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郁的心情看不到任何的阳光,更何况,今天注定就是一个晦暗的天气。对一个无所事事又提不起任何精神的人来说,放假无疑是给她的无所事事雪上加霜。现在的昱菡就有这样的感觉。
空旷的房间中格外地冷清,算起来,自从和陆骁分手后,这里似乎就从来没有再热闹过。早饭留下来的碗筷还没来得及收拾,昱菡也根本没想收拾。床上已经没有了醒来的温度,反正也是睡不着,昱菡也没打算再躺回去!
说来也真是奇怪,上班时间闹钟都闹不醒的睡眠在放假的时候却都不知道溜到了哪里,闭眼想要欲睡却总是无功而返。
宽大的懒人沙发还在,可这里已经缺少了昨日的阳光。按照这个时间,太阳应该已经爬上半天了吧,可映在眼底的也无非是灰蒙蒙的一片。冬天,大概也就是如此吧。
或许上天看不得昱菡太闲,在她一片空白提不起精神的时候,钟文良抱着一大捧的玫瑰到访。和上次不同,这次,他自己还带来了一个可以装得下那一大捧玫瑰的花瓶。
“我没跟你说过,我不喜欢这东西?”看着那耀眼的红,昱菡突然觉得韦昱灿说的话似乎有道理,眼前的这个家伙好像真的是一个大麻烦,更重要的是,自己好像还真的不知道怎么拒绝。
“不喜欢没关系,我把它放在脚落,这样你这个房子里既有了玫瑰的芳香又不至于碍你的眼。”钟文良找寻了一圈儿终于把那捧玫瑰安放在了阳台的一角儿,一个昱菡窝在懒人沙发中一眼就可以看到的地方。
雨涵皱了皱眉头没说什么,于她而言,好像多说一句话都是在浪费自己的元神一般。
“你是怎么上来的?楼下的保安难道没在岗?”昱菡咬了咬牙,她感觉自己的脑袋的某一部位好像开始隐隐作痛起来。至于具体是哪里痛,好像又说不出来。
“没啊,保安还在的。不过我说我是二十六楼女房主的男朋友,他就放我进来了。”钟文良扶了扶眼镜,那双看不太明白的眼神中绽放着微笑,随意的眉毛得瑟地挑了挑。
“看来我还真得跟物业投诉一下这里的治安了,什么人编造个什么理由就能堂而皇之地登堂入室,这对我们业主的安全可不是一个什么好兆头。”
“别这么小气嘛,人家也是一片好心。更何况,我说得有错吗?”
“喂,钟文良!”昱菡的嗓门儿都提高了八度,更重要的是她觉得,钟文良好像在不自觉地进入角色。
“这么激动做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再说了,我怎么能是你的困扰?你忘记了我是学什么的了吗?我可是能为你排忧解难的。”钟文良的笑是那种千篇一律的皮笑肉不笑,或许在国外叫做绅士,叫做风度,叫做礼貌,可在昱菡看来,这就是欠揍!
“我谢谢你了!我没什么困扰叫你解决,还有我也没什么银子来支付心理咨询师的费用。要是没什么事……”
“干嘛?我这才来你就想下逐客令?黎昱菡,我们就算不是男女朋友关系,至少也算是朋友嘛。对待朋友你就不能大方一点?”钟文良自顾地给自己倒了杯白开水,末了还皱着眉头看了看留在桌子上的狼藉。
“不能!”
“看来还真是没错的,美女的脾气都不小。”钟文良放下水杯收拾起了桌子。
“我真是怀疑你是做心理咨询的还是做家政的?怎么?看着这些个东西放在那儿手痒痒是了吗?”昱菡没好气儿道。
“你这个人说话……还真是幽默。不过我喜欢,你可以尽情地挖苦我,我不在乎。”哗啦啦,水龙头打开,钟文良挽起袖子洗了起来。
“我家不缺家政,如果你实在闲得慌的话可以出去转转,实在不行就买张机票再飞个英国来回。”
“我还是真没遇到过说话像你这么风趣的女孩子……”钟文良甩了甩手上的水珠哈哈笑了起来,他笑得时候眼睛眯成了一条缝。
“既然你这么开诚布公,那我也就坦诚相待,实不相瞒,我今天来,是想请你帮个忙。”钟文良脸上显出了那种难得在他脸上捕捉道的窘迫,不过也只是转瞬即逝。
“你?找我?帮个忙?”昱菡打量着钟文良,她真的无法从这个人的表情上看出点儿什么端倪,如果能,那也一定是错觉。
“那个……我……创业上遇到了点儿麻烦……”钟文良脸上露出一丝丝的挫败感,昱菡简直不敢相信,这个趾高气昂的家伙也会有今天!
“创业上……遇到了点儿困难?”昱菡觉得这个钟文良简直就是拿自己来找乐来的。先别说那个所谓的创业是真是假,就那么几层大楼往那儿一摆就是活脱脱的成功的案例啊!
“钟文良,你是不是觉得逗我是一件非常有意思的事情?你觉得找我一个公司的小职员能给你帮多大的忙?”昱菡的脸上带着一丝不懈。
“你这个人就是……性子太急了,没等我把话说完就着急拒绝。我虽然平时是喜欢逗你,可关乎我的梦想,我不会跟任何人开玩笑。”
“那我哪儿知道去。”昱菡心里腹诽道。
“那个,听说,你和之前见过的我选中的那个品牌推广,也就是寰宇公司的陆先生认识?”钟文良走近昱菡试探性地一问,昱菡猛地一惊。
“怎么?有什么问题吗?还是说我的消息有误?”
“我不认识,你的确是听错了。”昱菡努力压抑着自己已经惊涛骇浪的内心。
“这怎么可能?我了解过陆先生,他最近最成功的一个案子就是帮助了LT星耀系列产品的国内首发,这个案子时间相当得近,而且效果也是相当的不错,以至于现在随便在网上一查就能查到这个信息。而你,据我所知,也就是星耀系列当时的负责人,所以我觉得,你们熟悉应该也是理所应当的事情。”
“你还挺会推理,很可惜,你的理所应当在我这儿根本没有可能!”钟文良听闻此言面露难色。
“原来是这样啊……真是可惜。你也知道我在国内选择了寰宇是经过我的慎重考虑的,而且那天自从我见到了陆先生以后就更坚定了我的想法。可不知道怎么的,两天前,这个陆先生突然找到我,说我们之间的合作继续不下去了!我当时就懵了,这样的结果可绝对不在我的思考范围之内!更何况,我们之间也没有什么其他的利害关系或者是矛盾,他的态度为什么就这样一反常态呢?更何况,我有钱,他有什么理由拒绝我呢?我现在不是担心寰宇不和我合作了,我只是担心这背后还有其他的阴谋。我输可以,不过我要输得明明白白。所以,昱菡,你一定要帮帮我。你知道的,我们两个在某种程度上也算是有着共同的理想的,你的理想在一点一点的实现,你不能看着我的理想就这样的被沦陷!”
昱菡仔细地听着钟文良说得每一句话每一个字,她现在根本不关心钟文良的什么理想什么报复什么创业,她也同样很想知道,陆骁为什么要这样做?难道,这件事情和自己也有关系吗?
眼前的钟文良还在为自己的困惑滔滔不绝,昱菡的思绪却已经完全飘远。分开的第五天,一百二十个小时,七千二百分钟,四十三万两千秒。已经渐渐觉得麻木的心被那样猛地一扎又突然鲜活了起来,压抑不住的思想想念疯狂地袭来,招架不住,躲避不了,却也面对不起。
视力所及已经无法回避地都是他的身影,他的笑,他的闹,他无处不在的好,连呼吸中都是他的味道。
“陆骁,我想你了!你,也一样想我吗?”两行晶莹的泪已经挂在了腮间,惊呆了滔滔不绝的钟文良,他怔怔地看着她两秒,“你……这是……怎么了?”一根手指在触碰肌肤的那一刹那被猛地推开,“你干什么?”昱菡弹跳地向后退了一大步,差点儿撞到身后的桌子,钟文良一把拉住昱菡的胳膊,“小心。”昱菡就那样被拉到了怀里。
这个动作是多么的似曾相识,昱菡痴迷地沉浸在这样的关怀中,“你……还好吗?”眼前的脸变成了陌生的模样。
“要你管!”昱菡猛地推开了钟文良自己背过身去在脸上抹了一把,手背上湿湿凉凉的。
“是我……说错了什么了吗?”
“和你无关!还有,你的忙我帮不了。”
“我也没说你一定要帮我的忙,我只是……”一霎间,钟文良的脑袋似乎被什么东西敲了一下,困顿的脑袋突然一道亮光闪过,他疑惑地望着昱菡,难道……
“好了,我现在突然有点儿不舒服,要休息了,谢谢你的花,麻烦你以后不要再这样了。”昱菡不由分说地将钟文良推到了门外,连声再见都不说直接将客人拒在了门外。
门内,昱菡整个身体贴在门上泪流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