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挽月才不听他这些话,欢欢喜喜的抱着他的脖子:“我不管,反正阿昭接住我了,往后我还是要日日缠着你,休想甩开我。”
她这没心没肺,完不听人言的模样把宁怀昭给气的够呛,推开她便起身离开,脸色阴沉的像是即将下雨的天。
迟挽月眨了眨眼睛,连忙起身跟上:“阿昭,你等等我。”
宁怀昭心情不佳,硬邦邦的扔下了两个字:“拦着。”
秋风陡然转身,站在迟挽月面前,抬手阻拦,一张冷脸铁面无私:“小郡主止步。”
秋风的功夫不同于别的侍卫,他能保证在不伤害迟挽月的情况下将她拦住,迟挽月没有了半点法子,眼睁睁的看着宁怀昭的背影渐行渐远,心尖的失落一点点的被放大至无数倍。
宁怀昭抬脚进了自己的书房,脚步顿了顿,扬声道:“秋林。”
秋林连忙跟了进去,还未出声,一个小瓷瓶便扔了过来。
他本能接住,看了一眼,是雪莲膏,活血祛瘀。
宁怀昭的声音在室内响起,搅扰了一室的平静:“将这瓶雪莲膏给迟挽月,遣她回府。”
“另,查查谁在府门口伤了她的腕子,罚十杖。”
秋林连忙应下:“是。”
他退出房间,将小瓷瓶交给了迟挽月,比起来秋风那张面瘫脸,表情倒是生动许多。
“小郡主,今日我家主子心思繁乱,您还是先回侯府,改日再来。”
迟挽月伸手接下,垂着眼睛没说话,瞧着有些丧气。
秋风转身离开,秋林跟着走了几步,忽然回头,看向迟挽月,唇角扬起一抹笑,放荡不羁的厉害:“小郡主,方才我家主子说谁伤了您的腕子,让我罚他十杖,您可否告知是谁啊?省得我去查了不是?”
迟挽月本来有些失落的心又猛然活络了起来,眼睛一亮。
她知道秋林真正的用意并不是问出那人,而是透露出宁怀昭是在意她的。
“你为何如此?”
秋林笑了笑,手遮额头,抬头看了一眼阳光,声音慵懒松散,像个浪子。
“我只是觉得能把我家主子那颗毒白菜当成宝贝的人,普天之下也唯有小郡主了,若是错过了,那恐怕主子的婚事此生无望喽。”
前面的秋风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下了步子,等他说完才开口:“秋林。”
“来了来了。”
秋林提脚跟上,只留下在原地看着瓷瓶傻笑的迟挽月。
明明动心了就是不承认,阿昭可真是傲娇的厉害。
管他呢,明日再来!
迟挽月转身出了王府,这回,连步子都欢快了许多。
云雀跟在她身后絮絮叨叨的:“郡主,你方才可要吓死奴婢了。”
迟挽月拍了拍她的肩膀,一副不甚在意的模样:“宽心宽心,我这不是没事吗?”
云雀苦了一张小脸,随着她上了马车:“那是因为王爷心软了,接住了您,若是不接呢?”
迟挽月眼睛一亮,看向云雀:“你也觉得阿昭心软了是不是?”
云雀:“……”
这是重点吗?
“郡主,我是在说您的安问题。”
迟挽月打开雪莲膏闻了闻,涂抹了一下自己的手腕,随意的开口道:“我跳下来的时候用了功夫的,就算阿昭不接我,我也不会受伤的。”
虽然她想用这种方式探一探宁怀昭的心意,可不会傻到真的伤害自己。
若是真的死了残了,往后还怎么与宁怀昭长长久久?
闻言,云雀这才放下心来:“您心里有数就好,奴婢生怕您真的做了傻事。”
迟挽月的心情格外好,把雪莲膏小心放好,闻了闻手腕上淡淡的香气,随后把手腕凑近云雀的鼻端,还用手扇了扇风:“云雀,你闻到了什么?”
云雀耸了耸鼻尖:“香气。”
迟挽月摇头:“不对,再猜。”
云雀又闻了闻,语气有些迟疑:“确实是香气啊。”
迟挽月笑的眼睛弯弯的,高兴的像个傻子似的:“是爱呀,是阿昭对我的关爱。”
云雀:“……”
自从郡主给晋王下聘以来,是越发的不正常了。
“对了,我走之后,府里都发生什么了?”
“也没什么,府医帮裴侍郎问诊后,老侯爷就派人送回去了,说裴侍郎痴缠郡主,有损郡主清誉,这次就是个小小的教训,若是以后敢再来,腿打断。”
迟挽月听的不由得哈哈大笑起来:“不愧是我爹。”
云雀也跟着附和:“那是自然,侯爷如此疼爱郡主,怎么会让郡主受了委屈?”
迟挽月连连点头,笑的上气不接下气:“这种瞎话都编的出来。”
“郡主,奴婢可没说老侯爷编瞎话。”
迟挽月拍了拍她的肩膀,眼睛里笑出了泪花,心里却满满的感动与愧疚。
她前世怎么会这么蠢?居然为了一个狗东西和对自己这么好的爹翻脸?
现在想来,她被裴彦所负,扔进山间去喂野狗都是她轻信外人的报应。
看迟挽月的神情有些不对劲,云雀忍不住探头去看:“郡主,您在想什么?”
迟挽月看了云雀一眼,前世,云雀因为护着她,被生生殴打致死,也被扔去了山间,她却两日后才得知,得知以后竟然连替她收尸都做不到。
“云雀,往后我给你找个好夫家,送你十车嫁妆送你出嫁好不好?”
云雀被她说的脸都红了:“郡主说什么呢?奴婢没想过嫁人,就想一辈子都跟着郡主。”
迟挽月没再说话,拍了拍她的肩膀。
马车停了以后,她便下了马车朝着侯府里走去,没看见在不远处的拐角也停了一辆马车。
马车里坐着的是程婉,看着迟挽月的背影冷哼了一声:“迟挽月可真是不检点,到处勾搭男人。”
她的贴身丫鬟迎簪也跟着附和:“小姐,您不是想报仇吗?咱们正好可以利用一下。”
程婉看了她一眼:“怎么说?”
“迟挽月大张旗鼓的给晋王下聘,还多次纠缠,若是晋王知道她还与其他男人不清不楚,按照晋王的性子,怎么能受这等屈辱?”
迎簪的脸上露出一抹刻薄狡诈,明明是与云雀一般的年纪,却没有少女的明媚鲜亮,反而是一脸的阴狠尖酸。
相由心生,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程婉心里略一思索,脸上也露出了得意的笑:“那个裴彦与迟挽月的情史人尽皆知,他又处处纠缠,若是说烈女怕郎缠,迟挽月回心转意了,那也不是没有可能。”
“小姐说的对,这样一来,就不由得晋王不信了。”
“行啊你迎簪,心思缜密了不少嘛。”
迎簪微微低头,脸上露出欢喜:“谢小姐夸赞。”
“你回头送给迟青柳一份拜帖,就说我约她一同品茶赏花。”
迎簪不由得抬头看向她:“小姐这是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