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沧海忍不住打了个寒噤。
锦衣卫的大牢让人闻风丧胆,能让林平之这种苦主满意,那得是个什么样的地方?那是个丧尽天良的地方。莫说罪有应得,有多少无辜的人在那里都得俯首认罪,造就了多少冤假错案。自己一派掌门的身份在那根本不够瞧,一品大员就冤死了多少。
余沧海急道「没死呢,还没死,我这就把他们送过来。」
林平之大喜,没想到几句话就让余沧海低头。
余沧海匆匆离去。
莫千军回头又扫向这些看热闹的武林人士。
这些人都是刘正风请来的宾客,却在刘正风危难之际袖手旁观,反而让一个官员耍足了威风,此时再留下也觉得尴尬,纷纷告辞。
刘正风没有露出怨恨之色,一一恭送出留府,只剩下华山派和莫千军。
没多久,余沧海就把受尽折磨的林震南夫妇送到了刘府。
看着奄奄一息的父母,林平之泪如雨下,莫千军也把脸色沉了下来。
岳不群抢到前面,给林震南夫妇没人服了一粒药丸,对刘正风道「找一个安静的房间。」
刘正风马上安排。
林震南夫妇并排躺着,岳不群坐在中间,林平之、莫千军和刘正风站在一旁。
岳不群拿出自己随身的金针,左右开弓,同时给二人下针,运针如飞,不差分毫。
岳不群的神乎其技让旁观者惊诧不已,从没听过华山派岳掌门还有这种手艺,林平之也看到了希望。
岳不群忙碌了一个时辰,才收回金针,要来纸笔,写了个方子交给令狐冲,让他出去抓药。
岳不群对林平之道「放心吧,不会有事的。」
林平之「噗通」一声跪倒,道「师父大恩,弟子就是粉身碎骨也报答不了。」
岳不群道「既入了我华山的门,这一切都是你应得的。」
刘正风在旁边想起了自己衡山派的师兄弟,心中凄凉。
岳不群对刘正风道「刘三爷,我们还要在府上叨扰几日借养几天伤。」
刘正风忙道「这都是应该的。」
刘正风这才有时间感谢莫千军。
刘正风也是地方豪强,有与官员打交道的经验,但对莫千军却说不准,但客气总不会有错。
刘正风道「莫大人,让刘某设宴,再好好感谢大人,还有岳掌门的恩情。」
莫千军道「刘将军不必客气,你我同殿称臣,分属同僚,你我都是三品官,不分上下。你刚入官场可能还不太习惯,有什么不懂的,问我就可以了。」
莫千军这么说,刘正风却不敢这么听。他确实还不习惯自己的新身份,但也明白三品和三品是不一样的。莫千军的上司直接就是皇帝,品级虽然不比自己高,但位置比自己重百倍。
刘正风道「多谢大人。」
莫千军道「本官还有事,就不逗留了,来日方长,咱们后会有期。」…
刘正风还要再挽留,却见莫千军摆摆手,对岳不群道「岳先生,本官就先告辞了。」
岳不群点点头,道「大人慢走。」
莫千身离去。
刘正风一愣,莫指挥使对岳不群很客气呀,和对待别人完全不同,而岳不群回复的有些不太客气呀,这是什么原理?
刘正风问道「岳掌门和莫大人……?」
岳不群道「早些年莫大人去陕西办案时,我们就认识了。」
「啊!」
联想岳不群的作为和莫千军莫名其妙的出现在刘府,刘正风明白了,莫千军是岳不群找来
的。
刘正风对岳不群感激涕零,岳不群救了自己全家。而且岳不群能结识锦衣卫指挥使这件事也让他极为震惊,怕是武林中人还没人能有这种见识。
刘正风对岳不群一躬到底,道「岳掌门以后但有吩咐,刘正风万死不辞。」
岳不群道「刘三爷客气了。」
衡山城外,茂密的树林,借着微弱的月光,两个人正在忘情地演奏一首琴箫合奏的曲子。时而高亢,时而低沉,时而杀伐,时而婉转,抑扬顿挫,技艺精湛。
一位正是刘正风,另一位老者,不问可知就是魔教长老曲洋。
二人正沉浸在自己的乐曲中,却不知不远处的密林里有两个人正在注视着他们俩。
其中之一正是岳不群,而岳不群身前却是一位长袍大袖的女子,背对着岳不群,容貌看不清,好像比月光更朦胧。
一曲终了,刘正风放下手中的洞箫,叹道「曲大哥,要不是华山派岳掌门,我这次是在劫难逃了。」
曲洋道「是啊,没想到关键时刻还是这位从来不出风头的岳掌门敢出面拦着嵩山派,更没想到会有锦衣卫指挥使出面救下你。」
刘正风道「莫指挥使也是岳掌门找来的,他们已经认识很多年了。」
「啊?」
曲洋很惊讶,这两个人怎么会认识?
想了半天也没想明白,曲洋摇头道「看来你们五岳剑派最深不可测的可能就是这位岳掌门。只是他是怎么知道你会有危险的?」
刘正风道「这……我也不清楚,从来就没有人能说清楚这位岳掌门。」
曲洋道「总之能躲过这一劫,实在是幸事。」
刘正风道「这次我才发现江湖险恶,正道也不过如此。曲大哥,我已经成功退出江湖了,不如你也退出江湖吧。」
曲洋摇头叹道「神教可没有岳不群这样的人物,我想退出江湖谈何容易。」
刘正风道「要不我去求莫指挥使?」
「这……」
曲洋竟然在有些意动。
最后曲洋摇摇头,道「莫指挥使身份地位非同一般,和你也没什么交情,冒然求他太唐突,这件事还得从长计议。」
刘正风叹道「是啊,这次要不是岳掌门的邀请,他哪会管我的事。」
曲洋道「不过没关系,总算看到了一条出路。你这里没事了,我也该走了。」
刘正风道「曲大哥,保重。」
曲洋点点头,向暗处一招手,过来一个砰砰跳跳的小女孩,冲着刘正风喊了一声「刘公公」,就拉着曲洋的手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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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九八零年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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