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御医不明白沈星流话中的意思,刚想询问,却听到侯公公的声音从屋外传来:
“沈公子,陛下宣您觐见!”
“知道了,我这就去,”
沈星流应了一声,吩咐道:“萱萱,一会儿你帮我拿一下黑刀,我先去了。”
说罢,拱手告别了二人。
在稍微愣了愣神后,王御医心中一惊,结结巴巴道:“这小子,不会是想接掌···”
“对喽,所以您且养好身体,”唐萱萱握着黑刀,皱着鼻子道:“等他接掌后,就让王煜将军回家,与您相见了。”
王御医怔怔看着那道早已消失的背影,似乎预感到将要迎来一场翻天覆地的变化,也不知是好是坏啊···
“师姑姐姐,院子收拾干净了,”
不一会儿,小童走了进来,“我带您去休息吧。”
......
与此同时,在行宫的道路上。
“哎,侯公公啊,你说这次咱也算是护驾得力了,得问陛下要点什么,才够本啊?”沈星流见他一声不吭,随即调侃道。
侯公公则听得心惊胆颤,这世上想要“打劫”皇帝的人,估计就您一位了。
“哎,你说陛下上次为什么会在红芸楼出现啊···”沈星流听着那咚咚地心跳声,微微一笑,接着问道。
“我的沈公子,您就少说两句吧···”
侯公公左右看了两眼,立即阻住其接下来的话语,这要是让别人知道圣人逛青楼,那大牙都得被惊掉。
“咳,没事,再说你不说我不说,谁知那红芸楼是做什么的?”
好在附近无人,要不然谁也担不起这个责任。
“一会儿见了陛下,您可不能再这么说了啊!”侯公公叮嘱了一句。
“好吧好吧,又不是第一次见了,搞得这么神秘干嘛?”
沈星流无所谓地摆了摆手,转念想起铁甲人一事,此等利器足以威胁帝王的统治,也确实需要被毁灭。
既如此,那金刚奴一事,陛下是否也知道了呢?
两人一路来到,一间书房。
“您在此稍后,老奴先去禀告一下。”
话音未落,侯公公推开房门进入书房。
而沈星流也得空打量着四周,虽是空无一人,可暗中隐藏的数道气息,被他清晰的感知到了。
但这也仅仅是他能感知到的,不能感知到的,还不知有多少呢。
一想起,当日龙公子身边,有三名金刚境护体的阵仗,就足以让他心惊不已。
就连现如今,他都不知道侯公公的实力为几何。
“咔呲!”
正在沉思的沈星流,听到一声开门声。
“陛下让您进去。”
随即,侯公公便退了出来,并侧过身子,将其迎了进去,还替他将门掩上。
书房紧靠浮玉湖,在这里可以眺望湖景,可惜夜已经深了。
无数的烛火将房内,照得亮堂堂的,沈星流打量着四周,想要找到瑀皇在哪儿。
“呼!”
一阵儿风儿吹过,只见一扇窗户被打开了,窗前就是一张矮榻。
而瑀皇正坐在矮榻上,手持一本棋谱,专心致志地打着谱。
“咔、啪!”
沈星流也没有惊动他,静悄悄地等候在一旁。
约莫过了一柱香的时间。
瑀皇放下棋谱,终于落完了最后一枚黑子,淡淡问道:“你见了朕,为何不跪啊?”
“回禀陛下,是您不让我跪啊。”沈星流拱手回道。
“哦?有这事?”
旋即,他想起那道圣旨,哈哈大笑道:“看来是朕记错了,来来来,上前来,你可会下棋?”
“略知一二。”
沈星流应声上前,看到棋盘上的局势,杀得正火热着呢,可惜棋谱就此中断,“好路数啊,敢问陛下这是何人所下?”
“嘿嘿,这是当年朕与你父亲沈晟所下···”说未说完,瑀皇长叹一口气,看向窗外黑漆漆的湖面。
一听是父亲留下残局,沈星流立马来了兴致,脱了鞋子,就盘腿坐到了瑀皇的对面。
“你小子,当真不拿自己当外人啊!”瑀皇正在忧伤,抬眼看了看猴急的沈星流,打趣道。
却见沈星流嘿嘿一笑,“小子闲散惯了,还请三叔见谅。”
说罢,便仔细观察着棋局。
瑀皇微微扬起嘴角,食指轻轻击着棋桌,打量起了沈星流。
现如今,黑白两子各占一方,可右下角与左上角,黑白两子各有一条未成形的大龙。
双方正想尽办法,想要吃掉这一片棋子。
而白棋的大龙却被刚才的一子,死死地缠住了,要想脱出来,唯有···
猛然间,沈星流取出一子,落下。
“哗!”
本来不利于白子的棋局,此刻竟是被逆转了过来。
只见,白龙扭动着身子,挣脱了黑色锁链的束缚,高高地飞了起来。
“妙啊!”
瑀皇定睛看去,口中赞叹不已,敲击的手指也停了下来,要知道当年沈晟想此一棋,足足想了一盏茶。
当他刚想落子时,战报突然传来,之后此一棋就成了绝唱。
当年沈晟是否就是要落在这里呢?
已经无人知道了,可却被这小子轻易下了出来,难道真有宿命之说?
“三叔,我有一问题想问您···”沈星流收起了眼中兴奋。
瑀皇微微一笑,眼中尽是柔和的目光,轻声道:
“二哥都和我说了,当年确实是影卫引导沈一岱去的,只是后来的事就不是凡人能预测的了。”
“那我母亲···”
瑀皇轻轻摇了摇头,“我也不知···”
“是吗,我知道了。”
沈星流有些失落地低垂下脑袋,双手在桌下紧紧攥着。
“咔啦、啪!”
瑀皇从盒中取出一子落下,淡淡道:“过去的事,无法改变,你现在能做的,就时把握当下,改变未来。”
“你想知道当晚,众臣要朕处置你时,朕是怎么和他们说的吗?”
只见,沈星流听后一震,缓缓抬起了头,目光灼灼地看着三叔。
“看来你也很好奇呢,”
瑀皇哈哈一笑,调侃道:“别紧张,朕又不会害你。”
当日瑀皇与众臣打了个赌,赌的是沈星流是否可以完成,他们设下的三个大考验。
“考验?什么考验?”沈星流一愣。
“还有两个没想好,不过这第一个嘛,朕想好了,”
瑀皇抚着胡须,坏笑道:“那就是,你必须在一年之内,突破至第八品,洞天境。”
“啊···”
沈星流张大了嘴巴,大叫出声,连忙掏了掏耳朵,以为自己听错了。
要知道他现在才六品,距离七品更是遥遥无期,单就滋养五脏生出五气已是极难的。
这叫不会害我吗,这明明随即坑惨我了啊,沈星流内心狂呼,不过他可不能说出来。
“哎,小意思嘛,朕相信你!”瑀皇摆了摆手,好像此事就像吃饭喝水一样简单。
“那如果小侄没完成呢?”
打死沈星流都不相信,如果没完成,会没有惩罚。
刚一问出,他就觉得口干舌燥,取出一旁的茶壶。
“恩?”
瑀皇瞥了瞥,手边空着的茶杯,沈星流脸色一红,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于是,先替三叔倒了一杯,才敢给自己倒一杯。
“唔,其实也很简单,”
瑀皇满足地轻抿一口香茶,眉眼中全是笑意,“那就是,你得做朕的驸马。”
“噗!咳咳咳···”
香茶才入口,还没来得及咽下,沈星流就扭过头去,一口喷了出来,差点喷到三叔脸上。
“至于嘛,这么兴奋?”瑀皇吓了一跳,轻轻拍了拍沈星流的后背。
“咳咳咳···”
沈星流不停地咳着,想说话也说不出,只能暗自想道:三叔啊,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兴奋了?
你真的害惨我啦···
一想到唐萱萱可能发飙的表情,他就全身一震,若是让她知道了,还不得把房给点了?
“哈哈哈···”
听到他的顾虑后,瑀皇哈哈大笑,“你小子,朕的公主哪点配不上你?”
“那姑娘,朕也看过了,你小子眼光不错啊!”
似乎想到当年,沈晟也是这般怕叶素仙,他的笑声反而越发响亮了。
不过,却迎来了沈星流的一阵白眼,旋即抄起一子,落到棋盘上。
书房内的笑声,顿时停了下来,瑀皇看着这一子,破口大骂道:“臭小子,居然想杀朕的大龙。”
“看招!”
两人你来我往,落子声不断,棋盘上的局势,也在不断地变化着。
一直下到凌晨时分,依旧不分胜负。
瑀皇落下一子,长出一口气,满意地点了点头,先前场上纠缠的局势,竟被他占了些许上风。
旋即看着沉思地沈星流,他揉了揉眉心,好久没有这么痛快了,“等你完成了那三个考验,朕就能封你为大将军,统领风火山林四营了。”
“当真?”沈星流猛地抬头。
虽说拜将封相不是他所想的,可这件事关系到风火山林四营的将士,让他不得不做。
“君无戏言!”
沈星流舒展开皱起的眉头,笑容满面地拱了拱手,“如此,小侄就当仁不让了。”
“你也不必着急,这时间从年后才开始呢,”
若想修行,唯有历练。
瑀皇自也知道沈星流在瑀都中呆不久,接着道:“你难得回一次瑀都,也快年尾了,不如留下过个年吧。”
“哎···”
沈星流轻轻地应了一声,眼神再度看向棋盘,脑中一片清明,之前未理清的棋局,瞬间理清。
“哗啦、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