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破旧的屋子里坐了近一个时辰,云郎这才揉着酸麻的腿,走出了那扇门。相对于来的时候,云郎明显觉得神清气爽,一颗堵在心口数日的石头终于落了地。他看了看头顶的月亮,哼着小曲儿往家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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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点,快点,别搞迟了。」天还未亮,乔汐雅就催促着春菱和夏荷为自己梳妆打扮。
「姑娘放心吧,迟不了。」春菱笑着将一支发簪插在云朵般的青丝发髻上,乔汐雅对着铜镜左瞧右看,没有发现任何不妥之后,方才起身。
「姑娘穿这套吧。」夏荷取来了一套藕荷色的宽袖长裙,在烛光的照耀下散发着如紫珍珠一般的光芒。
「这套好,温婉大气。」春菱笑着接过衣衫为乔汐雅穿上。玉佩,禁步,流苏,香囊,一一系在腰间。
「好了,快走吧,还要去金楼拿发簪呢。」看着铜镜里的自己,乔汐雅很是满意。
马车踏着晨雾一路小跑朝金楼跑去,透过晨雾,乔三远远看见金楼掌柜的早已捧着一只描金木盒站在金楼门口。
「姑娘。」见马车稳稳停在自己面前,金楼掌柜的上前一步,将盒子递了上去。
春菱跳下车,接过盒子,轻轻打开,一支华丽无比的金簪呈现在眼前。
乔汐雅接过金簪看了看,两只大雁比翼双飞,金丝串着火红的珊瑚珠,在大雁身后化作了一支盛放的并蒂纳兰提花。
「果然心思巧妙。」乔汐雅很是满意,不由得赞叹道。而后将金簪小心翼翼的放回盒子,收入怀中。
「这是银票。祝掌柜的生意兴隆。」春菱将一张银票递了上去,浅浅一福,转身上了马车,往郊外那片草地赶去。
「敢问是乔府乔姑娘的马车么?」刚靠近那片草地,乔三就听见不远处有人在问。
待马车靠近,乔三见一名身着粗布短衣的小丫鬟站在哪里。
「敢问,是乔府乔姑娘的马车么?」小丫鬟再次问道。
「正是。」乔三回道。
「我家姑娘让我来迎迎乔姑娘。」小丫鬟悄悄松了口气。
「上来吧。」春菱撩开帘子将小丫鬟请上了车。
「你叫什么名字?」春菱看着被冻得有些瑟瑟发抖的小丫鬟好奇的问道。
「槐花。」小丫鬟怯怯回道。
「你多大了?」春菱看着身量幼小的槐花不由得有些心疼,「这样冷的清晨,这么不多穿一件衣裳呢?」
「我……我出门太急了。」槐花声音小到自己都快听不见了。
马车里的夏荷听见了马车外二人的谈话,解下了自己的斗篷,递了出去。
「你不冷么?」乔汐雅看了看夏荷。
「方才奴婢瞧见那个小丫鬟了,她穿的过于单薄了,奴婢没有斗篷,也不会太冷,但她若是有了这个斗篷,就会暖和起来。」夏荷笑了笑。
「谢谢姐姐。」帘子外的槐花接过了斗篷披在身上,斗篷残留的体温让槐花迅速暖和了起来。
马车在槐花的指引下,来到了一所半新不旧的宅子门口。
「是这里么?」春菱环顾四周,不由得皱起了眉头。太安静了,别说热闹的席面了,就连大门口,都没有悬挂张贴喜字的灯笼,只有两盏半旧的灯笼在晨风中轻轻摇晃。
乔汐雅在夏荷的搀扶下,跳下了马车,看了一眼冷冷清清的宅子,心里有一丝怀疑,也同时滑过一丝哀伤。她走到小丫鬟槐花身边轻声道:「就是这里么?」
「是。」槐花点点头,脸上闪过一丝尴尬。
乔汐雅叹了口气,看来应该就是这里了。她走上前,正准备叩门,没想到门里却先她一步传来了争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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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郎,你说过你考取状元后要铺十里红妆娶我,你忘了吗?」庄语梦的声音带着隐隐哭腔。
「喊什么喊!」一个老妇人恶狠狠的呵斥道,「娶你进门真的是我们家瞎了眼了!打量着你父母重病,日后既不能给你撑腰,又不方便多要彩礼,我们这才迎你进门,没想到竟是个不下蛋的鸡!别以为你的郎君现在是状元,你就是状元夫人,就尊贵有身份,我还是状元他老娘呢!还十里红妆,你也不照照镜子,你配吗!」
「婆婆,」庄语梦哭出声来,「我进门近十年,这十年,我当牛做马,任劳任怨,对您和公公也是尊敬恭顺,不曾又半分忤逆不孝,我辛苦劳作,赚钱养家,供云郎念书,我到底是哪里做的不好,以至于您始终看不上我……」
「你也知道你过门十年了啊!」老妇人冷哼一声,「这十年,我们待你如何?给你饭吃,给你衣穿,要是没有我们,你一个没爹没娘的娃娃,怕是早就冻死饿死在街头了!可你呢?自己不生养,还占着位置,搞得我们不能迎新妇进门,你这是诚心要绝了我们家的后啊!」说着说着,老妇人竟扯着嗓子哭嚎起来,「你说说,我们到底哪里对不住你!你何苦要让我们断了后啊!你的心肠怎么就这么狠毒啊!简直就是蛇蝎心肠!」
老妇人的一通数落,让门里的庄语梦和门外的春菱都忍不住了。春菱三步并作两步,走上前,一脚踹开了虚掩的屋门,站在门口,对坐在地上撒泼的老妇人怒目而视:「真真是岂有此理!」
「你们是谁?!」老妇人显然被门踹开的声音和春菱的气势给吓着了,以至于依旧坐在地上,忘了起身。
「姑娘……」槐花细小的声音从春菱背后传来,打破了僵局。
「原来是你这个小蹄子!我说怎么一大早就没看见你人影儿,原来是去给你家这个废物搬救兵去了啊!」老妇人一看见槐花,立马来了精神,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冲着槐花就扑了过去,「看我今天非要撕烂你的嘴,打断你的腿!好让你知道知道这个家到底是谁当家做主!」
「乔三爷!」眼见老妇人越闹越凶,乔汐雅登时黑了脸色。
「砰!」还未等老妇人反应过来,乔三便拦在了槐花跟前,老妇人只觉得自己像是撞在了铜墙铁壁上,五脏六腑被撞的几乎要从嘴里喷出来。乔三一把拧过老妇人的胳膊,将她按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