芸姨面带笑意向着两方一拜,“在这大好的日子里,哪来得什么罪,各位和气生财,还请安心看演出哦。”
“慧娘子,还请你主持一下。”
短短几句话,就渐缓了场中气氛,慧姨上了舞台,朝四方盈盈施了一礼,宣布道:
“花灯会演出开始!第一个节目惊鸿!”
报完节目后,慧姨悄然退出。
“哗啦啦···”
一道道白色的绸缎从穹顶落下,随之落下的还有无数的鲜花。
紧接着,从那挂着一个个彩球里破出八名身披白色轻纱,且赤足的少女。
八人脚踝上都带着两只金色的铃铛,正手持着一柄白色细剑,握着垂地的白色绸缎上下起舞。
“叮叮当当···”
铃铛不时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
八人落于舞台上后,分立八个方位,娇喝一声,突得将手中的细剑抛飞。
在那高高的穹顶上,最中央处有一枚大彩球。
“啵!”
只听得一声轻响,彩球破裂,飞出一名二八芳华的女子,虽衣着妆容与八人一般无二,可当她一出现,便知她才是这个节目的主角。
莫说是在场的男人们,便连林诗雨与唐萱萱二女,都看得如痴如醉。
“芸娘的轻功越来越好了,”南宫傲天点头称赞道:“这有点像‘踏雪寻梅’啊,那混小子果然在这儿?”
芸姨揉着眉心,无奈一笑,只要一想起那小魔王,连她也很头疼呢。
“当啷!叮!”
每当娇嫩的脚丫,轻踩到一柄剑身上后,此剑就会倒飞回原主人手中。
而这时剑身与金铃,总能发出一道脆声,宛若最美妙的音乐,直击人的心灵。
八道脆声后,芸娘落在舞台上,接过飞来的两把轻剑,与八人一同舞剑。
水斯年适时的介绍道:“这位便是红芸楼的花魁,据说从她十一岁时,便已是花魁,如今已有五年。”
“咳咳,看来这红芸楼当真是不简单呢,”沈星流移开目光,他也知道如果自己再看下去,那“后果”不堪设想,只能讪讪地咳嗽一声。
唐萱萱低下脑袋,剥着手中的桔子,有些吃味道:“哼,这算什么,不就是舞剑嘛,我也会···”
“恩?你说什么,我没听清啊···”
还想说什么,沈星流的嘴里就被塞了半颗桔子,好不容易将桔子咽下后,“萱萱啊,你方才真的看清楚了吗?”
“她使得可是‘踏雪无痕’哦。”
“什么,你说顾···”唐萱萱这才后知后觉,压低音量道:“星流,你是说他真的在此?”
沈星流一脸神秘地点了点头,“我觉得···八九不离十。”
因为从芸娘使出踏雪无痕后,他就感觉四周有些人坐不住了,包括先前在门外遇见周通等人。
虽然这踏雪无痕使得十分粗糙,但可证明她是刚学不久,也证明了白魔就在楼中。
白魔应该知道,此次有人冲他而来。
但此女子依然用了,就像是竖了一杆大旗,上面书写着:我就在这里,有本事你过来啊!
“嘿哈哈,还真是你的风格呢,白魔!”
就在二楼的某个角落里,一名白衣剑客抱剑靠在红色木柱上,其衣襟上还绣着一片大大的雪花。
“没想到···薛追也来了啊,”周通眯着眼睛看去,“这可就有意思了呢。”
司徒嫣是个闲不住的主,连忙问道:
“哎,哪里哪里?”
在二师兄的提醒下,果然看到了薛追。
“你们说,这薛追是不是来报仇的?毕竟,白魔刺瞎了空谷老人···”
空谷老人本是雪山宗的长老之一,而薛追则是雪山宗八脉之一“大雪谷”的首席弟子。
雪山宗位于“西山雪岭”,其下大雪谷精研剑之一道,别看薛追才二十三岁,听说他已达到剑心通明的境界。
薛追的天赋并不比林诗雨差多少,有一次,他们峨眉派与蜀山派、雪山宗进行三宗会武时,其表现极为亮眼
当时峨眉山金光顶的长老们,更是盛赞此人若是再练个十年,必可赶超雪山宗的先人。
谭香眼珠一转,握起小拳头道:“不如我们就来个坐山观虎斗,等他们打起来,然后再将白魔一把拿下···”
“这不太好吧···”林诗雨弱弱地说道。
但她的意见,向来都不重要,三人打定主意,准备看戏。
一曲舞罢,赢得满楼的叫好声,赏金更是不断,有如雨下直叫几人晕乎乎的。
“五楼七号席,赏金三百两!”
“六楼十一号席,赏金五百两!”
“···”
楼上、楼下不断有伙计奔走,沈星流不由一阵咂舌道:“花魁不愧是花魁啊,不得了,这都快一万两了吧。”
然而芸娘收起两柄宝剑,瞥都不瞥那些黄金一眼,微微施了一礼后,径直离去,只给众人留下一个高冷无比的背影。
在她走后,演出继续,可奇怪的是,依旧不见顾飞雪的身影。
南宫傲天咂了咂嘴,兴许是有些乏了,便独自回到房内。而芸姨则要盯着点,万一打碎些瓶瓶罐罐,那就去问那小魔头的老子要钱。
演出如常进行,今年所得赏金比往年多了不少呢。
“还真得多谢那小子呢,居然引来了这么多人···”
芸姨的眼珠都变成了铜钱的模样,掰着手指,粗粗一算,这一晚总计收入近两万四百两黄金,白银珠宝无数。
演出虽然精彩绝伦,一直进行到亥时初,可二三层的江湖人士,眼看着即将要散场,却始终不见白魔的踪影,纷纷猜测这小子该不会跑了吧。
然而这时,楼外出现了变故。
......
“嘣!嘣!”
只听得两声巨响,旋即红芸楼的两名打手便被击飞,两人在撞碎大门后,倒飞入舞台两侧。
楼中满座皆惊,慧姨刚上台,想要宣布演出结束,却被此变故吓得腿膝一软,瘫倒在地。
“是什么人,敢在我红芸楼放肆?”
芸姨正在七楼,皱眉看向破碎的大门。
“嘻哈哈哈,进个破青楼还要猜灯谜,不好意思啊,力气用的大了点···”
随着声音飘进来的,还有丝丝冷风,将满楼灯火吹得摇曳不止。
二三楼的江湖人士显得异常兴奋,可那些商人哪里见过这种场面啊,各个吓得面色如蜡,腿似筛糠。
“呜啦啦啦···”
就在商人们迷迷糊糊间,竟然看到无数的白色漂浮物,从楼外飘飞进来。
“天呐,我是眼花了,居然是鬼魂。”
“真的是鬼魂···”
“鬼魂来索命啦,快跑啊!”
陡然间,楼上楼下脚步声与惊呼声不断响起,商人纷纷顺着侧门跑出。
但还有些胆子大些的,比如说朱富贵出了房门,正趴在七楼的栏杆上,好奇地张望着楼下。
林诗雨虽有武艺在身,可她也心里发凉,抱着宝剑在怀,怯怯道:“师兄,那是什么啊?”
扭头一看,就连谭香、司徒嫣都一脸惨白,面色凝重地看向周通。
可他却只是淡淡笑了笑,轻饮一口酒水,笑道:
“无须担心,不过是些小把戏而已。”
果然,这边话音刚落,便有一中年人拍案起身,斥道:“何人装神弄鬼,还速速滚出来!”
水斯年眯眼瞧去,轻声道:“若我猜的不错,这该是五鬼挪移术吧···”
“什么?是五鬼···”
“传闻惹上五鬼的人,无不惨死啊!”
众人心头一惊,不明白这五鬼为何会来此,俗话说:“阎王好惹,小鬼难缠啊。”
水如意紧张地握着唐萱萱的手,手心是冷汗,问道:“小叔叔,什么是五鬼啊?”
“哦,这五鬼据说是来自西域,又称‘西域五鬼’,”
水斯年也不想吓她,于是解释道:“其实就是些邪修,不要害怕。”
一听这些是人,不是鬼,水如意的小心脏也稍稍松开些许。
“终于来了吗?”沈星流打了激灵,黑着脸,沉声说道。
唐萱萱从其话语察觉到一些不对,美目担忧的看去,难道他早就知道了?
哼,这五鬼还真是该死呢,敢吓我如意妹妹,还让星流这么生气。
他们到底做了什么?
......
五鬼挪移术,指的是利用阴五行之力,驱使百鬼,虽与鬼刀有相似之处,可前者利用的却是怨气。
此五鬼来自西域,有兄弟五个,分别是中之土鬼、史伯坤,秋之金鬼、史仲锦,冬之水鬼、史叔江,春之木鬼、史季林和夏之火鬼、史幼灿。
“桀哈哈哈,想不到江南地区,居然还有人认识我们?”
随着一道道凄厉的笑声响起,数十名带着黄、白、蓝、绿、红面具的小鬼提着白晃晃的刀子蜂拥进楼,将一楼围得水泄不通。
继而舞台两侧的空间一晃,两道身影鬼魅般地出现,其中一人声音沙哑道:“我兄弟二人此次前来,无意与江南武林为敌,只要红芸楼交出白魔···”
“我等即刻退去!”
芸姨还没发话呢,在场的武林人士就坐不住了,“娘的,我们也是为了白魔而来的,凭什么要交给你们?”
“就是,这里可不是西域···”
“哎,对了,不是说有五鬼吗?怎么才来了两只鬼···”
“莫不是那三人是胆小鬼?不敢来了吧!”
“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