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空屋子的四个人立刻和其他人分享了刚刚收集到的情报,至于对水眼的争执环节,她们似乎全都下意识的忽略掉了。
当曲清染提出要给这儿的镇民多送一点水囊的时候,卿子烨也毫不犹豫的赞同了这件事,于是她们将屋子附近的瓦罐全都搜集了起来,以水眼召出的水充做水囊的水分给了周边的百姓们。
这一举动最直接的效果就是刷爆了不少当地人的好感,原本有不少还在打着他们行囊主意的人纷纷放弃了自己的龌龊念头,甚至转战周边空屋,主动为恩人们守夜,在镇民们千恩万谢之后,夜色又恢复了以往的平静。
本以为今晚就会这么安然无恙的渡过了,但残酷的生活总是喜欢在最后关头狠狠猝不及防得给众人扇上一个巴掌。
反正当文素听到第一声凄厉的尖叫声响彻夜空后,她就习惯性的摇摇头,内心苦闷的想到:看来在塞外的这趟旅程里,她还是别妄想能够好好睡上一觉了。
痛苦、尖叫、惊恐的哭喊声交织在一起,一浪高过一浪,窗外原本稀疏的灯影不知不觉变成了摇曳扭曲的火光,如同一匹恶兽正要冲开它的枷锁。
阴沉沉的瓦沙镇很快变得明亮起来,角落里的火堆顺着干枯的杂草和废弃的堆积物蔓延至整个小镇,在冲天的火光里,一道又一道迅捷的黑影在其中奔跑着,它们追逐着那些惊叫的人类,像是在玩着一场名为捕猎的游戏。
一名披着灰色长袍的女子跌跌撞撞的往前跑着,似乎有目的的朝着某个方向奔去,大火还没有烧到这片草丛,所以显得十分昏暗,女子的心中满是担忧,在一声声惨叫声中,她似乎听见了身后有什么追逐着她的脚步声。刚一回头,就看见一只妖兽正张着血盆大口向她飞扑过来,对着她的脑袋咬了下去,她满是恐惧的眼中只剩下那张无限放大的狼口和尖锐的牙齿,也许生命的最后一秒,总是漫长而又短暂的。
“噗嗤”一声,是利刃刺入血肉的声音,而随着一道银光闪过,妖兽有些发黑的血液溅满了女子的长袍,下一秒,灰衣女子原本要跌倒在地的身子也被一条纤细却有力的臂膀给揽住,顺着那个力道转了半周圈后,灰衣女子终于看清了那张在月色下熠熠生辉的美貌容颜。
清冷的月色下,眼前的女子仿佛仙人降世般,淡淡的月光勾勒出她半张轮廓,线条优美而又精致,那张冰肌雪肤的脸颊上,一双玫瑰色的红唇内深外浅,明明看着有种楚楚可怜的性感,但搭配上她那双深海般幽静的瞳孔后,却显得气质十分清冽,那平静的眼眸中是一片清澈澄明,仿佛经过了千百万年的沧海桑田,冷漠的让人心惊。
“去广场,那里有人会保护你。”
文素说罢,转身一个飞踢将一只暗搓搓打算靠近她们的妖兽给踹飞了好远。左右看了看,确认这条路上没有什么漏网之鱼的她,在轻轻推了那女子一把后,又掠起轻功,飞往高处观察敌情。
那名灰衣女子看了看文素的背影,握紧了拳头,继续往她原来的方向奔走而去,但那里,并不是通往小镇广场的路。
落在一处较高的房屋屋顶上,文素撑着相思子半蹲在阴影中,以掩盖自己的行迹,望着下面一片火光燎原的弑杀景色,她撇了撇嘴角,有种想把剧情大神拖出来轮白几十遍的冲动。
让一群沙漠妖兽来夜袭一个几乎荒废到重度残疾的小镇,这是在逗她吧?扭头看了一眼不远处正打得起劲的曲清染等人,所以说主角们的招祸体质,就是这么的丧心病狂。
小镇的广场上,大部分的镇民都已经被安排撤离到这里,毕竟地势开阔,又没有什么遮挡物,有任何敌情都能轻易发现,文素已经布下了防御的结界,只要没有人作死的跨出去,就不会有生命危险。而许青让和寂殊寒虽然不会法术,但胜在身手不错,再加上墨墨、菩提和圆圆三只灵兽,对付这群妖兽也是游刃有余。
最大的路口由圆圆守着,它像个巨型的白绒球落在一面铁器上,那块垫底用的铁块被圆圆的体温烧得通红,任何从它眼前经过的不明物种,都被它张张三瓣嘴,一口火给直接喷死当场,连灰都不剩。
“阿荀小弟,看不出你平日里整天抱着的那团球原来这么凶残的啊?”
寂殊寒一边将金疮药药粉洒在某个受伤的路人甲身上,一边专注地望着圆圆那好似一座铁塔般雄壮的背影。
荀翊正在给一名失血过多而晕过去的老人施针,他头也不抬的回应道:“它被关了好一阵子了,也该出来放放风。”
作为五色凤凰之一的鹓鶵后裔,圆圆喷出来的火和三味真火的阶级几乎不相上下,这还只是它没有成功化形的阶段,若等它长成之后,呵呵,妥妥的特级纵火犯呐!
本来想和文素共进退的他,在发现满地都是伤患之后,不得不转战后方阵营去救人,尽管瓦沙镇里已经走空了大半的人口,但现在看着遍地*的伤者,荀翊一个人压根儿忙不过来。
于是他们带着一群人且战且退的来到了小镇的广场上,这儿空地的面积足够宽广,容纳下百来个人都不是问题。许青让和寂殊寒也被留下来充当“护士”,其余人统统都忙着去御敌和救人去了。
“也不知道清染她们那儿是什么情况了。”
许青让望着那片火光燎亮的区域,眼神中有着微微的担忧,尽管他深知曲清染的功夫不弱,甚至可以说相当强悍,但他总是免不了要忧心几分,她到底是个姑娘家,也并没有表面上看起来的那么坚不可摧。
和许青让的态度完全相反,寂殊寒则是大咧咧的坐在地上,一手撑着下巴,有些没心没肺的说道:“所以青让你什么都好,就是这个爱瞎操心的毛病改不掉,你觉得以那位姑奶奶的本事,谁还能让她受伤不成?她不去折腾别人已经是别人家祖坟冒青烟的善缘了好吗?”
说罢,他还状似惋惜的摇摇头,看着许青让的眼神颇有一种“鲜花插在牛粪上”的遗憾。
至于谁是鲜花,谁是牛粪?他或许应该庆幸此刻曲清染并没有在现场,不然要不了第二天就得再出一则血案来。
许青让没有回应寂殊寒的话,他只是默默地坐在荀翊的旁边继续帮忙做着打下手的工作,直到荀翊好似无意得说了这样一句话。
“不用这般担心清染师姐的安危,你要知道,文素可还在她的身边。”
许青让轻抬眼帘,正对上了荀翊望过来的目光,少年的眸色轻烟如雾,平静中带着一丝坚定和信任,这让许青让有些浮躁的心平稳了不少,
“说的是,她们两个加在一起,倒也真的是天下无敌了。”
要说还有什么是可以伤到文素和曲清染的,大概就只有曲清悠了吧?
许青让没来由的这么认为,他可从来不敢小瞧了女人,尤其他还隐隐约约的察觉到,曲清染和文素似乎总是有意无意的在避其锋芒,尽管他一直不知道真正的理由,可他又不瞎,总能从一些蛛丝马迹中看出些猫腻来。
看了看对面正平静的做着自己的事情的荀翊,他对文素的那点小心思,想必早就被曲清染被猜了个底朝天,否则以他的聪慧,定也是心中有数的,不然对方也不会对他说出那番话来。
比起这群夜袭的妖兽,曲清悠的危害显然要大得多了……
“你是指黑风寨的那次吗?”
荀翊的声音突兀的响起,直接打断了许青让的思绪,两个人对视了一眼,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又齐齐低下了头。
“……我好像真的担心过了头。”
“赞成。”
寂殊寒:两个大男人“深情对望”还“娇羞”低头是要闹哪样?!( ̄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