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香江,赤柱监狱。
“夏侯武,有人来看你了。”
听到看守的声音,活动室里,一个五官刚硬的短发男人带着疑惑站了起来。
等他来到探监室的时候,窗口外面已坐了个自己从不认识的陌生人。
那是个青年,穿着墨绿色的风衣,戴着鸭舌帽,短发、狐眼、眉目干净,清秀阴柔,看起来人畜无害。
但偏偏就是这人眯眼一笑,一股叫人不舒服的感觉瞬间自心底油然而生。
“你是谁?”
夏侯武问道。
青年温和道:“鄙人姓顾,对夏侯先生久仰多时,今日特来打扰,只是为了请教一些功夫上的困惑。”
夏侯武闻言略带意外的多看了对方几眼,旋即摘了眼镜,沉吟片刻,“请教不敢当,不过大家既然都是习武之人,彼此交流一下心得还是可以的。”
青年点头微笑,“看我这双手。”
他双手一亮,夏侯武的眼神也跟着亮了,“这是?”
青年轻轻一叹,“我从小得益于这双手,但也受制于这双手,只重灵巧,劲力不生,若依寻常武功的练法,这双手筋骨必伤,十数年苦功将毁于一旦,可我又贪图掌力内劲,不知道夏侯先先生可有两全其美的法子?”
夏侯武望着那双如玉娇嫩的两手,沉思许久,才缓缓说道:“你这双手韧性非人,确实不同一般,但你两手筋骨已然易形,普通的练功方法对你而言恐怕进境比寻常人来的还要缓慢。”
青年似乎知晓自身的问题,苦笑一声,也不想再强求,起身拱了拱手便打算离开,不料夏侯武突然道:“你过段时间再来,让我好好想想。”
青年点点头,“好,多谢。”
夏侯武却淡淡的道:“我帮你是有条件的,你得答应我一件事情。”
青年笑道:“可以,什么呢?”
夏侯武站起身,“这个我还没想好,想好了会告诉你。”
青年颔首道:“好,半个月后我会再来。”
看着青年离去的背影,夏侯武若有所思,旋即又回到了活动室。
可刚进去。
“本台最新报道,警方昨日于北区打gu岭边缘地带发现共计十三具尸体。据透露,其中一名死者疑似为通缉要犯,曾参与多起不法交易,是黑市有名的蛇头,目前身份已经核实,确认无误。除此以外,余下的死者还包括不少以勒索捕捉偷渡客为职业的……”
夏侯武身形剧震,霍然扭头,双眼直勾勾的看向正在播报新闻的电视。
“据法医鉴定,十三名死者身上的伤口众多,手筋脚筋俱已被挑断,但死因全都是惨遭割喉导致颈动脉破裂失血过多而死,目前本案已交由重案组陆玄心警官……”
……
深夜,深水埗。
一处废弃的工厂里。
“找他出来,一定要把这家伙找出来,老子要他生不如死。”
狠极怒极的吼声尖利的像是被人卡着脖子,听的人头皮发麻,耳膜刺痛。
昏黄的灯光下,能看见说话的是个身材魁梧的光头大汉,正狂怒的摔砸着面前的东西。
再一转身,一个狰狞的狼头刺青率先映入眼帘,獠牙外吐,两目苍白,凶戾非常。
大汉睁着一双倒三角眼,眼泛凶光的盯着一众手下,恨不得择人而噬。
“我一船的货,全他妈没了。”
而在灯光几乎照不见的边缘地方,就见一个巨大的铁笼内锁着一个个蓬头垢面的身影,无一例外,全是女人,有的衣衫褴褛,有的不着寸缕,遭遇了什么,可想而知。
也就在众人噤若寒蝉的时候,空旷的废弃工厂里突然多出一个脚步声。
黑暗中一道身影漫步而出。
来人穿着雨衣,戴着兜帽,整张面部都被笼罩在浓郁的阴影中,唯有帽檐下的一双眸子不见喜怒的仿佛居高临下般看了过来。
甩了甩手里带血的弯刀,一个轻淡的嗓音倏然落入众人耳中。
“别看了,你外面的那几个小弟已经被我收拾干净了,到底只是混混,杀他们都没下第二刀。”
大汉面目扭曲,狰狞吼道:“还愣着干什么?上!”
他说话的同时伸手已摸向一旁桌柜上的手枪,可不等握住,一抹冷光横飞而至,只听“夺”的一声,弯刀已洞穿了他的右手手掌,钉在桌上,犹自震颤。
弯刀在前,人影在后。
光头大汉只来得及发出一声惨叫,瞳孔已在收缩,面前有一道身影飞扑而至,伸手一擒,已重新握住了刀柄,再一剜一挑,一只断手当空抛起,带着热血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而后,摔落在地。
直到这时,才见大汉的脸色霎时惨白,张开的嘴里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
“啊,我的手!”
大汉捂着断腕,踉跄后退间还不忘命令手下,“杀,给我杀了他。”
只是随后发生的一切却让他心如死灰,神色惨然。
但见这神秘的雨衣男手起刀落,身法灵动快疾,手握一柄廓尔喀弯刀,闪进人群里便是手起刀落。不是劈也不是砍,而是刃口贴肉,随着动作,顺势带动,一触即走。
只是闪身腾挪,已有俩人捂着喉咙,瞪大双眼,满脸惊恐的倒下。二人额角青筋暴起,指间却是鲜血嗤嗤外冒,眼中堆满血丝,连惨叫都发不出来,在呜咽中逐渐停止抽搐,没了生机。
光头大汉连滚带爬的拾起自己的断手,哪还管得了其他,边往外逃,便拿出手机,满脸惊惧的拨打了报警电话。
“你好,报案中心。”
“深水埗,快来。”
“你好先生,请问你那边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么?另外是在深水埗哪里,呢?麻烦你能详细说明么?”
“艹,废他妈什么话,有人要杀我,我要投案自首,快点派人过来,码头这边,快点!”
大汉近乎是吼着说完,可等他再抬头,面前已站了个身影,一条条血线宛如蚯蚓般贴着雨衣溅落在地,点出一个个墨痕似的印记。
冷汗如雨,顺着大汉的脑门不住滑落。
望着一众倒在血泊中犹在抽搐挣扎的手下,他迎着那双居高临下的平静眸子,颤声道:“等等,我可以给你钱,放我一马,很多很多的钱,还有这些女人,我都可以给你,真的……”
“啪!”
一只右脚,倏然自雨衣下抬起,抬的飘忽,只是一闪一过,靴尖已点在大汉喉咙上,将他肚子里的话又堵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