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起来对这家店还挺熟悉。”张和娜跟在后面,拉来椅子坐了下来。
苗屿招呼让服务员先上三杯热茶,递到对面,让他们几个淋湿的人暖暖身子。
“我以前来电台和别人谈事的时候,经常过来这里坐。”她转动着装热茶的玻璃杯笑着说道,“这家咖啡店是周围性价比最高的店,价格不算太贵,但是环境看起来高档舒服。”
“不过我之后也不会来了,”苗屿把玻璃杯停下,手掌心握住杯子说,“原本我电台这边要合作一个节目,但是今天我过来开会的时候,说这个节目要合并到另一个频道。把我的创意和设想全都打散,还要在我的录音棚里加一个新人。我没同意,这件事就作罢了。”
楼佳乐接过大麦茶喝了一口,感到从嗓子眼暖到胃里。
她手指不停无意识敲打着玻璃面,把刚说的话重新咽了下去。
继续听苗屿说:“原本我学姐把我引荐给广播台,是谈好了整个节目都由我作为主策划。在新节目中,他们留下了部分创意,却没有尊重我的意见。”
楼佳乐听完,一掌拍在桌面上。
“怎么现在都这样啊?欺负我们是学生吗!”楼佳乐气鼓鼓坐下。
苗屿看着她笑了一下,把端上来的蛋糕递过去。
“怎么了?还有谁也这么被欺负了?”
听到这个提问,张和娜缓缓伸起手进行自我坦白。
她和苗屿对视一眼,两个倒霉人对上眼神,忽然笑开。
“你们俩怎么碰一块儿去了?”苗屿问。
在她的印象中,楼佳乐和张和娜应该不熟悉。
“说来话长,我也是因为巧合才碰上张和娜的。”
楼佳乐让张和娜在学校碰到的情况全都说了出来,中间还忍不住插嘴补充,东一嘴西一句,越说越激动。
苗屿听完后,倒是没有太大的波动。
她接触社会的时间早,性格又沉稳,听完后苦笑着摇了摇头。
“如果在学校里,我还能帮你。不过你不是我们学校的,在范围外没有办法帮你。走出学校的大门后,我才发现这种事情很常见。”
咖啡店外的暴雨终于慢慢停息下来,咖啡厅的大堂除了她们没有其他客人。
楼佳乐的目光转回来,感受到周围一片低气压。
拿起面前的饮料杯,和她们碰了一下。
“别丧气啊,我们还年轻,以后还有很多希望和机会。”
话虽然这么说,楼佳乐回去后被这接连两次不公正事件气得不行。
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干脆起身来到阳台。
阳台上还挂着整个寝室洗完的衣服,楼佳乐把垂下来的裤脚往里挪了挪,看到有几只眼睛闪着绿光的小野猫飞奔过去。
下午苗屿无意中说得一句话,倒是被楼佳乐记在心里。
苗屿说如果在她们学校的话,还是可以帮一把。
因为她在广播站里,每天下午五点有三十分钟的时间,会播出学生的建议。
这是工大教委会联合广播站给学生一个发声的平台。
苗屿带领着广播站和学校谈了好久才答应下来,别的学校都没有。
姚初乔作为广播站的负责人后,也曾经有过这个打算。
申请材料都已经准备好,就等着年末一起审批。
楼佳乐思绪被拉远,脑子转得飞快,感觉自己距离想出办法只有一步之遥。
“你怎么这么晚还不睡?”姚初乔的声音忽然在身后响起。
“啊——”
吓得楼佳乐毫无防备一声尖叫。
“谁啊!大半夜不睡觉鬼吼鬼叫,要死啊!”隔壁楼忽然传过来一声怒骂声。
楼佳乐顺着声音看过去,发现隔壁阳台给黑暗中有一点火红的光亮。
“有人抽烟?”楼佳乐迅速反应过来。
被姚初乔捂住嘴拉到了屋内,又轻手轻脚越过寝室走到楼梯间。
“学校里不是不让抽烟吗?”楼佳乐随口一问。
“不然为什么大晚上偷偷在阳台上。”姚初乔不以为然摊开手。
走到水龙头前洗手,楼佳乐跟过来一起打开水。
水流刚流出来,就听到嘤嘤哭声。
在半夜无人的走廊里回荡着,声音时轻时响。
就在这时,头顶老旧的灯管忽然闪了一下,把楼佳乐这个胆小鬼吓了一跳,蹦起来条件反射躲到姚初乔后面。
“什么声音?”
姚初乔也有些慌,那幽怨的哭声仿佛从四面八方传过来,围绕在走廊周围。
从旁边拿起保洁阿姨放着的桶挡在面前,姚初乔把楼佳乐带到自己身后,顺着声音来到单独的洗漱间前。
两个人对视一眼,深吸一口气后吊起胆子,打开门冲了进去。
“啊啊啊!”
“嗷嗷嗷!”
楼佳乐冲进去才发现,里面的灯还亮着,有个穿着睡衣的女生正抱着一台收音机哭。
“郭文茉?”姚初乔看清楚里面的人后,把桶放了下来后走过去。
“你怎么在这儿啊?还坐在瓷砖地上,这儿多凉啊,快起来。”
楼佳乐对宿舍楼的其他同学不熟悉,也跟在后面走过去。
郭文茉哭得满脸通红,没关掉的收音机还在播放深夜访谈类节目。
节目中的主持人在读信。
“如果我们不能继续往下走了,那么我祝你未来前程似锦,往后余生我的心上多了一块疤,我从不后悔爱过你。”
陪着演播厅悠扬的音乐,和主持人酸掉牙的语调,楼佳乐被这段肉麻的失恋情书整得头皮发麻,默默开始脚趾抠地。
看着眼前的郭文茉又一副想要哭出来的我就一直,楼佳乐猜出了一个大概。
“这不会是你写的分手情书吧?”楼佳乐弯下腰问道。
郭文茉擦了擦止不住的眼泪,明明没醉,但是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抱着收音机不撒手。
“我对他亲口说说不出口,我真的很喜欢他,这么多年我们的感情……”
“对了!有办法了!”楼佳乐盯着收音机看,忽然一拍大腿。
郭文茉梨花带雨哭到一半,被楼佳乐这么一打断,眼泪硬生生给憋了回去。
“你在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