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归迟好像又突然想起了什么,开口道:“文素师侄且慢。”
这才刚转过身又把人喊住了。
文素抽了抽嘴角,总不会还要让她做一回传书的鸿雁吧?
她回过身来作揖问道:“风归迟掌门是有话要带给师父吗?”
“不是,是晁悦师叔要的丹药,我已经制好了。既然文素师侄来了,就顺便一块儿领回去吧。你拿着这块玉牌,去丹房找yi儿,他会取来给你的。”
风归迟说着,边从袖中取出一枚玉牌递给文素。
“yi儿?……荀翊?”
时隔多日,乍又听到这个名字,文素竟觉得有些恍如隔世,而且单凭一个yi字,她的第一反应居然就是荀翊?!
她只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哦?文素师侄已经见过那孩子了?”
风归迟有些讶异的看着文素,他的爱徒荀翊长年呆在紫翠,几乎不怎么出门,跟个大家闺秀似的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莫说紫翠派上下都没有多少人见过那孩子,八派之中见过他这个最小弟子的人也是一只手就能数得过来的。
“额……一面之缘罢。”
听了风归迟那样的口气,她只觉得那家伙的身份是越来越特别了。要知道在故事正剧里一笔带过的人非常之多,可是荀翊这个名字就如同文素一般,从头到尾也没有出现过。
奇怪的是,那样风华绝代的一个人,不应该连个路人甲都算不上吧?
“是这样。既如此那就更方便了,文素师侄认识那孩子,那本座就不必再喊人给你领路了,本座还要去炼丹阁,文素师侄可自行前去。”
“是,多谢风归迟掌门。”
二人一前一后跨出大殿,文素忽然想起自己还不认识去丹房的路,抬头看向风归迟,可询问的话还未说口呢,也不知风归迟是不是真的很担心炼丹阁的情况,他也没用轻功,一挥袖子便直接幻剑而去,淡紫色的光芒一闪而逝,只余下她一人对着空荡荡的大殿广场发呆。
原地磨了磨牙,文素只觉得自己牙根都磨疼了。
大佬,就不能先告诉她丹房的位置么?她是认识荀翊不假,可是丹房的位置她还不知道啊!
忍不住深吸了一口气,文素决定先去找个紫翠弟子问问去,结果搞了半天,她还是需要人来带个路。
紫翠不像悬圃那般整个门派的活人气儿都稀少的可怜,她刚离开紫翠堂大殿,就见到几名紫翠弟子急吼吼的往炼丹阁方向去,跟上赶着投胎似的。
不得已,她只好伸手扯住一名离她最近的那名女弟子问话,而那个被她一把拉住的女弟子还没看清人就朝着对方先吼了起来:“你找死吗?!拉我干什……么~”
上半句还中气十足,下半句在看清楚文素身上的丹符花纹后立刻就哑了。
这名女弟子的脸色一下子刷白,对师叔不敬,光这一条就够她喝一壶了。
“师…师叔…?弟子错了!”
女弟子刚想拜下身就被文素一把扯住了,她只听得头顶上那平淡的声音传来:“行了,不着急认错,是我不好,贸然拉扯你。你且告诉我丹房怎么走?”
“丹…丹房?往东北角方向过去,朝阳的位置有座青色的阁楼。”女弟子迅速的回答到,只希望这位师叔能忘了她刚刚的不敬之语,赶紧去办她的正事。
女弟子说完,文素就朝着东北方向看去,远处的一座偏峰上,靠山的位置的确有座青色的阁楼,隐在茂密的山林间。她勾唇笑了笑,原本扯着女弟子胳膊的手一松,往她肩头轻拍一下道了声谢,驭起轻功就飞远了。
女弟子摸了摸被她拍了一下的肩头,突然想起丹房里还有那个神兽后裔坐镇呢!想着给对方提个醒来的,却发现早已经不见了文素的身影。
来到丹房的门口,文素有些感慨,这紫翠真不愧是丹药界的首座,别说悬圃了,就是规模最大的昆仑派的专属丹房都比紫翠的看起来要逊色的多了。
看这厚实的实心定坤沉水木大门,风归迟也是大手笔呀。
走到紧闭的门前,她拉住铜首门环敲了敲,等了好一会儿也没听见任何动静。不是说荀翊在吗?怎么没反应的?她又敲了敲,半天后依旧安静如初。
雾草!不会被坑了吧?!
在门口郁闷了好一会儿,文素决定再敲最后一遍,要是还没反应就只能去炼丹阁找风归迟了,这一来一回又要花去不少时间。
她拉住门环刚要敲下去,只听得“咣”的一声巨响,好似有什么东西从里面砸在了大门上,撞的紧闭的大门都朝着文素的方向动了一动,可见力道之狠。
有了第一下的撞门声,紧接着第二下,第三下随之而来。文素目瞪口呆的看着大门被撞得咣咣作响,她只觉得有些恐慌。
倒不是害怕对面那个撞门的玩意儿,实在是这个大门看起来很是贵重,又是锁丹房这等紧要的地方,这要给弄坏了紫翠会不会把这笔账算到她的头上啊?!
眼见撞门的声响越来越大,文素总觉得这大门快要因公殉职了,她不得不对着门里面的人(?)喊道:“住手!门要坏了啊!”
刚喊完这句话,撞门的声音就消停了,好似对面真的听话住手了一样。
悄无声息了好一会儿,她有些纳闷得咬了咬嘴唇,再度小心翼翼的问道:“里面有人吗?”
又是一阵安静,就在文素耐着性子要问第二遍的时候,门内传来了一声萌到翻天的回应声:“啾~咪呜啾~”
“圆圆?!是你吗?”听见这个熟悉的叫声,文素的眼睛都亮了,险些被它萌到差点哭出声来。
她立刻蹲下身子坐在了门口,脸贴着两扇门的门缝处,仿佛这样就能感受到圆圆的存在一般。她轻轻拍着门,轻声细语的安抚着里面圆圆,看来刚刚差点把门撞烂的罪魁祸首就是它了。
可它怎么会在丹房里?
不过这都不重要了,尽管文素不明白那头的圆圆啾了半天到底在说什么。她自顾自的理解着它的意思,温柔小意的和圆圆你一言我一语的对着话。
不明真相的吃瓜群众若是有幸能看到这一幕,没准还以为她在上演什么苦情戏呢。
安慰了好一会儿,文素才发觉圆圆身边好似没有荀翊在,想到荀翊,她才回忆起自己到丹房的目的来。
伸手拍了拍门,她声音温柔的问道:“圆圆,荀翊去哪儿了?他怎么不陪着你?”
没等到圆圆回应的声音,倒是从身后等来了一句清淡如水的问话:“为什么我要一直陪着它?”
正对大门的文素被吓了一大跳,她闭了闭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气,极力克制住自己想要爆粗口的冲动。她皮笑肉不笑得回过头来,光洁的额角上若能挂上一个大写加粗的“井”字图案就能更形象表达她的怒气了。
这会儿,她正对着身后的荀翊一字一句的磨牙道:“荀翊师侄,难道没有人告诉过你,人吓人,是会吓死人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