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月是她同父异母的妹妹,当然,容家的老爷子虽然不喜欢容栖,但是更不喜欢这个私生女,从未承认她是容家的人。
容栖不知道她突然回来打什么注意,不过有容怀景在,不怕会出什么乱子。
京州——容家。
容家的祖宅坐落在京州偏郊的地方,青山下掩映喧嚣,中式庭院格式,低调中透露出高门望族的华贵。
京州的寒流来得早,不比江州的暖和,下了一天夹着凛风的细雨。
一身白衣的男人立于干净的高阶上,头顶打着一把黑伞,脸上被精心保养过,白腻得无瑕疵,高挺的鼻梁上架着金边无框眼睛,一双桃花眼生得妖媚勾人,耳廓别着银色耳链,细细长长,却不俗不艳,气质矜贵不容于世俗。
这副皮囊没少让圈中少女倾之所向,害人不浅,可惜,容公子一向走肾不走心,不受束缚。
容怀景修长的指骨轻轻拂过耳链,眉眼间衔着张扬笑意,却不达眼底,怵人,“我有允许你来这里吗?”
石阶下,无伞遮掩的女人,只能狼狈地淋着雨,抬头仰望着他,“哥哥,我只是来看看爷爷而已,你真的要这么无情吗?”
“哪来的阿猫阿狗?我容家族谱上可没有你这号人。”说完,看着女人愈来愈苍白的脸,更无收敛,一字一顿:“你又是个什么东西?”
温月死死咬着下唇,脸色白得没有一丝血丝,冰凉的雨丝刮花了脸上精致的妆容,
她的这个同父异母的哥哥啊,从来没有给过她好脸色,心尖上捧着的都是容栖。
容栖有什么好!一个神经病就值得这么喜欢吗?!
身后的保镖纷纷伏首,充耳不闻,容家的纷争几十年了,从上一辈儿结的,没人敢议论。
——
是夜。
窗外树梢舞动,在明净的玻璃窗上投射着张牙舞爪的黑影,风声虚浮。
室内一片静谧,浸着黑暗,只余浅浅的呼吸声。
容栖睡得不好,她做了一个梦。
说不出来的感觉,梦到小时候的事情,身后总有一道极度侵略性的视线追随她,但是她回头看不清那人的样貌。
他有一副好嗓子,一遍又一遍不胜其烦地叫着她的名字,“容栖,容栖......”
画面转换的太多,有在福利院,漫天的气球,孩童唱着歌谣,越过人群,在她快要看清那人的时候,又换了。
通白的墙体,一览无余的白,散发着消毒水味儿,是在医院。那道目光依旧没有消散,她走到哪儿,他跟到哪儿。
第三次,是在一座大桥上,这次她看到的是背影,他站在栏杆处,迎着海风,刮起的衣角下是过分骨感的身形,在说着什么,飘散在半空。
下一秒,他从栏杆中跨出,容栖眼眸瞪大,阻拦的话卡在咽喉,说不出来——
床上的女人猝然睁开砚,大口喘着气。
少年自杀的那一刻,对世间毫无留念,容栖毕生难忘。
她不清楚这是个梦,还是曾经发生过的。
若是——
若是真的......
她是没有救下那个少年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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