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念病情进一步恶化,已经确诊双相了。
原来,她最近一改显著的抑郁症状,开始精神起来。
平时也不在房间里一动不动养蘑菇了,每天在家里遛跶,甚至还想下楼去小区逛。
情绪也没有很低落,之前的一些极端行为也不见了,比如想要自残或者坐着发呆流泪之类的。
她现在思维活跃,精力充沛,开始整天缠着家里人说话。
言父早出晚归,她很少能碰到,就每天缠着言母。
跟言母聊的话题是很广泛的,比如她对未来的想法啊,自己现在的状态啊,将来想做啥啊,现在家里有些什么事情啊,诸如此类。
言母一开始还觉得女儿是不是好起来了,非常高兴,也愿意陪着她多说话。
虽然大多数时候,都是言念念在说,言母在听。
结果时间一天天过去,她的话越来越多,精神也越来越好,声调一天比一天高。
那摇头晃脑、眼神闪亮的样子,跟前段时间判若两人。
母女俩日常的唠叨已经快变成了她一个人的慷慨激昂的演说。
而且话题跳跃度极大,语速极快,偶尔说太快时,言母听着都觉得女儿的舌头像是在打架的样子。
如果这些都还不足以引起家里人怀疑的话,那么她开始整夜整夜不睡觉,就很不正常了。
几个不眠夜之后,一天半夜,她终于忍不住亢奋的喊叫起来。
邻居们半夜惊醒,被吵得睡不着觉,第二天个个顶着熊猫眼,结伴找上了门。
言母姿态很低的把他们让了进来,一一上了茶,一脸难为情的道了歉。
这边是学校家属区,大家都是老邻居了,在场的也大多是学校老师和家属。
念念算是大家看着长大的,从小就是家属区数一数二聪明伶俐的孩子,长大了出落的亭亭玉立,又考上了兰城大学,前途眼见一片光明。
所以现在看到她这个样子,大家也都很唏嘘。
关于她的病情,最近其实隐隐有些传闻在学校里流传,大家背后一直道可惜来着。
这次上门,也是对事不对人,而且他们倒也不是要为难言家,大家主要是劝言母把孩子早点送去治疗。
有病就得早点治,拘在家里这个样子,总归不是个事。
言母一口应下,说最近一直在吃药,只是看这样子病情又恶化了,那必须马上治。
她跟大家再三赔了不是,又作了保证,大家才走了,走之前看看言念念,免不了一声叹息。
人走后,言母看着卫生间地上女儿一绺一绺脱落的头发,终于不愿意再自欺欺人。
果然这病情哪那么容易好转呢,很可能更严重了。
晚上,等言父回来了,言母就跟言父商量着,别再去林城医院了,要不这次去林城精卫中心看一看吧。
言父夹菜的手顿了顿,点点头。
去精卫中心一检查,果然已经不单是抑郁的问题,医生说,这是进入躁狂状态了,做完量表和一系列检查之后,确诊了双相。
虽然开了药,但鉴于躁狂期病人状态极度不稳定,医生还是建议尽快办理住院手续,让家属好好考虑。
回到家后,念念吃了药,终于有了困意,回房休息了。
言父力劝言母将女儿送去住院,但言母看着想着刚刚乖巧去睡觉的女儿,还是狠不下心来。
言父久劝不下,两人差点吵起来,最后还是言父考虑到女儿好不容易睡个安稳觉,不宜打扰到她休息,才忍住了。
再说他跟妻子一样疼女儿,所以商量后的结果,言母的意见暂时占了上风,还是先在家养病。
为了防止发生意外,第二天他们就给女儿的房间新装了防盗窗,可谓是武装到了牙齿。
但千防万防,没过几天,她还是在阳台差点发生意外。
所以言母是一边抹着泪,一边跟云梦欢讲述这段时间发生的这些事的。
云梦欢听完十分焦急,恨不得长出双翅膀,飞去林城看看好友。
就这样提心吊胆的熬过了考试周,最后一场刚考完,她就赶去了林城。
之后她就留在言家陪护了一整个暑假,每天忙前忙后,和言母一起照顾念念。
也是因为那段时间的相处,二老都很感激女儿这个好朋友。
而且言母做饭特别好吃,云梦欢本是忧心且忙碌的,结果跟着他们过了两个月,不仅没瘦,腰还粗了一圈,双下巴都出来了。
讲真,云梦欢都有点羡慕闺蜜这吃不胖的体质了。
伯母做的东西这么好吃,好友竟然还能一直保持小仙女的身材,每次寒暑假回学校也没见她胖啊。
不过很快就要开学了,这时候,一个严峻的问题就摆在大家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