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颦靠在他的肩上,虽然此刻两个遮风避雨的地方都没有,但她心中却很是安宁。
「时厌,你活着真好。」
时厌微微侧头,他嗓音低沉,问「颦颦,接吻吗?」
姜颦「嗯……唔。」
他大掌扣着她的后颈,另一只手就按在她的腰间。
她上身整个都要贴在他的身上。
她沉浸在他有些急切又粗鲁的亲吻里。
半晌,才想起来他需要拄拐的腿,「别压到,你的腿。」
她趴在他的肩上喘息,时厌轻轻拿捏着她的后颈「腿没事,只是中枪后,躺的久了些,需要借助拐杖行走。」
说到这件事情,两人都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姜颦想要看看他中枪的地方,却被男人握住了手,他刻意的去误解她的意思,说「这个地方连个支撑点都没有,不方便,想要的话,等回去,我给你。」
姜颦嗔了他一眼,「你说什么。」
时厌轻笑,把人搂在怀里「以前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没什么比现在重要。」
过去的就留在过去,包括所有的不愉快。
活着再次见面,时厌就什么都不要求了。
没什么比还能抱着她,亲着她,更美好的事情。
他的前半生,追逐金钱名利,以事业上的成功为傲,但这一切的一切,在坠海的那一刻,他发觉,自己好像都没有那么在乎。
死亡来临的那一刻,他唯一想的就是妻子和孩子。
雨停了。
手机也有了信号。
当两人被找到时,庞战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在中途碰到了一伙人,其中应该是有林牧,他们也在找人,这么长时间联系不上,我差点要以为你们被捉了。」
当时他们还算是机敏,装作是迷路的驴友,这才蒙混过关。
但是这迟迟联系不上时厌,庞战心中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
好在,有惊无险。
但就在一行人在山脚下上车的时候,忽然山上数道刺眼的光打了下来。
是林牧带着人赶到了。
「时总你们两个先上去快!」庞战当机立断。
「都上车,不要跟他们对上。」时厌沉声。
强龙不压地头蛇,更何况还是一群亡命之徒。
林牧和他带着的这群人的命不值钱,他们没有必要在这个时候硬碰硬。
一行人马上钻上了车。
在林牧带着人冲下来要围住车子时,四辆轿车前后驶离。
林牧带人追了十几米后,只能被迫停下来。
「艹!」
林牧将强光手电筒狠狠摔在地上。
「时厌!」
他一眼就认出了人群里还活着的时厌!
怎么都没有想到,中了枪还坠海的人,还能活下来!
他真是永远都那么好运!
姜颦扭头朝后看去,松了一口气,再回头时,就对上了时厌深沉的目光。
时厌什么话都没说,只是轻轻的搂住她,「先去医院检查一下。」
姜颦摇头「我没事,我们要尽快回国,这里,林牧不知道联合了多少人,我们待久了不安全。」
但时厌却告诉她,「他接下来分身乏术,无暇顾及我们。」
姜颦狐疑的看向他。
时厌拿着毛巾,轻轻给她擦拭着淋湿的头发「想要赚刀口舔血的钱,就要拿命去搏,丢了性命,也是常事。」
姜颦本来想问一下,他做了什
么,但动了动嘴巴以后,又什么都不想问了。
她相信,他能解决好。
「我们这是要去哪儿?」她靠在他的肩上,轻声问。
时厌「医院。」
他还是要带她去做检查。
姜颦轻轻的「嗯」了声。
庞战透过后视镜看着后座上的两人,不,准确来说是三个人。
还有一个单身的保镖同志。
保镖面对身旁男女的亲密无间,温声软语,多少觉得自己是有些多余。
到医院时,苏挽情收到庞战的信息,已经在等着了。
在看到瘦了两圈的姜颦时,眼泪不争气的就落了下来。
「怎么瘦了这么多?」
姜颦却只是笑了笑「还活着,就很好了。」
有多次,她都觉得自己活不下来了。
如果不是得知时厌还活着的消息,也许她已经跟林牧玉石俱焚了。
因为知道他还活着,所以姜颦才会想要顽强的活下去。
医生给姜颦做检查的过程,时厌一直都在旁边看着。
虽然庞战和苏挽情都想要他也快点去接受一下检查,但他始终置若罔闻。
姜颦的检查结果比时厌想象中的要遭。
她被强行喂食和注射的药物种类虽然不多,但药效极强,且完全是超出了正常人能承受的范围。
虽然没有生命危险,但想要把健康的身体重新养回来。
并不是一朝一夕,一年半载就能完成的事情。
而且——
姜颦没办法再生育了。
当医生将这一结果委婉说出来的时候,姜颦下意识的就看向了时厌。
虽然他们目前没有讨论过要生二胎的事情,时厌也说过生孩子的痛苦不想要她再经历一次。
但医生的那句「外力损伤」的暗示,没人听不明白。
苏挽情虽然还有很多话想要跟姜颦说,但这个时候,还是将时间和空间留给了他们。
病房内很是安静,门外守着保镖,以防不测。
姜颦沉了沉后,开始先开口了,「医生的话……」
「一个孩子已经足够了。」似乎是知道她要说什么,时厌先开口,「我没有想过再多一个孩子。」
「我想说的不是这个。」她说,「我身体那个外力受损其实……」
「我知道。」时厌将她抱在怀里,「没事,颦颦,是我没有保护好你,我不在乎,只要你还在我身边,发生什么事情,我都不在乎,你也不用放在心上,我跟你保证,什么都不会改变,我会更爱你。」
姜颦听的鼻子一酸,「你不介意我跟林牧睡了,是吗?」
时厌抱着她的手臂收紧,深邃的眸子沉痛闪过,却无比坚定的告诉她「不介意。」
他说「我不介意颦颦,只要你还在我身边,我什么都不介意。」
姜颦眼泪落下来,哽咽着「我介意。」
时厌只当她是过不去心里的坎,「这代表不了什么颦颦,你可以怪我,没有保护好你,这不是你的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