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在这异国他乡碰到个熟人后,总是能轻易的掀起人心底的倾诉欲。
董锋现在就是这个状态。
望着那一望无际的大海,往事历历在目,清晰又深刻的好像就发生在昨天。
姜颦闻言,没来由的就有些生气:「董总嘴上这样钟情,身体却很诚实。」
他跟苏情的那些事情,她都是亲眼所见,还能冤枉他?
面对她的愤怒,董锋却看的很淡,「一朝踏错,就回不了头了。」
他忽然转过头,说:「你又怎么知道,在你身边,只有我跟苏情睡过?」
他此时的暗示性已经明显的不能再明显。
但姜颦却没任何怀疑的就告诉他:「如果你想要暗示的是时厌,首先我们已经离婚了,再追究没意义。其次,虽然他对苏情的纵容无底线,但还不至于跟她去睡。」
相反,如果时厌在一开始就跟苏情睡过了,姜颦反倒不会这么介意。
都是成年人,有些过往,无可厚非,无论是男人还是女人。
姜颦更在意的从来都是不是以前发生过的事情,而是那种默契的同频。
现在她已经承认,相同的人生经历,类似的性格,的的确确就像是一道鸿沟,横梗在那里,不单单是爱情就能跨越。
「都离婚了,你还信他?」董锋侧眸。
姜颦坦言:「我跟他离婚,只是受不了他对苏情重诺,对我轻誓,坦白来说,这段感情里,我的收获并不比他少,但我也想要的比一开始要多,我存了要跟他长长久久过一辈子的心思,所以要求也会变高,他没能做到,所以我们分开。」
她是相信时厌没做什么对不起她的事情,不会出轨,不会另爱他人,只是感情里,她希望两颗心挤满的都是彼此和他们的家,容不下哪怕方寸之间的例外。
董锋眼眸深深,「无论是人生还是感情,都没有那么多的非黑即白。」
姜颦:「这个世界的确是存在一些灰色地带,但我还是想自己的感情里能单纯一些。」
董锋看着她良久:「你真像我早逝的妹妹,从第一次见到你开始。」
还未成年就离世的小姑娘,也曾说过同样的话。
姜颦不知道他还有一个妹妹。
但这一刻好像也明白,为什么从一开始董锋几次对她出手帮助。
「既然你也有妹妹,为什么还要背叛挽情姐?」姜颦问他,「如果妹妹平安长大,婚姻里出现了第三者,你还能如同现在这般无动于衷吗?」
「不会。」他说,「仅一次的行差踏错,这辈子都挽回不了,挽情她不肯原谅我,我只能继续错下去。」
第一次同苏情发生关系,只是一场纯粹的意外。
那晚他们三个都喝多了,苏情躺在他们的床上,董锋错误的把苏情当成了苏挽情,发生了关系。
从浴室出来的苏挽情看到这一幕时,人几乎要崩溃。
董锋从未见过她这样,他们爆发了有史以来最大的矛盾。
以至于后来无论他想要怎么修复,裂痕都始终在那里,无法回到最初。
就算是气氛和感觉都到了,他跟苏挽情也都会因为她产生的排斥而偃旗息鼓。
时间一久,他也累了。
在苏情的投怀送抱下,董锋再次跟她发生了关系。
虽然事后,他总是会大把大把的抽烟,会觉得对不起苏挽情。
可他总是有需求。
工作压力一大,对于苏挽情的冷脸也开始产生了逆反心理。
他甚至会
在知道苏挽情发现的情况下,跟苏情做,试图从她的脸上看到哪怕一瞬之间对他的在意。
但他越是这样荒唐,苏挽情对他的态度就越是冷淡,越是若无其事。
后来就演变成了,那么多年的感情,成了他玩他的,她找她的。
最后的最后,就是苏挽情连这样的表面夫妻都懒得再进行下去了,自此,他们成了真正意义上最熟悉的陌生人。
讲述完那段过往,董锋勉强扯出一抹笑:「我一直在想,如果当初她原谅那一场意外,也许后面就什么事情不会有,不是吗?」
姜颦却摇头,她说:「就算挽情姐原谅你,后面的事情也同样会发生。」
董锋:「什么?」
姜颦深吸一口气:「董总,我给你讲另一个版本吧。」
很多很多年前,有一对相爱的男女资助了一个无依无靠的孤女,帮助她完成学业,在孤女完成学业后,还经常将她带入他们的生活。
想要让她感受到来自家人的温暖。
但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女人就开始发现这个孤女看自己伴侣的眼神产生了变化。
在两人亲热时,孤女总是看过来。
女人是个喜欢有话直说的性子,向来坦荡又无畏,所以她直白的向孤女言明了。
本以为孤女会就此收敛,但她却跟女人说:「我也喜欢他。」
两人没有谈论出任何的结果,反而孤女让女人知道了什么叫做引狼入室。
后来,孤女更加肆无忌惮的跟男人亲近,完全有恃无恐。
女人提醒过男人:「她也不是小孩子,你跟她相处应该注意分寸。」
女人也曾直白过:「我不喜欢你们单独在一起。」
可男人只当她是拈酸吃醋,没有放在心上,把人哄哄也就过去了。
直到那天,女人看到男人跟孤女在他们的床上发生了关系。
那一瞬,天崩地裂,世界崩塌。
男人跟女人解释,说只是酒醉犯下的错误,是把孤女错认。
可女人看着男人拼命解释的模样,没有相信,反而是觉得有些可笑。
如果连心爱之人都能睡错,那还算是什么爱?
女人一向爱憎分明,可到底是那么多年的感情,她犹豫也纠结,无法再通他亲近,却也舍不得放手这段自己曾经奋不顾身的感情。
直到,她后来几次亲眼撞到男人跟孤女的「情难自已」。
她忽然觉得自己的犹豫和迟疑都像是一场笑话。
「董总,毁掉了她精心维护的爱情,结果直至今日还要将自己放在受害者的位置,这会让听到的人觉得,那个女人的犹豫太过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