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沈星流有一万个问题,想问。
但最想问得还是,“喂,这里有人吗?”
只见,他举起双手放在嘴边,高声地呼喊着。
“没、有人、人···”
声音在空间中,不断回荡着,不一会儿就反弹了回来。
“哦,原来没有人啊···”沈星流抹了抹额头,但下一刻就觉得哪里不对。
“我去,这不是我刚才说的话啊!这不是回音!”
现在可以确定的是,这肯定是在某人的意识海中,确切的说,应该是某个生物的。
这还得了,要是对方强于自己,把自己的灵识给吞了,就算不死,估计也会元气大伤啊。
刚想偷偷地跑路,他就听到,空间似乎发出了“嗡”的一声。
“嗡、嗡、嗡···”
紧接着,一道道更加洪亮的声音传来,而他眼前的空间,好似水面一般,荡漾起一圈圈涟漪。
沈星流尝试过了,却发现空间被锁住了,根本出不去。
只好在心中,暗自期盼着三叔不要坑自己,还有来者不要对自己有敌意就行。
“哗啦!”
此时,一只巨大的爪子,率先从涟漪中伸了出来。
“乖乖,这才一只脚,足有两个我这么大?”
约莫半盏茶后,一尊庞然大物,赫然出现在沈星流眼前。
只见,祂睁着两枚灯笼大的红眼睛,俯视着不远处的沈星流,同时其背上还有两只绿油油的眼睛。
“就是你惊扰了吾的沉睡?”未见庞然大物开口,却有一道沉闷如钟的声音响起。
沈星流咽了咽口水,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终于是想起来在何处见过祂了。
难怪,他总觉得在何处见过那红红的眼睛,原来此处是那湖底生物的意识海啊。
而那巨大的生物,竟然是一只玄武。
心念电闪,沈星流恭敬地俯身拜道:“前辈,那、那只是意外,对不住了···”
“嘶、嘶唔···”
还想在做解释,却见那条盘在龟背上的青蛇,吐着长长地信子,伸了过来。
信子在沈星流眼前胡乱的晃着,让他很不舒服。
青蛇眯着眼睛,总感觉这小子体内火气很大,看过一会儿,旋即缩了回去。
“恰啦啦啦,要不然我们把他吃了吧···”青蛇的声音异常尖锐,张着两只蛇牙,对巨龟打趣地说道。
沈星流此刻心中好似有万马奔腾,喂喂喂,能不能不要当我的面,说这么可怕的话啊?
人家,很怕的···
不过他现在已经确信,玄武不会伤害他,若是真想吃他,估计早就动手了,根本不会等到现在。
而且,三叔之所以深夜将自己叫来此处,一定是祂想见见自己。
“前辈容禀,小子才几两肉啊,不如···”
沈星流直起腰背,眸中带笑,仰视过去,“不如前辈,赐我点保命的手段,让小子去东海,抓条孽龙回来,给您下酒?”
“吼吼吼,小子你果然聪明,”巨龟接着开口道:“但吾可没说什么,还有啊,那根本不是龙。”
“不是龙,那是何物?”沈星流眉头一挑。
“或可称之为半龙吧,具体是什么,吾也不知。得靠你自己去看。”
沈星流点了点头,“那小子回头就去看看吧,总之不能让它再祸害百姓了。”
“吼哈哈哈,小子好气魄,”
巨龟那红彤彤的眼眸中,流出一丝欣赏地神色,道:“吾观你体内火力甚大,不能修习吾之功法,便传你一招神通吧。”
“此为定水诀,你要牢记!”
紧接着,龟蛇仰天长啸,其身上扬起一串串金色的文字。
文字奇特繁复,却是蝌蚪文。
还有玄武刚刚说的什么,神通?这些蝌蚪文是神通?
就在他刚想提问时,那些文字渐渐地缩成一个金光四溢的球体,但也足有一丈那么大。
“去!”
尖锐与沉闷的声音同时响起,那枚金球瞬间向他砸来。
金光照射之下,让他有些睁不开眼睛,只能以手遮面,继而海量的蝌蚪文涌入了他的脑中。
“唔啊···”
沈星流张开双臂,仰天痛呼,这是来自灵魂深处的疼痛。
此刻,他似乎感到灵识,即将要四分五裂的炸开了。
“小子,能吸收多少,就看你的造化喽···”玄武哈哈大笑,退回了涟漪之中。
......
与此同时,沈星流灵识也被排斥了出去。
玉圭上爆出金光,其中有无数的字符,正排着队地向他眉心灌去。
“成功了?这小子居然成功了!”对面的瑀皇,愣了愣,继而拍着桌子,哈哈大笑。
多少年,多少年了,终于又有人得了那位前辈的传承啦。
虽然不知道那位前辈是何时来此的,也不知在此地多久了,但祂一直守护在此。
同时祂也会选择有仁德的明君,赐下玉圭,却不会干扰人间帝王的更替。
或许在祂眼里,一座王朝的持续时间,就像白驹过隙一样短暂。
一炷香后,玉圭的异动,渐渐平息了下去。
可沈星流的眉心依旧闪着光点,并且明暗不定的闪烁着,看样子是在消化字符。
神通本是达到八品洞天境,才能施展的无上法门。
八品与六品不同的是,六品只能调集与本身所修一样的九大天地之力。
而不同的神通,还可调集不同的天地之力,这还只是最基本的,只能称之为小神通。
神通千万种,更有三十六天罡,与七十二地煞等等的大神通。
至于有无机会学得其中一种神通,全看各人福缘如何。
福缘深厚之人,还有机会领悟自己的本命神通。
此刻沈星流所接受的就是,玄武所传小神通,只需一指,就可定住波涛。
饶是如此,他也花了整整一个时辰,才将其勉强记下。
就在这潜移默化之间,沈星流发现他竟然逐步学会了这种文字,就好像是莫名其妙就跳入脑中的一样。
每个字被其记下后,都能迅速理解它代表的含义和读音,甚至其中还有一个字与火儿翅膀上的相同。
“呼!”
沈星流睁开了双眼,口中吐出一道白色的水蒸气。好在火儿不怕水,要是凡火的话,估计他早就爆体而亡了。
“臭小子,感觉如何?”瑀皇前倾着身子,凑了过来,关心地问道。
沈星流赶忙起身,双脚站在地上俯身拜道:“多谢陛下赐小侄如此大的机缘。”
“都是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快快请起,”瑀皇笑着摆了摆手,虚托了一下,道:“看来情况不错啊。”
瑀皇接过玉圭重新收了起来,“你是第二个接受前辈传承的人,还望不要辜负前辈哦。”
哎,第二个?
此话,倒是将沈星流的好奇心勾起来了,旋即问道:
“第一个是谁?”
瑀皇微笑不语,只让他坐下,轻轻道了句,“明知故问。”
“是了,小侄倒是糊涂了。”沈星流尴尬地挠了挠后脑勺,坐了下来。
“此番你要谢的不是朕,若不是前辈授意,朕也无可奈何,”
瑀皇左右摆弄着面前的茶具,不一会儿,就冲泡出两杯龙凤茶,“尝尝吧!”
只浅品了一口,立时口齿留香,让人回味无穷,精神大振。
“好茶啊!”
沈星流顿时眼前一亮。
“当然是好茶,这可是贡茶呢···”
上一刻,还在炫耀的瑀皇,下一刻就后悔了。
沈星流咂了咂嘴,“要不陛下您就赐我几十两呗。”
“滚蛋,你这脸皮厚的程度,倒是你爹有的一拼···”
话未说完,瑀皇自知失言,便顿住了声音,害怕戳到沈星流痛处。
却不料,他的神色只是黯淡了一下,立即又恢复了那讨打的笑容,“三叔啊,能和我说说我父亲的事吗?”
“唔,你父亲嘛···”
瑀皇的记忆,放下茶杯,记忆似乎回到了以前···
正如他所说的那样,沈晟是个很抠门的人,和他们几个老兄弟在一起时,从来没主动掏过一次钱。
但大家从没有怨言,因为他们知道大哥他也没有钱。
按理说,骠骑大将军的俸禄也不少了。
可沈晟却总是偷偷地将自己的那一份俸禄,送给阵亡士兵的家属。
长此以往,也练就了一副厚了脸皮,一但在他们这儿尝到好吃的,总是会连吃带拿。
“哈哈哈,真是绝了!”沈星流听得一乐,感情他的性格,还真有出处,可笑着笑着,竟默默地流下了几行眼泪。
“走吧,朕带你去湖心,见见前辈,刚好现在也是祂进食的时候了···”瑀皇也不知道怎么安慰他,只好拍了拍他的肩膀,打开帐子向亭子外走去。
湖畔渡口处,小船已经准备好了,侯公公正在一旁等候。
身后的亭子里,传来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
很快,沈星流便顶着一双红红的眼睛,出来了。
“好小子,走吧。”
两人缓缓来到渡口,小船无桨也无橹,只能站得下两个人。
只见,瑀皇站在船首,沈星流持黑刀站于其后。
“三叔···”
刚想发问,船只便哗啦啦地往前驶去了。
沈星流吓了一跳,惊讶地张大着眼睛,看了看三叔,心中暗道:看来三叔,不像是一般的六品实力啊。
从朱雀街刺杀时,可以看出当今陛下操控金之力是个好手,此刻看来,其对水之力也颇有研究。
甚至他还隐隐感觉一丝奇异的波动,这便是神通吗?
而这种感觉,他分明在之前遇到过的,那时就在这北湖湖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