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说到这里了,咱们就好好说说沈家铺子这个事情。”沈约秋不知道从那里拿出一个精巧的算盘,“上次铁锅的事情大伯乃是以沈家铁铺的名义签订的,造成的损失......”
“那个我们没做成,定金也尽数退还了,没有什么赔偿啊。”李氏唯恐沈约秋借机敲诈。
“的确,生意定金你们是退了,但是铺子被砸了可是因为你们,后来店铺重新打点,长房可出一分钱了?”
“那不是我们都配给人家了,那里还有什么闲钱去打点铺子。”沈月春说道。
沈约秋点点头,葱白的指头挑了一下算盘,不紧不慢地说道,“我父亲体恤,所以并未给你们要钱,但这不存在就是不让你们掏,装修店铺一共花了一百五两,长房算一百两。”
“凭什么呀。”沈千磊闻言不乐意了,“凭什么给我们算一百两!”
“方才大伯母说长房就该占大头。”沈约秋捏着嗓子学着李氏阴阳怪气的。
一句话堵得沈千磊不再说话。
“那不行,按理说应该是平分。”沈大伯还是有点头脑的,“一个妇人家懂什么,长房我说了算,我与你爹乃是同胞亲兄弟,什么大头不大头的,就应当平分。”
啧啧啧,听听这话说的多么的通情达理,手足情深。
沈约秋挑眉,问道,“大伯父此话当真。”
“当真。”沈大伯怕沈约秋算着算着将三百两算没了,现在除了修葺铺子,别的还能整出什么款项。
“好,既然大伯父这般说了,那我们就占了这个便宜。”沈约秋皮笑肉不笑地说道。
“往日里打铁需要的生铁,是我父亲出的钱,这个大伯父认与不认?”沈约秋笑着问道。
沈大伯正打算推辞,只见沈约秋从袖子里掏出一个账本,笑着说道,“大伯父不认也没关系,这里有账本。”
“认。”沈大伯咬牙说道。
“认什么!”李氏掐了一下沈大伯,再认下去还能捞到银子嘛。
“你别管!”沈大伯一把推开李氏。
“伯母不认也可以,那帐咱们也别算了,还是告官吧。”沈约秋笑着说道,“让官府看看这账本,让官老爷来断?”
“不用,侄女,你接着说道。”沈大伯笑着说道。“据我所知你父亲这次买的生铁一共花了一百两,眼下我们出五十两,加上上次修葺七十五两,你还应该再给我一百二十五两。”
“大伯倒是算了一手好帐。”沈约秋冷笑一声,“大伯要分的不过就是这次生意的二百五十两,可是大伯出力否?生铁进项二百两,大伯需要付一百两,加上先前的一百二十五两,大伯应该给我们二房二百二十五两,是与不是这个道理。”
“你胡说!”李氏一听到要给这么多钱,立马坐在地上哭喊了起来,“我的老天爷呀,没见过这么欺负人的,明明是两家的铺子,一分钱也不给我们,这日子没发过了!”
李氏一边哭喊着一边高声说道,引了不少人来围观。
“父亲,既然报官吧。”沈约秋冷眼看了一眼坐在地上撒泼的李氏,说道,“刚才堂姐说抢占长房财产之罪,我之前倒是没有想起来,这次多谢堂姐提醒,这大伯父欠我们这么多钱,不还,是不是也抢占之嫌?”
“对!”沈于衷收到自家女儿的眼色,便起身就往外走,“我这就去衙门击鼓伸冤!”
“不可!”沈千磊是害怕了衙门的滋味,他知道这件事他家并不占理,若是真的报官,二房又有钱,万一跟官府勾结,自己家里可是吃不了兜着走,而且他再也不想见到衙门的那些捕头们。
一看到他们,自己的屁股就隐隐作痛。
“娘,咱们赶紧走吧。”沈千磊一边拉起自家娘一边低声说道,李氏平日里可能不听沈大伯的,但长子的话他可是听的,毕竟以后还指望着长子给自己尽孝呢。
李氏被沈千磊一把拉了起来往自己的院子走,李氏见钱没有要到,自己又丢了人,她的气不敢发到沈大伯跟沈千磊身上,看到沈月春在后面还在偷看祁景行,气不打一处来,“你这个死丫头,给谁眉目传情呢,这个赔钱货,给老娘出了什么馊主意,看我今日不收拾你!”
“娘,你别打了了。”沈月春被李氏拎着耳朵打,苦苦哀求着。
莫氏见一家人鸡飞狗跳地走了,深深叹了一口气,走到沈约秋身边,心疼地说道,“不是不让你出来嘛,你怎么就不听话。”
“娘,我可不能看着你被人欺负。”沈约秋说道。
沈于衷上前,不解地问道,“秋秋,你怎么将账本随身带着啊。”
沈约秋闻言不由一笑,说道,“爹,这个是家的,我吓唬他们的,真正的账本在您房间呢。”
“你这个丫头倒是鬼精。”沈于衷笑着说道。
沈约秋看着手里的家长本她忽然想起了一件事,趴在沈于衷耳边说了几句话,沈于衷转身离开。
莫氏心情大好,准备出去割点肉,院子里留下祁景行跟沈约秋。
“你倒是能文能武,三言两语将沈家长房一行人说走了。”祁景行目光落在沈约秋脸上,有些病态的红,眉头微蹙,“你怎么了?”
说着将手放在了沈约秋的额头上,有些烫手,“你发烧了。”
“不用你管。”沈约秋准备拂开祁景行的手,可是自己一点力气也没有了,方才对付沈家长房自己就是硬撑着,怕莫氏跟沈于衷担心,自己愣是没有让他们看出丝毫破绽。
“你这是不要命了嘛。”说着横抱将沈约秋抱到床上,拿起铜盆去打了水,绞了帕子,放在她的额头上,说道,“我去找大夫。”
“不用,我休息一下就好了。”大约是沈约秋生病的原因,整个人躺在床上小小的一只,没有平日里的牙尖嘴利,倒是多了几分楚楚可怜。
“不行。”祁景行回握住她的手,说道,“你现在发烧了,万一烧坏脑子怎么办?本来就不聪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