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山下,阿青绕着凹地奔走一圈,用竹棒把分散的十几只羊聚拢在一起,而后赶着羊向溪谷而去。
过小溪的时候段誉又当了一回活体动物快递员,把羊儿一只只抱过小溪。
“阿青,这两部武功秘籍都很适合你修炼,你的剑法已有所成,却还没有内功根基,你就先练习《越女心诀》,这《越女九剑》我也要学,等我学会了再交给你练习吧。”
一路上段誉已经想好了两部秘籍的分配。若非阿青,他也找不到这两部秘籍,自然不吝于与阿青共享秘籍。
阿青没有基本的武学常识,又不识字,《越女九剑》她就暂时练不了,而《越女心诀》看图就能练习,就算阿青不认识穴位,段誉可以在一旁指点。《越女心诀》除了图谱,后面也有一些文字注解,不过倒是不影响入门修炼。
“摆成那样奇怪的姿势真的能练成内功吗?”阿青还是有些不能接受《越女心诀》上的奇怪姿势。
“当然能练成了,这门内功本就是女子所创,不止可以练成上乘的内功,还能助女子常保青春。”
段誉只粗略看了一遍《越女心诀》,他猜测这门功法或许与天竺有关,毕竟吴越之地离天竺很近,与天竺的交流也比中土多得多。
而且这门功法确实当得上顶级功法,凭常保青春的神奇功效就非任何其他功法可比,天山童姥的《八荒六合唯我独尊功》虽然也能常保青春,却有个很大的副作用,那就是每三十年要返老还童一次。
爱美是女子的天性,阿青虽然年少,却也在意自己的容貌,闻言顿时意动,道:“真的能常保青春吗?”
见段誉点头,阿青这才从段誉手里抢过羊皮书跑开了去。
她不好意思当着段誉的面看书上的图谱,便跑到一边自己看。
段誉对阿青掩耳盗铃般的样子有些忍俊不禁,他没有追过去,对着阿青的背影喊道:“练这门内功要辨认穴位,图上画出来的黑点就是穴位,你不识字,有什么不懂的地方就来问我。”
阿青没有回答,段誉只能从后面看到她点了点头,知道她听进去了,便不再多言。
段誉席地而坐,拿出《越女九剑》放在面前,仔细研读起来。
越女九剑总决是根本,第一式总决式共有三百六十种变化体演总诀,总诀三千余字,有些地方颇为晦涩难明,段誉又无人指点,只能自己体悟,修练起来便提不上速度。
好在段誉心态很好,他已有数门神功傍身,倒也不急于短时间就把越女九剑练成。
时至正午,段誉总算把总诀记熟,期间阿青也曾有几次向段誉问《越女心诀》的不明之处,阿青问的都是一些基础的武学常识,段誉倒也都能为她解答。
旅贲军的营地显然不适合练功,于是段誉回会稽城买了几样小菜和几个馒头,与阿青在溪谷的草地上野餐一顿,下午则依然在溪谷研习剑法。
夕阳西下,段誉送阿青回家后,来到旅贲军营地,准备换了衣服去王宫值守。
却见副统领孙志勇在营地门口来回走动。
见段誉走来,孙志勇脸上立刻浮现出带着谄媚的笑,迎上前来道:“东方兄弟,你可算回来啦,我等你多时了!”
“哦?这不还没到交接值守的时辰吗?孙副统领可是有别的事情吩咐?”
段誉不冷不热,他不知道原本刻意疏远他的孙志勇怎么就突然变得亲近起来,也不想深究,孙志勇这样的人对他来说就是个无用的NPC。
孙志勇毫不在意段誉的平淡,依然腆着笑脸道:“东方兄弟出去了一天,还不知道吧,范大夫白天来找过你,见你不在营地,范大夫就回府了。下午范大夫又派人来找过你两次,你都不在。我料想范大夫定是有急事,这才在这里等着东方兄弟,我这就带你去见范大夫。”
孙志勇一番话数次提到范蠡,段誉这才明白,孙志勇定是知道了他深受范蠡的赏识,这才来了个变脸。
段誉不知道范蠡找他是什么事,只是此时已到了交接王宫值守的时间,于是道:“该去王宫值守了,明日一早我再去范大夫府上。”
孙志勇觉得若是换了自己,得知范蠡亲自来找自己,那还不屁颠屁颠立刻去见,若能得范大夫的赏识,那还不青云直上。
见段誉并不着急去见范蠡,似乎对范蠡没有太多敬畏,他反而对段誉更加高看一眼,但他却不想错过与范蠡搭话的机会,于是又道:“值守之事就不用东方兄弟挂心了,我已特意批了你的假,反正旅贲军值守的人多的是,不会出岔子的,范大夫的事情耽误不得,我们这就去见范大夫吧。”
言罢便上来拉段誉的手。
段誉可没有和男人牵手的习惯,躲过孙志勇的手,道:“既然如此,那就现在去见范大夫吧!”便当先往范府行去。
一路上孙志勇不住地跟段誉套交情,段誉只是淡淡的应着。
到了范府,门房认得段誉,直接领着两人来见范蠡。
范蠡在范府的后花园独坐,段誉尚未言语,孙志勇抢着上前躬身道:“范大夫,小人孙志勇,现为旅贲军副统领,得知范大人要见东方兄弟,小人在营地等候东方兄弟多时,东方兄弟一回营我就带他来见您了。”
“哦,原来是孙统领,我记下了,有机会我定会在大王面前为你美言,我找东方兄弟另有要事,便不留孙统领了。”
范蠡见多了他这样逮到机会就想向上爬的人,明白他向自己邀功的意图,随口应对算是满足了他,而后又对跟在后面的门房道:“孙统领往来奔波颇为辛苦,去取十两银子给孙统领慰劳。”
门房应下,孙志勇口中说着“不敢当”,满脸欢喜地跟着门房离去了,十两银子可是他两个月的月俸,传个话就有十两银子可拿,怎能不高兴?
段誉上前见礼,道:“不知范大夫叫在下来所为何事?”
范蠡指了指旁边的石凳,笑道:“有劳东方兄弟跑来府上一趟,先坐下再慢慢说。”
段誉拱手谢过,坐下后又道:“范大夫一日之间找我三次,比之刘皇叔三顾茅庐还要急迫,可是有什么难决之事?”
范蠡闻言叹了口气,脸色笑意尽去,浮上一股黯然之色,道:“确有一事想要劳烦东方兄弟。”
“范大夫但说无妨,在下力能所及必不推辞!”
“此事可说是越国公事,也可说是我的私事……”范蠡停顿了片刻,似乎不知该怎么开口,半响方续道:“东方兄弟生于中土,可曾听闻吴越之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