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伸手,把迟挽月的小脸从怀中挖出来,低头堵上了她的唇。
哭声戛然而止。
迟挽月惊讶的瞳孔放大,在一片泪眼朦胧中,她看不清宁怀昭的神色,只在两人唇齿间啜泣。
她不哭了,那股子抽痛竟也没了,就像是从未来过。
宁怀昭掀了掀眼皮子,看了一眼迟挽月,那张被泪痕洇湿的小脸格外惹人心怜,美目微瞠,连眨动都忘了,泪珠挂在睫毛上,像是缀在树叶上的晨露。
喉咙动了动,宁怀昭又往下压了压唇,吻得更深。
小姑娘的唇香软清甜,惹得他步步逼近,不知餍足。
迟挽月只觉得自己胸腔的空气都被他给夺走了,口中是宁怀昭的气息和味道,铺天盖地,将她团团围拢。
她有些透不过气,忍不住推了推宁怀昭的胸膛,口中崩出一声嘤咛。
宁怀昭这才放开了她,把人给按在了怀里,胸腔震动,他的声音哑的像是坏了的唱片机:“好好待着,不准哭了。”
迟挽月想说话,出口却是一个哭嗝。
迟挽月:“???”
这画风不对劲吧?
宁怀昭也因为她突如其来的一个哭嗝懵了,回过神后,凤眸里卷起一层笑意,缠绕着丝丝缕缕的诡异红光。
迟挽月羞的埋在他怀里,不敢抬头,自然没看见他眼中异样。
宁怀昭抱起迟挽月,朝着画舫外走去,带着她一路回了晋王府。
晋王府里灯火通明,侍卫有条不紊的巡夜时,便看见自家主子抱了个人回来。
虽然被披风裹得严严实实,但是看身量,肯定是个女人。
他们见过敢近主子身的女人只有迟挽月。
昨日,主子还对人家爱答不理的,今晚便将人抱回来了?
灯光照不见的暗影中,也不知道是谁突然问了一句:“你们说是不是主子白日里抹不开面子,到了晚上便难耐寂寞,把人给掳回来了?”
众人默。
按主子的性子,这说法,好有道理。
顿时,八卦在侍卫之间口耳相传,甚至开始下赌注,看两人今晚会不会同房而眠。
而两名当事人对比一无所知。
迟挽月的心情平复了一些,窝在宁怀昭怀里,声音细软,像是刚出生的小奶猫:“阿昭,我想沐浴。”
宁怀昭抬脚踢开门,进了寝房,听见她的话,应了一声,随后将人放在榻上。
他垂眸看向迟挽月,小姑娘的眼睛红的像兔子一样。
想起来刚才她在自己怀里哭的时候,他的心像是被人紧紧攥着。
那种疼,他昨日里受了一遭,当时还觉得莫名其妙,以为自己患上了什么心疾。
可如今见到迟挽月,他才猜测,自己心疼的缘由有没有可能是她的眼泪?
喉头滚了滚,宁怀昭忽然伸手捏住迟挽月的下巴,微微上抬。
迟挽月眸子瞪大,看着宁怀昭压下来的脸,还以为他又要亲自己,又紧张又期待,忍不住闭上了眼睛。
几秒过后,她没等来宁怀昭的吻,居然听见他说:“迟挽月,哭给本王听听。”
迟挽月猛的睁开眼,本来萦绕心中不散的郁气和哭意竟然被他这句话打了个精光。
宁怀昭是不是有什么毛病?
迟挽月眨了眨眼睛,不解的看着他。
没看见她哭,宁怀昭再次开口,这次语气强势了许多,语调压重:“哭!”
迟挽月冷不丁的被吓了一跳,又打了个哭嗝。
她深度怀疑宁怀昭在故意说反话,不是都说越安慰越想哭吗?
他反其道而行之,她还真的哭不出来了。
又打了个哭嗝,迟挽月连忙捂住了唇,睁大了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宁怀昭。
门外忽然传来侍卫的声音:“主子,香汤已经备好。”
宁怀昭皱了皱眉,放开了迟挽月,直起身子,吩咐道:“抬进来。”
房门打开,浴桶被抬进来,还有人提着水桶往里续水。
无一例外,是王府里的侍卫。
迟挽月眨了眨眼睛,心下嘀咕,她忽然想起来自己从未在王府看见过女子,难道这偌大的王府,都是男人?
这么想着,迟挽月便问出来了:“阿昭,你府上没有侍女吗?”
宁怀昭的目光挪回来看向她,点了点头。
他不喜欢在王府里看见女人的身影。
他在皇宫看那些女人之间的尔虞我诈已经看够了,惹人心烦,何况,也没女子敢在晋王府当差。
迟挽月吸了吸鼻子:“真好,省得我赶桃花了。”
宁怀昭的神色出现了一抹好笑:“小郡主多虑了,也只有你不知死活,敢往本王这儿跑。”
迟挽月就当他夸自己了。
“云雀呢?她在哪儿?有没有事?”
站在门口的秋风听见她的话,开口道:“小郡主放心,云雀姑娘一并被带回了王府,中了些许蒙汗药,还在昏睡。”
“她安,我就放心了。”
迟挽月刚松了一口气,就听见宁怀昭的声音:“你今日可有遣人与本王传过口信?”
“没有,我上了画舫便觉得手脚发软,当时便知道是中计了。”
宁怀昭垂眼,眸中狠辣一闪而逝。
房中的侍卫都退了出去,宁怀昭抱起迟挽月,将她放在屏风后的浴桶旁边,叮嘱了一句:“本王会派侍卫在院子里守着,有什么事就遣侍卫去告诉本王。”
迟挽月伸手揪住他的衣服,仰着小脸看他,脸上带着几分不安:“阿昭,你要去哪儿?”
看她发红的眼眶,宁怀昭忍了好一会儿的手终是抚上了她的眼尾,轻缓的揉了揉。
“本王去看看抓回来的人。”
迟挽月点了点头,模样乖巧的招人疼的厉害。
宁怀昭的喉咙滚了滚,压下想将她堵在床上欺负的欲望,直起身,抬脚走了出去。
等宁怀昭离开,迟挽月呼出一口气,伸手试了试水温,这才缓缓脱去衣服。
而宁怀昭出了寝房,朝着院子里走了几步,转头看了一眼房间,才沉下声开口:“人呢?”
“在地牢。”
宁怀昭抬腿朝着地牢走过去。
地牢里,两个男人被绑在柱子上,其中一个断了一条胳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