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来到没落的小镇上,这儿离楼兰已经有一段距离,大家的灵力和法术已经不受兑泽阵眼的影响,可以正常施用了。
进来之后他们发现这儿已经有不少从楼兰里逃出来的人躲在这里休憩,看到他们骑着骆驼进来,也不过是懒懒的抬头看了一眼,然后又低下了头去,约莫是在楼兰里被血衣教磋磨的厉害了,这些人的眼中连半点贪婪的目光都没有。
随便找了一间比较完整的房屋,曲清染用法术稍稍打扫了一遍,四个人暂时停在这里休整,一方面安静疗伤,一方面也等待着去查探兑泽阵眼的曲清悠三人归队。
房屋里暂时留给了文素和荀翊,曲清染自动自发在外面帮着护法。她一回头就看见同样站在门口的寂殊寒,被一个美男子痴望着是一件很有成就感的事情,如果是以前,曲清染或许还会暗自嘚瑟一下,可是现在,她只觉得多看这男人一眼都是对许青让的罪孽。
“我们不能好好谈谈么?”
面对曲清染连看都不想看他一眼的情形,寂殊寒只觉得自己满腹都是不可言说的委屈,他这两天一直像条尾巴似的跟在她身旁,就期望着她能给自己一个安抚的眼神。
然而事与愿违,他得到的不是无视,就是永无止境的争吵,最后都是不欢而散的场面。
“没什么好谈的,素素在里面疗伤,我要给她护法,你别来找骂,离我远点。”
最后四个字如同钢针一般吐出,扎得寂殊寒心头都是千疮百孔。他咬着牙杵在原地不动,曲清染现在一看见他就绕道走,今天算是最温和的一次了,他必须抓紧机会!
“你这样对我公平吗?我也不知道事情会变成现在这个模样!”
这句可算是寂殊寒的心里话了,他从来都没有想过要害死许青让。
在他看来,他只是遵照尊上的指令负责监视并找尽一切机会离间她们这群人之间的信任。
对曲清染,他是真的喜欢,他也有这个自信,可以把曲清染从许青让那里抢过来。
人若死了反而能让活着的人记住一辈子,这种活在记忆中的白月光是最难打败的物种之一,他寂殊寒又不傻,怎么可能会做这种蠢事?
所以他非但不希望许青让死,反而希望他活得好好的,让他亲眼看着自己是如何打败的他。可惜世间不如意之事十之八九,许青让不但死了,还死在了他勾引曲清染之后的节骨眼上,这是生怕他们不反目成仇的节奏啊!
“公平?你问我要公平?!”
一旦对上寂殊寒,曲清染就跟被点燃的炮仗一样,说炸就炸。
她转眼间就红了眼眶,浑身上下满是惊人的戾气,她恶狠狠的冲到寂殊寒的身前,抬起脸来,满是血丝的眼睛紧紧盯着他,她伸出手食指用力戳在寂殊寒的胸前,直把他戳得不断后退。
“我告诉你这件事情根本没有公平可言!你委屈?你告诉我谁不委屈?素素的伤,荀师弟的伤,他们两差点一命呜呼他们就不委屈了?青让死在楼兰,还死的那么凄凉,他的委屈谁能为他诉说?!他的公平又有谁来给他?!他满身的伤痕一刀刀刻在我的心上,我却连向罪魁祸首讨回公道都没有办法为他做到!你还敢跟我说公平?难道不是你害得我连他最后一面都见不到的吗?!我现在就是不想看见你,我有什么错?!!”
曲清染一边戳着寂殊寒的胸口,一边将他节节逼退,直到寂殊寒背靠着墙壁退无可退之后,她更是揪住了对方的领口,逼迫着对方低头看着她满是恨怒的眼神。
寂殊寒伸手握住了她扯着自己衣领的手,同样的满眼血丝和艰难压抑的痛苦,他看着她全然的责备的目光,言语间对另一个男人的维护和心疼,字字句句如同尖刀般捅进他的心。
他嫉妒了,恨不得把满腔的爱意都咆哮出来,但他不能!
“你现在要把所有的罪过都怪到我的头上我没有意见,你要把你的委屈你的不甘你的怨恨都发泄在我身上我也愿意,但你不能无视我对你的感情,你恨我也好,怨我也罢,我不准你无视我!我可以帮你背负所有的痛苦!但你必须接受我!”
寂殊寒低吼着出声,他忽然捧住了曲清染的小脸,作势就要吻她。
曲清染的瞳孔骤然紧缩,在地底宫殿和寂殊寒接吻的回忆又涌上心头,那种甜蜜的滋味让她爱恨难渡,她的心头满是慌乱无措的感觉,自我厌恶的愤怒几乎要将她逼疯!
“这不可能!”
曲清染尖叫着挣扎开来,掌心一动,凤梧剑就被她紧握在手中,她后退几步将剑对准了寂殊寒,狰狞的神色中隐隐带着惊恐,一如她摇摆不定,惶惶不安的心情。
两个人就这么对峙在门口,气氛紧张的一触即发。
外面跟炸开了锅似的越吵越大声,坐在里面疗伤的文素已经完全静不下心来了,任凭荀翊怎么说,她都没有办法镇定下来。
这破屋子空有四面墙,却什么也挡不住,于是从一开始只是单纯的说话到最后分贝越扯越高,他们暴露出来的信息量也越来越大,文素就是想装聋作哑都不行。
这两个人什么时候勾搭上的?!她怎么不知道?难道就单独相处了一天不到这二人就擦出了爱的火花?!干柴烈火也没有他们这么激烈的吧?!
“尼玛这两个人是要翻了天不成?!”
当外面再一次传来稀里哗啦的声响后,文素再也坐不住了,她动了动身子就想冲出去看看那二人是不是已经打得昏天地暗、日月无光,完全没顾忌到自己还在疗伤当中。
“你给我坐下!那是清染师姐和殊寒大哥二人之间的事情,你瞎搅和什么?”
空出一只手来将急吼吼要跑出去的少女用力扯住,荀翊真是气不打一处来,他一直觉得自己的脾性比较温和,甚至可以说冷淡,基本没有什么事情可以让他三番四次的动怒,但显然这点修养在文素面前是半点作用都没有的。
他的掌心还贴在她的后背上,源源不断的灵力正在两人的经脉中流淌,中断疗伤虽然不会造成什么大的危害,但终归会对身体中的灵脉有所损伤。
他就不明白了,难道现在还有别的事情比她自己的身体健康更重要吗?
“不是,荀翊,你没听见他们都吵成什么样子了吗?”
文素被他用力的扯住动弹不得,她忧心忡忡得指着那扇岌岌可危的房门,一颤一颤的,还扑簌簌的往下落灰,她无法想象那两个人都在做些什么,搞得整个房子都像在跳伦巴。
荀翊咬牙切齿得将人捉紧了些,他何尝不知道外面闹得天翻地覆就差没把这儿夷为平地了,但是天大地大,这个时候在他心里只有给文素疗伤才是头等大事。
于是他磨着牙道:“你给我坐好了,让他们打就是,就算缺胳膊断腿我都会想法子给他们接上,你就别多管闲事了成么?自己都没顾好你还想管别人?能不能先把伤治好,回头你就是上天我也不管你!”
意识到荀翊是真的动怒了,文素也害怕得缩了缩脖子,虽然担心曲清染,但她还是坐回了炕上。
可惜这样安稳的时刻根本坚持不了多久,只听得外面打斗的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响,忽然一道夹带着火焰的剑气破空袭来,整间房屋都晃了晃,旋即一声“轰隆”的巨响传来,好好的破屋竟然塌掉了半面墙,那平整的横切面上还有着细弱的火焰在燃烧。
卧槽他大爷的!(,,#゜Д゜)
要不要玩这么大?!
文素睁开眼睛就看见曲清染提着凤梧剑追着寂殊寒打,那毫无章法的样子显然是气到失去了理智,寂殊寒左躲右闪,得亏得他身手不赖,不然这样硬碰硬,非得被曲清染给削成人棍不可。
凤梧剑显然也是接收到了主人的愤怒,但凤梧可没有一起失去理智,它强行控制着自己的力量,避免一个不小心就伤到了寂殊寒,剑和自己的主人心意背道而驰,显然是很难的一件事情,看它嗡嗡作响的样子就知道它现在有多难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