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正经蓦然想起刚才清理工身旁那台又老又大却没有动静的收音机,那是信号屏蔽仪!
想到这刘正经越来越着急,就在刚刚借烟的时候借机用灵嗅异能,很快就看到了一幕让他震惊的画面。
画面倒退大约一天前,就在刚刚清理工一旁的下水道入口。
清理工一切如常的进入下水道,然后沿着复杂的水道一直前行,大概走了半小时,清理工停下,突然打出一拳击打在了下水道管壁上,管道破碎,乱石飞溅,钢筋混凝土的管壁被砸出一个窟窿,露出外面的土石。
而后清理工挥拳不断,片刻功夫竟然就打出了数米深的洞穴来。
刘正经第一次见到这么生猛的凿穴方式,比自己已经是武士的姐姐强出了太多太多,这实力恐怕稳稳的武师境界。
武师啊,放在沂城妥妥的高手了,要知道自家老爹也是武师,在东山州都算是高手。
刘正经喉咙发干,又掏出了治安署的对讲机,调了一个又一个频道,全是刺耳的电流声。
这不是一般的信号屏蔽仪,恐怕整个南城的信号都已经被屏蔽。
刘正经大脑急速运转,现在回城已经来不及了,信号屏蔽仪已经打开,证明他们的计划正在实施。
之前自己在管理署查看手机消息的时候手机就没了毫无动静,没有收到任何消息,那时手机应该就已经被屏蔽了信号。
也就是说,视察团很可能一个半小时之前就已经出事了,按照自己画出的那条线路推断,现在恐怕已经快到这里了……
时间紧迫,只能靠自己了。
事实也如同他所料,就在不久前,沂城飞机场三公里各个路口全都有持械的武者把手,一片肃杀,便是一只鸟都飞不过去。
三公里内已经撒网式的开始搜捕,然而一个小时过去了,能搜的地方都已经搜遍,毫无发现。
已经焦头烂额的冯源到底是经验丰富,立刻提出查看所有路口的监控,重点放在封锁之前的那段时间里。
十几分钟后所有人都心里一沉,在机场南三公里左右,一辆交通署的汽车从一个地下停车场驶出,几分钟才有治安署成员姗姗来迟查封了这里。
消息传到秃顶署长这里的时候,这位署长抓了抓脑袋,然而并没有一根头发。
治安署指挥中心,几十个大屏幕不断播放着全城各个路口的监控,所有署员都紧紧盯着,唯恐错过某个画面。
“调出一小时内通南路的录像,查询一辆车牌为Jt2569的交通署轿车。”
几分钟后画面调出,那辆交通署车辆在画面中一路鸣警向南疾驰,不断超车,闯红灯。
秃顶署长突然一声大吼,“他们要向南逃!封锁所有沂河大桥,将南城的兵力向北收缩,一定要把他们关在中心城区!按时间算还来得及!”
之后仍然不放心,“通知沂城以南的所有城镇治安署,出动所有兵力,设卡拦截所有出城车辆。”
……
沂河大桥,大桥之上密密麻麻停了数十辆治安署车辆,在治安署车辆之前有几辆黑色的装甲车,车上印着“特战署”三字。
近百名治安署成员严阵以待,子弹上膛。
而在他们之前有二十多个全副武装,身穿黑色防弹制服,头顶头盔的特战署成员,气势全然不同。
特战署,每个重要城市的特殊部门,只有遇到极为棘手的事件才会请他们出手。
特战署成员的选拔极为严苛,必须达到武士级别,或者极有天赋、某些方面有特长的武夫,术士这三种条件才能加入。
在这二十多个黑衣特战署员当中有一体型特殊的身影,即便穿着厚重的特战服也难掩她高挑的身材。
头盔之下是一双绝美的眸子,再往下是黑色的脸罩,能看出高挺的鼻梁。
如果刘正经在这一定能认出来这就他那位天才姐姐林清月。林清月当初与董雯菁一同大学毕业,因为成绩优异,天赋惊人,以武夫境界破格招入了特战署,当然,现在她已经是武士了。
此刻林清月心情沉重,就在她接到封锁任务之前先接到了老爸的电话,刘正经那个坏东西失去联络了,疑似与这次的事件有关。
后面的话她就有些不懂了,林世正让她尽快回家与林母汇合,然后在家等待消息。
林清月没有那么做,老妈只是个家庭主妇,告诉她只会让她担心。
自己已经不是孩子了,出了这种事有责任站出来,这是出于对家庭的责任心,绝对不是因为担心那个坏东西。
她看了看手上的手表,手表很普通,甚至很丑,但林清月知道手表并不简单,那是父亲在姐弟俩小时候重金加上找关系买来的,算是一个灵器!
作用很简单,定位,不是手机的那种卫星定位,而是相互感应。
轻轻按了一个按钮,数码手表变幻屏幕,变成了指南针一样的东西,屏幕上显示出了两个光点,一个是自己,而后还有一个指针,指向南方。
“南城吗?”
就在林清月打算去寻找弟弟时,一声巨响传来,脚下剧烈的抖动。
林清月猛然回头,沂河大桥中间火光冲天,大桥中间被炸开了一段!
这一惊变震惊了所有人,“所有人立刻下桥!”声嘶力竭的命令声传来。
大桥结构已经被破坏,断成两截的大桥桥面开始皲裂,马上有塌桥的趋势。
所有人顾不得上车,纷纷运起真炁靠着双腿向岸上奔去,速度丝毫不慢于飞驰的汽车!
好在封锁点就在桥头,最后一个人跑出大桥范围之后,桥面也开始坍塌,从中间开始向两边扩散,几秒钟功夫一座大桥连带几十辆汽车就砸落在河水中,砸起了数米高的水花。
三公里长的河面上只剩下了几个桥墩。
心有余悸的众人没有人留意到塌桥的时候一道身影跳入了滔滔河水之中。
岸上的冯源眉头紧皱,“为什么要炸桥,他们明明还没有过去才对……”
此时的冯源脑子里一片乱麻,深吸一口气告诉自己一定要冷静。
这时视线余光中好像有什么东西出现在了空中。
冯源抬头向远处看去,那是一个高耸的塔吊,冯源知道那是一个沂城的重点项目,计划在沂河边建成一座沂城的地标性建筑——两座沂城最高的大楼建在沂河两岸,形状像一扇大门。
当初没少在新闻上看到,这会儿再看到那高耸的塔吊还有那缓缓向河中心移动的塔臂,有种不详的预感。
果不其然,对岸也有一个塔吊的塔臂向河中心移动,等到两条塔臂平行,中间竟然只剩下了短短一截。
大桥虽然有三公里长,但真正处于河段上空的桥面差不多也就一公里多,两座大楼基座又各自深入河中百米,这样的设计就是为了在两栋大楼之间搭建一条空中“天桥”。
曾经沂城人的骄傲如今却成了冯源心头的阴云,他隐隐猜到了对方的过河方式。
果然北岸的塔吊上又伸出了塔臂,不对,那是有个人扛着一节塔臂在向河中心奔去。
好胆,好力气!起码得是个大力流派的上品武士才做得到!
眨眼功夫那人扛着一段塔臂就跑到了塔吊尽头,隔着很远就听到那人一声大喝,奋力一扔,长长的塔臂向着对岸塔臂搭去。
冯源终于反应过来,他们要在空中搭一座桥!
“北岸!北岸!集中兵力封锁双子大楼!”冯源近乎嘶吼。
然而对讲中并无反应,过了数秒,对讲中传来声音:“报告,北岸……北岸失去通讯信号。”
原本指挥中心下令城南的兵力大都被调来封锁几座大桥,留在城南的人员很少,而此时又失去了信号……
环环相扣,对方算准了治安署会封锁沂河大桥,然后炸断桥梁,将大部分警力隔断在沂河北岸。
想通这点冯源身体一阵颤抖,抬头向远处河面望去,“搭桥”的那位已经如履平地般跑到了对面塔吊上,却没有直接跑向对岸,而是在空中蹲下身来抓住了塔臂。
只见北岸的塔吊驾驶室内又走出一个人影,飞速的沿着塔臂向对岸跑去。
不对,是两个人,他的背上还有一个娇小的身影,八成就是引起整个沂城大乱的那位活祖宗!
“通知其它桥上的驻守人员,立刻过河前往南岸双子大楼!”冯源目眦欲裂,近乎嘶吼。
就在他命令下达之后,耳中先后又传来了两声巨响。冯源心已经沉到了谷底。
“报告,最近的两座大桥也被炸了……”
指挥中心之中落针可闻。林世正看着眼前的监控录像,毅然转身下楼。
他不能呆在这里了,他的儿子和女儿都在城南,他已经可以确定,刘正经必然被牵扯到其中。
城南,双子大楼。
塔吊的驾驶室不缓不慢降下,走下三个人。身材高大的那位武士,背上还背着一个人影。
最后面是一位身材消瘦的中年人,正是安保科代理科长孙福林,在机场用阵法掳走神秘女孩的那位阵术士。
两人沉默着奔跑,跑出工地后孙福林走上了一亮越野车,在发动机轰鸣中沿着大路一路向南驶去。
而那位高大武者则背着身上的人奔向一条羊肠小路,速度丝毫不亚于那辆大路上的越野,消失在城南的树林掩映之中。
十分钟后,人影一闪,那名武宗老者姜潮出现在了塔吊之下,敏锐的发现了地上的车辙印,略一提气,带起一阵风,速度快到出现重影,一路向南追去。
另一边高大武者背着少女奔跑了十多分钟,来到了一段马路上。
马路边坐着一个清理工,清理工旁边有一个打开的井盖。高大武者沉默着将身上的女孩递给了清理工,而后片刻不停的向东狂奔而去。
清理工将手中的破旧收音机向井盖下面一扔,背着女孩熟练的下到下水道中,还不忘盖上井盖。
就算有人追到这里也不会知道真正的目标已经从地面转移到了地下。
孙福林和高大武者此刻都成了障眼法,可以牺牲的那种。
整个计划周密、大胆又极为冷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