几日后。
耀眼的阳光下,皇宫的黄彩琉璃瓦金光闪闪,恰似威风蟠龙,不怒自威。
皇家重地,天家威严,那是一砖一瓦都能透出的王者气势。
今天是他们领赏谢恩的日子。
包思慕走在暮蝉衣的身旁,这个她从小玩到大的地方,在这一刻,突然变得无比威严肃穆。
“蝉衣,你不用太紧张,有我在,我会罩着你的,我姑父是个脾气特别好的老好人,蝉衣啊……”
包思慕凑近暮蝉衣,小声叮嘱:
“一会儿不管有人问你什么,或是说你什么,你都不要放在心上,真遇到你回答不上来的,你就给我眨眨眼睛,我帮你应付过去。还有梵音你……”
一回头,没看见跟在后面的人,包思慕顿时一愣。
人呢?!
另一边。
纪梵音身着一袭碧色的罗裙,两手背在后面,慢悠悠的路过猎枭楼,从侧面台阶往下走。
在过来的一路上,被侍卫拦下询问十余次后,她干脆找了一根红绳,把太子令串起来挂在脖子上。
下了猎枭楼,她轻车熟路的往左拐,走了约莫半个时辰,看见一条长长的甬道。
纪梵音不知道看见了什么,长长的睫毛微微一颤,目光轻晃了一下,脚步却并未停下。
整个甬道异常清净,纪梵音往前走了十几步后,才略微抬起脸颊,朝迎面走来的李海洋礼貌性的颔首示意。
李海洋脸色微微紧绷,后牙龈轻咬了一下,两人仿佛并不是熟悉,谁也没有停下脚步寒暄几句的意思。
就在他们擦肩而过之际,李海洋突然停下脚步,终于按捺不住的问了一句:
“你知道甬道的尽头是何处吗?”
纪梵音嘴角轻扬,笑道:
“我以为你会像上次一样装作互不认识。”
上一次,她陪暮蝉衣去牢里接暮晨,还是包思慕为他们两人做的介绍。他们很默契,恍若初见。
李海洋愣了一下,脸色瞬间冷下来:
“不要扯开话题,你明知甬道的尽头是何处,却还是来了。你究竟还想做什么?”
纪梵音嘴唇动了动,还没回答,李海洋言辞严厉的说道:
“你不明白这里的水,究竟有多深有多浑,这里的事,远比你想象中的还要麻烦。你不要再插手!君上已经起意了,可以了,你可以离开了。接下来的事,我会妥善处理的。”
僻静的道路上,偶尔有几个小宫女急匆匆的经过,她们似乎都很避讳甬道尽头的地方,谁也不想在这里多待片刻。
纪梵音脸上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微笑,低声道:
“只是起意,远远不够。”
李海洋警惕的望了望四周,担心有人看见,压低声音道:
“这就足够了,你相信我,我可以办好。”
纪梵音轻笑:
“你家尊师等了十四年,也没等来一个机会。你哪里来的自信,能办好这件事情。”
李海洋背脊一僵,慢慢低下头,久久没说话。
纪梵音长长的叹息,像是下了某个重大的决定:
“你家君王李炎明知七皇子的事,和云妃有逃脱不掉的干系。但为了袒护和某人长相酷似几分的云妃,他赶在你们前面,秘密处死柳妃。而今,比云妃更酷似某人十分的暮蝉衣,走到他跟前,你觉得他内心的震撼,是否足以勾起那些曾经的过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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