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国兀一脸懵。他不明白,怎么眨眼就到了这么个荒废的小院了?
“大哥——”
“嘘,他们就在隔壁!这是个小阵,我提前布好的。”
“你太厉害了!”
“明天到药铺,我教你!但不可轻易用。现在赶紧走!”
“那你——!”
“逃跑的道道,我多的是!亲眼见了还不信?快走!”
风国兀看了他半天,终于点点头,消失在黑暗中。
她则选择原路回去!法阵是她保命的根本,不消除元展寻的疑虑,必然后患无穷。
她定定神,左手捏了一丸逃跑烟弹,右手捏了一把专为元展寻准备的药粉,转身穿回去。
元展寻眼看着她若隐若现,最后凭空出现,还不小心踢了一块石头,冷笑一声:“果然只是障眼法!你以为调开所有人就能跑得了?”
“和你的仇还没算,我就没想跑!”她说着就朝他冲过去。
在他眼里,她脚步虚浮,身体沉重,毫无章法,但他不敢大意,微一错身,径直躲开她。
她嘴角一扬,直接冲了过去。
元展寻气得不轻,抽出软剑,朝她后心袭来。
她猛地转身,一把粉末直扬向他面颊,随即扔了逃跑烟雾。
他一见粉末就先闭眼闭气。但他剑势不减,她的身手也的确太差。他的剑直刺入她手臂。
她闷哼一声。他也感觉那药粉像是径直钻进皮肤里面去。
他暗叫一声不好,收剑、防御一气呵成,紧接着大脑就一片空白。
她也顾不上许多,趁此机会赶紧跑。
可悲催的是没跑出去一条街,迎面就撞上那群追风国兀的黑衣人。
黑衣人先是一愣,之后定睛看了她两眼看,也不说话,挥刀就围上来。
她只能在怀里随便摸一把,也不管是什么药就扬出去。
可对方显然早有防备,又全是高手,她的药粉一团一团漫天飞舞,对方却每一个中招的。
她彻底慌了。眼看人家一伸手就能像抓小鸡一样把她抓过去。
她尖叫一声,元展寻忽然从天而降。
“竟敢和我抢人?”
为首的黑衣人不搭话,只一个手势,就把她们团团围住。她想趁机跑都没可能。
元展寻冷笑一声,剑直直刺出,一剑封喉。借着踢人的力道,他已飞身而回。抓起她就往相反的方向飞。
两个人贴的极近,他甚至闻到一股只有阿无身上才有的淡淡香气。他的心脏愈发急剧跳动,浑身燥热,呼吸开始不受控制的急促。
时间越久,他越觉得香气渐浓,再控制不住,踉跄着落地。她则被扔出去两米多远。
“你对我用的什么毒?”
“春.药!”
“你敢?”
“怒火攻心,会加速药效作用。找女人也没用的!”
“信不信我现在就杀了你!”
“你要行就试试看!”她大咧咧的走过去一推,他竟站不住,倒退好几步!“我自然不会让你有用强祸害人的机会,得有人心甘情愿的才行!”
她四处看着。按脚程,这应该是她先前进来的废园。只不过她没进这么深而已。
“想死就出去!他们准保没走!”他已挣扎着起来,径直还往里走。
她还是跟了过去,她可不敢出去冒险,也不敢一个人呆着,好歹他是个活人,现在也没什么威胁。她没话找话:“这是你的地方?”
“我和这儿没有半点关系!”
她心里说“那就好”,想着那个小阵关键时刻还能用。
可越走,她越觉得他根本就是轻车熟路。
他径直走进那片假山,扶着石头弯腰大口喘气。他自己都觉得喘息声像是拉风箱,耳朵眼里似乎都散着热气。
鸟儿叫的焦急,她也知黑衣人就快到了。权衡利弊,她便握了银针在手。
“你刚才救我一命,我就也给你解了毒。咱们两不相欠,过了今晚,账好接着算。”
“你以为我看不出你的小心思?想两不相欠,就把他们的解药给我!”
“这会儿你倒想起在乎起他们了?”
“要对付你,放了他们,我也有的是办法把你揪出来,用不着食言!信不信由你!要两不相欠就给我他们的解药,要不就一起听天由命吧!”
“要怎么选,我说的算!”她一针刺进他后颈。紧接着银针依次挨个穴位刺进去,他的呼吸渐渐平复,脑门晶亮,渗出细汗来。
身后传来低沉的声音:“给我搜,务必抓到那大胡子!”
“真是抓你的!你的仇家不少啊!”
他一把捏住她脖颈,她手中的千魂也抵在他胸前。
“我就是再笨,也能刺进去!”
“这边,这边!”声音更近了。
她一走神。他冷哼一声,已夺了她的千魂,把她拦腰按在假山的壁洞里。
假山咯噔一声,裂开一道门,他们滚落进去。门又咯噔一声合上了。
四周一片漆黑。
她摸出火折子刚要吹,他猛地低喝:“不许吹”!
她也想到没亮才是最安全的,便一动都不敢动,但黑暗里,她十分紧张,只觉得他的呼吸声异常响亮。
“喂,你能不能说说话!”
“不想死就别出声!他们到了!”
她紧握着拳,整个人都绷着。果然听见了越来越近的脚步声,衣裤的摩擦声,来来回回,这不是十几个,是几十个!
什么人这么看得起她,派这么多人来杀她!
鸟儿急切的鸣叫着,是黄胸鹀。她听出来了,是警告!
可还有——沙沙声,嘶嘶声?
是蛇?
不,不对。
是极轻的踩枯草的声音。声音极小,极轻,且慢,极慢!
就在元展寻的旁边?可门外已经站了两个人。
她下意识捂着嘴,吞了一口口水,心都提到嗓子眼。
可那踩枯草的声音虽然慢,但脚步明显比刚才更快了。已经过了他了,正向她这边来。
她还听见吭哧吭哧的声音,那是——喘气?这东西,竟然,竟然,兴奋?
突然之间,嘶嘶声起,有什么一下子飞过来,带起一股劲风。
她吓得一闭眼,下意识用手臂挡脸。
手腕猛地一凉,冰凉。她险险叫出声来。
“我在!”他忽然低低说了一句,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就开口。
她大口喘气,只觉得手腕上像是套了个冰手镯。可她根本不敢摸。
何况那吭哧吭哧的声音,已经到了她腿边,开始抓着她裤脚往上爬。
“啊——!”
她尖叫,被他生生捂住,一点声音发不出!
她竭力挣扎,使出吃奶的劲。可被他硬生生抵在墙上,手、脚都动弹不得。
那东西攀着衣裙上来了,到了大腿了,过了腰了。她几乎绝望,再不敢动一下,只急促地喘息。
那东西一路向上,到她肩头了,吐出的气息,就在她脖颈上。
她吓得闭了眼,使劲咬着他的手,仿佛感觉到那东西兴奋地一口咬在她脖颈上。
可它拐了方向,顺着她手臂向下,定在剑伤处!
麻麻的、凉凉的、湿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