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平心里有所打算,现在还未过夏日,如果一支火箭引燃了桥,那么吊桥必然会毁于一旦。如果是在冬日,还可以从洛水里取冰铺在桥上,为今之计,就只能将叛军限制在射程以外了。
白平的二级火箭也做出了一个试验品,模仿明朝的火龙,房勿沅还帮忙做了改进,成品就是一个装有尾翼的竹筒里面放上十支箭,箭矢上各装火药,竹筒底部也装上火药。点燃两根长短不一的引线,长引线连接十支箭矢,短引线连接竹筒底部。
点火之后竹筒飞出三百余米,飞至高空,引线点燃箭矢上的火药,箭矢会再飞射而出,能够击中八百米开外的敌人,并且箭矢很集中,命中的概率很高,可以很容易将敌人拦截在八百米之外。
林一肖骁带领的部队趁夜色返回,用船载来了许多粮草。而今江丰空无一人,但阮庆赖却蒙在鼓中。
三日之后,桥梁开始正式修筑,阮庆赖得到消息,率领大军浩荡进发。叛军这边三百神机箭配合许多士兵一同压了过去,白平静静看着城外的叛军,每一台神机箭周围都配了几十个军士,有种坦克步兵协同作战的即使感。虞衡登上层楼,目测了一下距离,大手一挥,两排士兵从两侧涌上前来,手持二级火箭,即火龙。
阮庆赖等人看着城楼上举起的几十支竹筒,不明所以,但见虞衡发号施令道:
“瞄准!”
“预备!”
“点火!”
城上士兵纷纷拿出火把点燃引线,只见七八十支火龙铺天盖地飞向叛军,点燃这一轮,每个军士又拿出一支火龙对准叛军。
只见火龙直直飞向敌军,飞至高点,无数箭矢激射而出,射向三百神机箭。
阮庆赖见形式不妙,紧忙施展真气墙进行抵挡,朱识山葛芳等人也紧忙抵挡。眼看着自己的士兵被对方一轮齐射便倒下了将近两百人。
万可喻心中不服,下令士兵就地点燃神机箭,要和虞衡来一波对射。
神机箭被点燃,可谓万箭齐发喀秋莎。虞衡神色镇定,只见铺天盖地的箭矢从远方发射而来,却在虞衡的面前纷纷落地,真是感谢大自然的馈赠。
阮庆赖见神机箭被火龙克制,于是放弃神机箭,下令全军攻城。
虞衡正要抽出鱼肠剑下令全军进攻,白平却转身对虞衡道:“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道理虽如此,不过和当下的情况看还有出入。我观叛军之勇猛,依旧怀有斗志,毕竟他们没有遭受重创,每个士兵都知道自己背后还有几十万军队,所以尽管疲乏,却依旧有足够的战斗力。
当下之计,我们应当拖延他们,先用火龙,再用弓箭,最后使用盾甲阵。只要叛军感到难以撼动,我们便可以全军突击,打他个措手不及。”
虞衡点头:“甚好。”随即下令再发射一轮火龙。叛军刚刚向前推进,没想到又是万箭齐发,这次火龙一轮齐射带走了六百多敌军。
这时,魔皇穿戴整齐,手拿一把金龙烈日刀,此乃神兵也,横亘立与城楼中央,怒目而视城外叛军,叛军无不惊骇,甚至战马都停下脚步,不敢前进。
阮庆赖见状,拔出腰间宝剑,飞身上前与魔皇对视。宝剑同体紫色,散发幽幽寒光,此剑名叫魂削剑,与金龙烈日刀同属神兵。
“虞舜,你终于肯亮剑了。”阮庆赖道。
魔皇微微一笑:“你不也是吗,打了十几天你才肯亮出神兵。”
“别废话,你手下的魔将都已被我重伤,你现在开城门投降还来得及,我赐你一瓶鹤顶红。”
魔皇哈哈大笑:“以你的性格,鹤顶红恐怕都是兑水的,我还不了解吗?”
“呵呵。”阮庆赖冷笑一声,目中寒光一闪,“你也配喝鹤顶红原浆?再说了,魔皇虞舜扣扣搜搜的性格世人皆知,我阮庆赖要比你大气得多。”
魔皇右手一闪,不知从何处拿出一个小巧玲珑的青花瓷瓶,瓶塞是上好的小叶紫檀:
“阮小子,我今日便大气一回,我这是屠龙镇的特供青花瓷瓶,瓶塞是上好的小叶紫檀,里面是大师用古法酿造七七四十九天而成的极品鹤顶红原浆,今日请你品尝。”
阮庆赖邪魅一笑,从袖中拿出了一个金属小瓶:“此瓶是墨大师用精钢打造而成,堪比瓶中神器。瓶塞是顶尖的沉香木,还添加了麝香八角桂皮茴香等香料,其内是箭毒树见血封喉的剧毒,可谓纯天然无污染,芳香宜人。只要喝下一点,你好我也好,世界多美好。”
魔皇冷哼一声:“我这鹤顶红是居家旅行、杀人越货、谋财害命的必备良药,你手里又是什么东西?”
“哼,我这箭毒原液只应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用。是吟诗作对、弹琴调情、定情信物、过节送礼的必备佳品!”阮庆赖同样冷哼一声,面露不屑之色。
魔皇不再理会,而是和虞衡对视一眼,小声问道:“准备得怎么样了?”
“都已经准备好了。”虞衡道。
魔皇微微一笑,对阮庆赖道:“我不跟你废话了,有胆量,你就放马过来。”
阮庆赖没有理会,而是转头和范悦对视一眼:“都准备好了吗?”
范悦点头:“元帅,都已经准备妥当。”
阮庆赖微微一笑,笑容中透着百分之一的邪恶,百分之二的废气,百分之五十的高兴和百分之四十七的开心。
魔皇咳嗽两声,金龙烈日刀锋锐直指叛军:“敌军还有十秒到达城下,三军将士做好准备。”
阮庆赖向前迈出长达九十厘米的一步,剑指魔皇,用他那苍劲有力的声音大喊道:“三军将士听令,全军出击!”
两股人马瞬间厮杀在一起,昏天暗地、天崩地裂,是铁鞋地震,是神机箭矢。
白平站在城楼上看着两军厮杀,脑袋有点嗡嗡作响,忽然两眼一黑,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
白平悠悠转醒,睁开眼,自己躺在林府厢房的卧榻之上,浑身是汗,林一正坐在一旁看着自己。
白平这才猛然想起,自己刚刚还在魔皇的酒席上,萧平等大将中计,钱良汉战死,其余人都身负重伤。
“林一,我怎么会在这里?”白平虚弱问道。
林一摇头:“刚刚你在宴会上不知怎地就晕过去了,御医把脉来说你的身体非常虚弱,脉象如同将死之人。”
将死之人?白平脑子很乱。“我现在不是真气武者吗?”
林一沉默看着白平,没有再说话。
就在这时,大门打开,魔皇从门外走了进来。
“白平啊白平,朕待你不薄,你却葬送了朕一员魔将啊。”魔皇看着白平,面色阴沉。
白平吓了一跳,魔皇怎么会称呼自己为白平,不应该是白隆基吗?
“陛下,臣……”
“萧平已经承认是他一时糊涂,非要学林一光天化日偷袭叛军粮仓,虽然你没有起到劝阻作用,但朕也不怪你。白平,白隆基,刚刚你做噩梦了吧?”
“噩梦?”白平心中一凛,怪不得刚刚的世界看起来十分鬼畜不真实,原来是魔皇搞的鬼。
魔皇目光一闪:“你的梦,不是我搞的,这是你濒死的梦境。白平,你身患绝症,我们可为你操碎了心。”
“陛下,您是如何看出来的?”白平不解。
魔皇冷哼一声:“林一见你第一面的时候,就已经感受到你脉象虚弱。再加上你文采卓越,不是大邵白平还能是谁?在你昏迷这二十三天,叛军直接在洛水修建了一座桥,企图攻占江丰。”
白平眉头一皱,他看着魔皇,忽然问了一句话:“陛下,您可有一把神兵,金龙烈日刀?”
魔皇摇头:“什么金龙烈日刀,你烧糊涂了吧?我的兵器是神龙锏,没拿出来过。”
江温从洛都一路来到临天,相距四千一百里,千里马昨天吃了五十多个窝窝头,今天早上一直在跑肚子拉稀。
跑了四天好不容易到了临天,江温拿出魔皇圣旨,与守城官兵说了,守城官兵一级一级通报,江温被安排在了鸿运客栈。
鸿运客栈是临天比较大的客栈,牌匾都是请书法大家题字,据说一个字换一个窝窝头。窝窝头这种食物,和馕和滋粑差不多,都是特产食品,好吃程度一般,但也算远近闻名。
江温在路上买了两个驴肉火烧,一个自己吃了,一个喂马。千里马吃得很高兴,对江温说:“加点青椒。”
江温一巴掌抽过去,“我骑你还是你骑我?把嘴闭上,挑肥拣瘦的。”随后把马绳交给小二,迈着四方步上了天字一号房,坐在房间里,忽听街道上传来快马的声音。江温打开窗户一看,是一个差役手举信件扬鞭催马,口中大喊:
“八百里加急,魔王朝分裂,七路反王围攻洛都,闲人让开!”
江温笑道:“呵,来得这么慢,我四天就到了,给你十天你也不中用啊。”
差役从前线驿站一路走来已经换了五匹马,累的和五马分尸似的。一路来到皇宫,匆匆忙忙下了马。禁卫举手拦下了差役,差役把信件交给禁卫,“你等会我去给皇上禀报。”禁卫点点头,拿着信件就去找外戚刘莽。
差役站在皇宫门口等着,天气炎热,一路走来飞奔入风,和马拉松似的。一不小心中暑,倒在地上,后脑朝下,渗出一滩血来。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