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元灯会当天。
陆拂诗见已经三月了,很是疑惑,原定于正月十五的节日怎么改到了三月份。
尔芙一边给她梳妆一边跟她解释说:“去年十二月,宸王不是带兵出征了吗?北朝素来的规矩是在国家有战斗时不允许有任何的活动,而已没有举办,一直延顺到今天。”
陆拂诗了然,这个规矩还挺好的。虽不能上战场,但也绝对不能在人家为你负重前行时,风花雪月享受美好。
改到阳春三月也不错,三月百花争艳,会比在严寒一月更有意思。
“小姐,我今晚就不跟着你了,你和景公子好好玩。”尔芙意有所指地开口,从化妆盒里拿出远山黛为她描眉。
“那我怎么回来?”陆拂诗端起梳妆台上的水杯,喝了一口里面的玫瑰花茶。
陆府有个泡茶杯很不错的婆婆,从前是在前面正厅从伺候的,后来年纪大了容易误事,主动请缨调到后面来照顾陆拂诗。
尔芙捏了下她的肩膀,“小姐,你是不是傻?”
“嗯?”陆拂诗望着镜子里的自己,有一次出神,这张脸放在游戏外能把她弄成同。
“景公子自是不会让你自己回来的啊。”尔芙笑的像是自己经历的一样,“景公子巴不得能同小姐在同一个环境下多相处,送你回家这等如此好的机会,他怎会错过?”
陆拂诗:“……”这孩子还挺懂的。
“小姐不是我说,老爷看起来真的很喜欢景公子诶。”尔芙明显能感觉到陆培对着景即墨的样子跟对着女婿一样的。
陆拂诗不否认,在陆培不知道景即墨是羌国皇子时,喜欢是真的喜欢。
等以后知道了,就未必了。
——
上元灯会正式开始在傍晚之后,陆拂诗本想着去找尉迟珏问件事,谁能料到景即墨竟然早早地就来了陆府等候着她。
见到景即墨的那一刻,陆拂诗真的眼前一黑。
对景即墨陆拂诗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许是因为接触不多,在游戏外的pv里,他的出现不多,了解不多,导致真的没有感觉,甚至有些嫌弃他的这种主动……
作为一个攻略女主的男主,他的主动却又说的过去的。
只是陆拂诗并不是那么能接受。
更多是会感觉到烦躁。
陆拂诗穿着一身月白色的衣裳,裙摆和袖口处绣着娟秀精致的梨花,长发被挽起没有多余的装饰,只簪上了一支桃木雕刻的梨花簪子,全身上下都是梨花,看着很是和谐。洁白的梨花,把人衬得脱俗温柔还清纯。
“诗儿,你今天好美。”
景即墨忍不住开口夸赞,他永远都可以向她表达出她的美,随时随地都能夸奖她。他对她的夸奖从来不吝啬一分。
“见过景公子。”陆拂诗礼貌行礼,尚未起身,手腕就被一只大掌捏住,他的嗓音响起,传到她的耳朵里,“诗儿,我说过许多次了,你我之间不需要这些虚礼,我在你面前,只是一个对你很有好感的普通追求者。”
景即墨很不喜欢陆拂诗对他行礼。礼数到位他们之间的距离就被拉开了,那种感觉他很排斥。
陆拂诗答:“这是礼数。”
景即墨与她异口同声:“这是礼数。”
陆拂诗:“……”
景即墨走到她身边同她并肩而行,“诗儿,你就把我当成一个普通人你的好友就好,别总是对我行礼的,给我的感觉你想要斩断我们的联系。”
他这话听得没啥奇怪的,但听到陆拂诗耳朵里,莫名其妙地听出几分的委屈来?
好似一条大尾巴的狼狗,被主人给抛弃了的感觉。
很奇怪,很奇妙。
陆拂诗神差鬼使地点头答应,“好。”
景即墨立马喜笑颜开,有种得到骨头的狗狗化成人形的既视感。
“我们走吧,虽然我知道正式开始要等到日落之后,但是我想与你多待在一起。”景即墨说道。
他那只靠近陆拂诗的手紧紧攥着拳头,很想牵住她的手,却又不敢,
——
街道上,到处皆是张灯结彩的,好似新年尚未结束般。
街边有商贩在叫卖糖炒栗子,陆拂诗不管是在游戏里还是游戏外都很喜欢吃,走快了两步到摊子前面。
“栗子怎么买,有没有已经剥壳的?”陆拂诗问商家。
商家见到陆拂诗穿着便知道这是一位不差钱的财神爷,身边站着的男子更是,全身上下几乎是蜀锦做的,举手投足间全然是贵族的气息。
“姑娘,我这里的栗子我敢保证,方圆十里外找不到比我更好吃的。没有去壳的二十文钱一斤,去了壳的三十文钱一斤,姑娘你要哪种?”老板拿起牛皮袋子准备给她装上,等待的时候还不忘接着推销,“要不然两种一种来半斤,着急吃可以吃么可以壳的,不着急吃不想自己动手,可以让你身边这位公子为你剥开。开了口子的,上手轻轻一捏就掉了。”
说完老板还不忘演示一遍,以示证明他说的话不是假的。
陆拂诗没有开口,等着老板演示。
老板极为随意地拿起一颗,显然对自己的东西很自信,结果——捏到拇指发红,脸色涨红也没捏开。
景即墨随手拿起一颗,剥开把香甜的栗子肉递给陆拂诗,“先尝尝,好吃我们再买。”
陆拂诗也不矫情,接过放进嘴里,甜腻绵密的口感让她露出一个笑容。
“老板给我来一斤去壳的,一斤没有去壳的。”景即墨当下跟老板下单,“在没有去壳的那个袋子里多放一个纸袋子。”
老板当下装袋,生怕下一秒人给跑了。
“来,公子你要的栗子,一共五十文钱。”
景即墨从腰包里拿出一锭银递给老板,“不用找。”
他把剥好的放到陆拂诗手里,没有剥的自己拿在手里,“你先吃,吃完我给你剥。”
陆拂诗拿起一颗塞到他的嘴里,“你也吃。”
她不经意间的小动作,让景即墨愣在原地,白皙的脸上浮现几丝红晕。
霎时分不清东南西北。
“你发什么楞,不是说要去江畔放莲花灯许愿吗?”陆拂诗丝毫不知她的一个动作威力如此之大。
本以为在边疆来的,玩的很开,没想到如此纯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