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平睁开眼睛,此时的他仍然头晕目眩。
白平用手臂支撑身体,勉强从床上坐起来,却发现眼前的世界和印象中的地球不太一样。
床的四周被红木雕刻包围,中间留出一个圆形通道,顶部也有红木制成的蓬,各处都有华丽的木雕。
门窗皆是用纸糊的,整间屋子都是木制。
不远处放着一张花梨大理石书案,案上堆叠着各类名人书法贴,并有数十方宝砚。
各式笔筒插着不计其数的笔,如同树林。
一边陈设着斗大的花瓶,瓶上水墨晕染,青花飘逸,放满了月季花。
书案后面的墙正中挂着一副数尺长的山水图,左右各垂下一条对联。
上联是:阳侯得子喜开山
下联是:苍天感临幸凿河
白平上辈子家世显赫,十八岁那年家里安排他去国外读大学。
白平从小就对推理很感兴趣,熟读福尔摩斯探案集,毕业后做了一名私家侦探。
本来在外面混不下去就要继承家业的,但白平父母出了车祸,财产都被亲戚瓜分了,一点也没给白平留下,他只好继续从事侦探职业。
在一次破案中,白平揪出凶手后大意了没有闪,被凶手一刀杀死。
破案有风险,侦探须谨慎!
醒来便出现在这里。
身盖蚕丝被,头枕玉枕。
白平忽然发现,自己现在是一头长发,头上束冠,衣服也是华丽的长衫。
怎么,难道我灵魂穿越到别人的身体里了?
白平走下床,怀揣着忐忑的心情来到镜子前。
只见镜子里的人:
二十出头,皮肤白皙,英容俊貌,良多趣味。
如此帅气之人,只应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闻。
[九亿少女的梦!]
看着镜子里的脸,白平惊讶不已,还没来得及仔细端详,一股记忆轰然涌入脑海……
这个世界名叫元冥大陆,大陆东部叫东黎,为大邵王朝统治。
大陆西部是西幽,被魔王朝统治。
大邵统治者是邵皇,魔王朝的统治者是魔皇。
大邵官员制度类似于满清,而魔王朝的制度结合了先秦与唐朝。
两个国家交战多年,都企图吞并对方,却一直僵持不下。
这具身体的前主人也叫白平,是淮阳候白二河独子,备受宠爱。
白平八岁那年,母亲在生二胎时难产而死,连带着未出世的弟弟一起离开了人世。
白二河悲伤不已,一直没有续弦。
白平身长七尺,长相俊美。
不仅家世显赫,还写得一手好文章。
是闻名大邵的才子,万千少女的追捧对象。
可就在半年前,白平忽然昏倒,一连数日高烧不退。
白二河找了好几位名医给白平看病,大夫说白平的五脏六腑正在透支,体质极差。
此乃绝症,最多两年,白平的五脏六腑就会无力供应,虚弱致死。
白平尝试着练武增加体质,练出了一身肌肉也不见体质增加。甚至不靠谱的道教内功都练了,却依旧毫无作用。
白平喃喃道:
“我叫白平,你也叫白平,那你就叫前任白平好了。”
白平不禁感叹,这个前任白平也很坎坷,看来人倒霉换个世界喝凉水也会塞牙。
尽管白平现在继承了这个绝症,不知何时会死,但终究好过早已死亡。
白平被自己的模样惊到了,有趣的灵魂千篇一律,好看的皮囊万里挑一。
看着眼前新奇的世界,白平不禁摩拳擦掌。
忽然,门被打开,一个少女端着饭菜走了进来。
少女十七八岁的样子,面容清秀,眼眸清澈;个子不高,小巧玲珑,身穿浅蓝罗裙。
白平认出此人正是白平的未婚妻,御柔。
御柔刚出生就被父母遗弃,被白二河的弟弟白小昆抚养长大,为此白小昆甚至终身未娶。
御柔全名凌御柔,是白平逝去的祖母起的。
一年前二人订下婚约,可没想到未等大婚,一场大病突如其来。白平生病期间御柔始终对白平不离不弃,照顾饮食起居也是亲力亲为。
如此贤妻,白平也为之动容。
白平瞪大了双眼,直勾勾看着御柔。
御柔看到白平醒来,面露惊喜,连忙冲门外大声喊道:
“伯父,堂哥醒了!”
御柔看着虚弱的白平,面露心疼之色。
转身将餐盘放在桌上,端起一碗粥来到白平跟前,轻启朱唇道:
“堂哥,你没事吧?来,吃点东西吧。”
白平喝了一口米粥,做贼心虚地看了门口一眼,露出一抹坏笑。
真是六耳猕猴进了蟠桃园,会不会定身术就不一定了。
屋外,一个焦急的声音响起:“平儿醒了?快让我看看!”
“哥你慢点,别摔了。”
“都什么时候了,摔一跤又能怎么样?”
声音越来越近,房间外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两名中年男子快步走进来。
走在前面的男子身穿锦丝蓝衣,头发斑白,满脸皱纹,神色憔悴,至少有五十岁了。此人便是淮阳候白二河。
走在后面的男子年纪偏小,不到四十岁的样子,身穿蚕丝黑衣。正是白二河之弟白小昆。
白二河双眼红润,快步上前,一把握住白平双手,热切询问道:
“平儿,你好些了吗?”
白平点点头,声音沙哑道:“好些了。”
白二河伸手抹泪,用怜悯的眼神看着白平。
“平儿,你身患不治之症,本来便时日无多。这几日你高烧不退,几次我们都以为你死了。
如今我倒是真希望你死了,也不至于再被刽子手砍掉脑袋。”
白平越听越不对劲,连忙问道:“爹,发生什么事了?”
白二河正欲开口,忽听屋外有仆人喊道:
“老爷,官兵闯进来了!”
白二河话语一顿,重重叹息一声,连连摇头:
“平儿,你爹我受人诬陷。邵皇下旨,查抄家产,连诛九族。平儿,爹对不住你啊!”
白二河声泪俱下。
白平只觉得晴天霹雳,这个人都不好了。
啥意思,还能不能愉快的玩耍了?
白小昆安慰道:
“平儿,你不必难过,你和御柔马上入洞房。叔父给你独家提供一个持久的办法,也算了却心中遗憾了。”
白二河皱着眉头:
“平儿醒来得有些晚,不知还能否来得及。”
都这个时候还在讲荤段子,白平实在听不下去了。
真就坟头织寿衣。
御柔含泪开口,轻声抽咽道:
“堂哥,御柔虽然是捡来的,可你们就是我最亲的亲人。养育之恩不能不报,我会和大家一同赴死,黄泉路上给你们作伴。”
白平顾不得感动,低头思索,大脑飞速运转,想办法活下来。
不多时,屋内已经能听到官兵的破门声、叫嚷声、搬运声、打砸抢掠声。
屋内众人神色彷徨,心如死灰。
白平思考良久,耳边官兵的声音越来越近。
白平犹豫了下,对白二河道:
“爹,如果我命不该绝,一定为你申冤,把御柔和你们救出来!”
白平向前猛冲,脑袋重重撞在墙上,倒地昏了过去。
御柔怯怯地道:
“堂哥他,该不会一头撞死了吧?”
白小昆也是一脸无奈:
“处斩还要等秋后呢,这孩子急什么?”
白平忽然苏醒过来,起身走上前对众人道:
“我装死呢!不是真死。说不定还能蒙混过关。”
白平白了白小昆一眼,转过身却直接一头撞在一个硕大的花瓶上。
花瓶应声碎裂,散落一地。
再看白平,血顺着额头不住往下流,昏倒在地,气若游丝。
屋内众人看着一动不动的白平,脸上的表情大为震撼。
御柔看向白小昆,怯怯地道:
“爹,这下堂哥总该死了吧?”
“咳咳!”白小昆咳嗽两声,“什么叫专业?这个就叫专业。”
白二河神色呆滞:
“平儿,好像力道有点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