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时间很多事情没有出去找你,你自己待着乖不乖?”尉迟承亲昵地贴着她的耳边问她。
陆拂诗看着他,眼底的无语更是呼之欲出,“你还会不知道我乖不乖?我的一举一动包括我今天吃了什么,你或许都知道吧?”
她故意嘲讽着男人。
尉迟承也不生气,他手落在她的腰间。
他也是不否认他让人看着陆拂诗的事情,“是,我是知道,但我还是更想听你亲口跟我说。”
“首先,每个人对于是否乖都有不一样的见解,我认为的你作为一国之君未必会认同。其次,在你知道的基础上你其实没有必要再问我一次,这样反倒是显得你对我的监控只是摆设。最后,我认为我一直都很乖很听话,做着我喜欢想要做的事情,很自由很自在,过着我想要的生活。”
陆拂诗自己都不曾发觉,对着尉迟承的时候,她总是会比对着其他男主更加的娇蛮。
如果是对着其他男主的时候,她是温软的小公主,那么对着尉迟承的时候,她就是一个娇蛮的小魔女,专门去折磨尉迟承这个为她着迷的男人。
“你说你乖那你就是很乖好不好?”尉迟承眼眸含笑地望着陆拂诗。
“尉迟承,我问你啊。”陆拂诗眼里满是认真,“你还记得你是一国之君吗?不会觉得你一直配合我显得有失身份吗?”
她在现实世界里不是没有看过古代言情小说,虽然书里很多都是甜甜蜜蜜且男主对女主无限宠溺,男主设定也是君王,可是真的没有看过像尉迟承这样的,对她几乎是无条件的信任和顺服。
很多时候,都会给她一种错觉,她才是女帝,他是她的男宠。
“比起当这个一国之君,我更想当一个普通男人,成为你的夫婿。”他声音低沉,话语间带着无限眷恋,不由得让人沉入其中。
陆拂诗一时间语塞。
她万万没有想到尉迟承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当然,这可能是假话。
他是个明君,他不会撇下一个国家不管不顾。
话虽是那样说,可是陆拂诗听着还是很开心。
“可是你是君王,我们之间本质上存在着鸿沟。”陆拂诗残忍地告知尉迟承事实真相。
“如果你愿意,我可以舍弃这个帝位,与你在世外桃源长相厮守。”尉迟承看着她的眼眸,眼里温柔地能掐出水来。
“不不不不!”陆拂诗赶紧拒绝,义正词严地开口道:“你是个明君,你应该心怀天下而不是沉溺于儿女私情。”
“可我还是很想跟你在一起。”尉迟承靠在她的肩上。
他的眼底带着乌青,看着像是许久不曾好好地休息一般。
“可你还有天下的黎明百姓要照顾。”陆拂诗被他那样靠着,忽然有种母爱泛滥的感觉,她手覆上他的发冠,触摸到他的青丝,“你想得到的,你是会得到你想要的,只是不是现在。”
“诗儿,真的没有回旋的余地吗?”他问。
陆拂诗沉默。
他说的是关于让她入宫当皇后的事。
“没有回旋的余地,我追求自由,我永远向往自由。”
别的陆拂诗还能好好地跟他谈,但跟她的自由她的追求有关,什么都不好说。
尉迟承脸色没有跟陆拂诗想象中那样阴沉下来,反倒是笑得开怀。
“我知道你会这样说。”他似乎已经将她看透看穿了,“如果我说,我即将退位让贤,可以跟你一同游历四海呢?”
他的话再次让陆拂诗瞳孔地震。
“这个玩笑可不好笑,尉迟承你不要跟我开这种不好笑的玩笑。”
“我从来没有觊觎过这个皇位。”
“那你还接任帝位?”
“因为我想那个养育我长大的女人,我只能接受她给我安排的路线走。”
“你知道太后不是你的亲生母亲?”陆拂诗顺着他的话问。
尉迟承忽然笑,“知道,我很早之前就知道,在我十多岁时,父皇就告知我一切。”他说,“你应该看到了我画的那些画像吧?”
陆拂诗自然是看到了那些画像。
只是在不久之前才知道太后不是他的亲生母亲。
“父皇说,我们尉迟家出的都是情种,认定就不放手。我母亲追求自由,父皇便给了她自由。我小时候每逢看到父皇看着我笑的时候,会感到很不自在,直到后面才发觉,因为我长得很像母亲,他在我的身上寻找母亲的影子。”
“当帝王,是九五之尊,难道对你而言不好吗?”男人都向往的生活。
“不好。”他淡淡道,“我很早物色能接替帝位的人选。假以时日,人能完处理政务,心系国家,我便即刻退位。”
他的语气里没有半分不舍,更像是解脱。
“她想要当太后的目的实现了,算是报了她的养育之恩了。”
在尉迟承的心目中,他是夺了她孩子命的人,他愿意给她身份,何尝不是一种报恩方式?
如果她的孩子还在世上,他或许不可能变成今天的样子。
陆拂诗不知应该说点什么好,她只是任由着他靠在肩上。
她明显感受到他的脆弱,可脆弱根本不属于他。
——
翌日清晨。
陆拂诗醒来,想到昨晚跟尉迟承的对话,她去了太后的宫殿。
太后坐在院子里,看着悄然落下的梅花,腊月的梅花开的正是艳丽,梅花掉落在雪地上,像极了一滴一滴的鲜血,看着很美。
“民女拜见太后娘娘,娘娘万福金安。”陆拂诗行礼。
“不必多礼。”她转身,吩咐身边的婢女,“去沏壶茶来。”
“是,娘娘。”
“进屋里说吧,腊月了,冷得很吹寒风省的感染上风寒,让皇帝心疼。”
太后意有所指,陆拂诗一笑而过。
“姑娘喝茶。”婢女送茶上来后立马离开。
太后的宫里地暖很足,陆拂诗不觉得冷,倒是有些身体发烫。
“娘娘,尉迟承很早就知道他不是您生的孩子吗?”
太后优雅一笑,“是,先帝很早就说了。皇帝是个重感情的孩子,先帝不想他往后对我太好,超过了他母亲在他心中的位置,在他十多岁时,告知了他部,还给了他属于他母亲的画像,你应该也看到过他画的他的母亲。”
“是,我看过。”
太后许是释怀了,说出往事,神色淡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