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尉?”
白平感到奇怪,郎九元只是一个县城的商人,怎么可能牵扯到魔尉?
江温道:“魔王朝一共六十九个魔尉,行踪都是有严格把控的。
据我所知,金州算上我一共三个魔尉,其他两人都不在遥安县。”
闻听此言,魔豪有了新的思路。
“这么说来,或许是中阶猎魔人也说不定,毕竟杀的是西幽人,给钱他们就能干。
不太可能是魔将级别,魔将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存在,不可能来杀一个小角色。”
听着两人的分析,白平感觉愈发不对劲。
魔豪他们一直在对白平隐瞒,案情远远不是他想的这么简单。
绝不单单是《杀死黑心商人》的戏码。
郎九元根本不是在贩卖私盐,他应该是在帮别人倒卖食盐和粮油。
魔豪给出的解释完全说不通。
因为如果郎九元真的是因为贩卖私盐屯不下了,为什么是在朝廷的运盐船翻了的时候平价甩卖?
这正是食盐稀缺的时候,怎么可能屯不下?
只有这一种可能。郎九元的确在贩卖私盐,但他是受人指使才这么做,并不是在谋私利。
盐船一翻,金州的食盐必然稀缺,物价飞涨。
有人不想看到物价飞涨,所以安排郎九元,将此事迅速平息。
还有郎员外去隔壁州收购粮食,回来低价甩卖,无一不是在控制物价。
郎九元不可能去做这些,他的背后一定有一张大手在操纵着一切。
魔豪是钦差,江温是金州刺史,林一更是元冥大陆一双手数的过来的魔将。
这个阵容未免有些过于豪华,白平的直觉告诉他,魔豪绝对不是来调查私盐的。
即便私盐牵扯到了许多人,这个阵容也大材小用了。
而且魔豪能令林一为其挎刀,本身更为不凡,举手投足之间隐隐有一股王霸之气。
如果只是调查郎员外被杀,白平还能应付。但现在他有点慌了,这个局面已经不在他掌控内了。
白平有种感觉,如果自己有什么异常的举动,下一秒就能看到自己的脑浆。
别说魔将林一,魔豪和江温随便一个人,动动手指都能让自己悄无声息地消失。
看样子魔豪目前是没有恶意,还是很照顾白平的,但不代表以后不会取他性命。
白平大脑飞速运转。
他知道,眼下的局面,苟肯定是苟不住了。
要想提升自己在魔豪心中的地位,保全自己,唯有证明自己的价值!
“林一,你怎么看?”
魔豪抬头看向房上的林一。
“大人,我也认为是一个魔尉实力的杀手刺杀的郎九元。
正常杀手为了防止死者死前叫喊,都是用剑割喉一击毙命。
而劈砍不同于切割和刺,砍击的兵器通常很重,不适合刺杀。
自古以来众多刺客没有一个是用刀刺杀的。
无论是荆轲还是干将莫邪,多数都是轻便锋利的兵器。
如果是我是一个传统武者,一定会选择稳妥的方法,绝不会冒险去斩首。
人的发力很复杂,也很有限,
如果是带刀来刺杀,凶手就绝对拥有真气。
所以凶手应该是魔尉级别,至少也是顶尖的魔兵。”
“有道理,林一不亏是这方面的行家。现在的分析井井有条,进步很大。”
魔豪点头表示肯定。
“——白兄有何看法?”
魔豪看向白平询问道。
白平笑笑,说出了自己的观点。
“魔豪兄,江兄只是说凶手不在这三个魔尉里。
已知的魔尉魔将的确不多,但暗地里也隐藏着不少,想太多只会大海捞针。”
“白兄说得甚是,我们还是要把目光聚集在遥安县内。”江温道。
白平继续说道:“我倒是觉得,遥安侯李麟也许有这个本事。
毕竟是盘踞遥安十余年的地头蛇,涂守年不知道的,李麟应该会知道。”
魔豪若有所思:
“说起地头蛇,我也想起了一个人——前任遥安县令皮连硕。”
江温嗤笑道:
“皮连硕?我听说过他,政绩一般,弄得遥安县到处是土匪流寇。”
“魔豪兄,我也不解,一个小小县令能做什么?”白平道。
魔豪解释道:
“皮连硕虽然只是七品县令,但遥安县天高皇帝远。皮连硕一直在发展自己的实力,大肆敛财,权势滔天。
皮连硕虽然已经卸任县令,实力大大削减,但依旧不可小觑。
至于遥安侯李麟,在遥安县更是手眼通天,权力极大。”
白平这下算明白了,郎员外、皮连硕、李麟三人是遥安县妥妥的地头蛇。
如果说谁有本事暗杀郎员外,其他两人的嫌疑就是最大的。
现在县衙封锁了消息,并且打算找人背锅。
看起来涂守年也受到了一股压力,有人想把此事压下去。但郎员外已经成为了百姓心中的大善人,许多人关心他的状况,多少泄露了一些消息。
林一道:“现在皮连硕就住在城郊,建了一座庄园,在里面享受荣华富贵。
庄园里形式复杂,我们贸然前去,如果打草惊蛇,恐怕其他人都会闻风藏匿,到时候再想查下去可就难了。”
“是啊,我们应该想一个好办法。”江温道。
魔豪道:“最直接有效的办法就是找到他们的往来信件,如此一来就可以基本确定都有谁牵扯其中。”
“思路没有问题,只是杀死郎员外的魔尉林兄有没有把握处理。”白平道。
林一胸有成竹道:
“万无一失。”
魔豪道:“那便这么定下,明晚我们前去皮连硕的庄园刺探一番,白兄留在客栈。”
江温点头答应,林一也表示没问题。
“那边这么定了。”魔豪道。
白平正欲再说什么,忽听上方传来一道声音。
“有人来了!”
林一趴在屋顶,远远看到一队差役朝正屋走来,连忙对白平他们示意道。
白平三人连忙熄灭蜡烛,魔豪把白平托上了房顶,与江温紧随其后,悄无声息离开了房间。
几个辗转腾挪,很快消失不见。
封条被拆开,七八名差役走进了房间。
为首的人身材矮小,点着一盏灯笼,捻了捻两撇八字胡,对其余差役说道:
“把这些家具搬回县衙,然后再打桶水,把地上的血迹擦掉。”
“这儿,还有这儿,都是血,一定要擦干净。”
矮小差役不断指挥着。
忽然,他看到桌子正中央有一滩凝固的蜡油,十分醒目。
“奇怪,刚才也没人洒过蜡油,难道是前几天吴老二他们不小心洒的?”
矮小差役有些纳闷,走上前用手指摁了摁。
结果凝固的蜡油直接塌了,粘在了手上,还留有余温。
矮小差役大惊失色:
“快戒备,有人闯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