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拂诗醒来看到熟悉的装潢,便知道她是被尉迟承给弄到宫里来了。
这个狗男人,怎么当了皇帝还是那么不讲武德?
真的烦死了都不想说他了。
陆拂诗带着怨气起来,阿宁看到她醒了,忙上前去给她递上衣服蹲下身子给她穿上鞋袜。
“阿宁,我自己可以的,你不用跟照顾小孩子那样照顾我。”陆拂诗不太喜欢太重的主仆观念,她平日里会跟家里的丫头说,她是小姐她们是丫鬟,实际上她从来没太在意这种所谓的身份,都是把人当成亲姐妹看待。
阿宁扶着她走到桌前坐下,“奴婢能回来龙吟宫多亏了姑娘出现,陛下让我回来是为了照顾姑娘,姑娘不用误以为自己是孩童。虽说现在后宫里还没有嫔妃,但这些就是规矩。”
陆拂诗挑眉:“怎么说因为我才回到龙吟宫的?你不是一直都在龙吟宫吗?”
阿宁摇头,眼底闪过几分失落,“不是的,刚入宫那会怎么会来到陛下休息的宫殿。我是后面才来的,后来不知为何又被太后给调走了,在太后那边伺候了近一年,直到姑娘来了才回来。”
太后调走阿宁做什么?
她自己宫里的那些宫女都是跟着多年的,难道不比这个还没有伺候多久的丫头伺候的舒服?
真奇怪。
“醒了?我还以为你要睡很久。”尉迟承的声音响起,陆拂诗被拉回思绪,阿宁很识相同跟着尉迟承的杜权一同离开,把空间留给两人。
尉迟承走过去,穿过她的咯吱窝,把人抱起来。
突然的悬空,使得陆拂诗不由得抱着他的脖子。
坐下时,清楚地听见他低低的笑声溢出。
“你笑什么?”她蹙眉,凝视他隽秀的容颜。
上天确实不公平,给他如此显赫的身份,还要给他如此出众的容貌。
“不笑什么,只是感觉我的诗儿很可爱。”
陆拂诗:“……”
别的夸奖她接受,唯独可爱是没法接受。
她一脸认真,“尉迟承,我跟你说。”
尉迟承手压着她的腰肢,另一只手把玩着她的手,带着薄茧的手指所到之处,皆带起一阵酥麻。
“你可以夸我有才,夸我长得美丽,夸我才貌双全,但你不能夸我可爱,因为只有说不出人身上优点的时候,才会夸人可爱。”
尉迟承似懂非懂,配合小姑娘点头,“嗯,知道了。”
怎么感觉这人那么敷衍人呢?
是她的错觉还是真的?
“你在敷衍我?”陆拂诗眸光死死盯着他,像是要将他盯出洞来。
“没有。”他的眼神温柔至极,仿若能掐出水来。
“你怎么白天出宫去了?不怕出危险吗?”
“我是皇帝,但不是废物。”
“可是,你直接去我店里,被看到也是不好的。”陆拂诗主要是怕被发现她跟尉迟承之间的关系。
毕竟说不清楚的。
“怕被看到你跟我一起,被我抱着离开吗?”
陆拂诗点头,“我不管怎么说,也是陆府的小姐,要说我跟寻常的男子在一起,那还没有什么,只是你的身份过分显赫张扬,我的父亲对皇室又有偏见,我不想让他生气,更加不想让事情变得那么难收拾。”
当然,最担心的,还是她以后没办法接着当海后了。
陆拂诗时常会感觉到,她是疯掉了。
一时觉得当海后,心里那种罪过感很强。
一时觉得不当海后,余生的快乐都被剥夺了。
就跟她还没有进来游戏世界,那段时间很火的一个段子——请《甄嬛传》全体演职人员奉公守法恪守法律认真纳税不做任何违法的事情,不要让我的下饭神剧下架,那是我余生不多的欢愉。
确实是,那也是她余生不多的欢愉。
下饭神剧,不看着吃饭都不香。
“朕那么见不得光吗?”尉迟承声音冷了几分,眼神的柔情肉眼可见地在消散,陆拂诗心说不好,她忙解释,“不是,你是见得光的,只是我们身份相差太远了,不能一同出现在同一个消息上。”
“我可以给父亲加官进爵,只要他想要,我都能给。”
尉迟承说的很认真,“要是我爹很贪心想要吞掉这个皇室呢?”她故意说道。
“那便给他,只要能得到你,拱手河山又何妨?”
陆拂诗:“……”
恋爱脑是从古代就有了吗?
还是个皇帝。
她真的无话可说了。
“别那么傻好吗?我爹对皇室的偏见,是不会接受任何来自皇室的好意的。”
陆培的性子很倔,估摸着是那些年做生意处处碰壁得来的。
如果不是中和了她娘亲的基因,估计她也是会那样。
“能得到你,给什么都可以。”
细碎的吻露在她的脖颈处,湿润的感觉,使得陆拂诗浑身发软。
——
在宫门下锁之前,陆拂诗乘坐马车出宫了。
是尉迟承派人送她回去的。
当然,愿意送她回去也是因为她的强烈要求。
尉迟承无奈之下只能将“绑”回来的姑娘送回去。
跟着她一同出宫的还有阿宁。
尉迟承美其名曰:多个人照顾她。
实际上是他监视她的。
他已经不满足于背地里的监视了。
可偏偏陆拂诗还说不出拒绝的话来。
“姑娘,您不觉得皇宫更舒服吗?”
“舒服是一回事,但我更加向往自由。”陆拂诗盘玩着佘太翠说着,“那种感觉你久居深宫或许不懂,我跟你不一样的,我没法舍弃我的自由。”
她的心接受不了,被困在四四方方的宫墙中一辈子。
“我懂得,姑娘。”阿宁说,“在进宫之前,我幻想和憧憬着皇宫内的美好,当我身处其中却又开始向往外面的生活了。”
“姑娘,您说人心是不是贪婪的,想要得到的得到了,又开始想着别的了。”
陆拂诗手中动作一顿,“人心本就是贪婪的,得到一件想了很久的东西,到手不多时,看到另外的,有想要的了。想要人心得到满足,那是一个恒久的问题,也是无法短时间得到答案的。就算是舍弃一切的人,心中也有不能舍弃的。”
“姑娘,我真的好羡慕你,能想做就做,不需要计较后果。”阿宁跟陆拂诗相处时间不长,可她真心喜欢陆拂诗,也从心底里羡慕她。
“或许是我幸运一点,也会投胎,在一个很好的家里。”倘若她不是陆培的女儿,她也得不到这些。
之前秦舒婉说羡慕她的时候,她也是这样说的。
家境决定身份,父母开明决定未来。
古往今来,皆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