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刘铭然干咽了一口唾沫,有些茫然地张开双眼,看着周围漆黑的岩石,矿道,还有那漆黑岩石中独特的金黄色矿石……
脸上瞬间浮现出一种极容易辨认的表情。
恐惧。
“这踏马……什么情况!”刘铭然浑身都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
“0710!”一个极度嚣张的声音传入他的耳朵,紧接着他的身体就像是避开了神经系统的指令直接做出了反应一般,以超越常人的一种速度跪在了地上!
他跪下的姿势很奇怪,两条腿完全收到腹部以下,双臂也同样如此,脑袋就像是乌龟一样缩了回去!
要多别扭有多别扭。
“我还说呢,到处都找不到你,原来跑到这儿来偷懒了?啊?”一根细长的铁鞭被那个满脸横肉的男人握在了手里,下一刻直接甩出一个清脆的鞭花,
“喂,我有说要打你吗?来来来,快站起来,别这么趴在这,多跌份儿啊?”
0710一动不动。
“啧,真踏娘的无聊。”
“呼啪!”男人手中的铁鞭直接就抽在了0710身上,没有解释为什么,只有各种难听的谩骂词汇不断地砸在他的耳膜上。
那男人不知在铁鞭上沾了什么东西,0710皮开肉绽的伤口上,居然开始升起阵阵白烟!
配合他那血肉模糊的脊背,白烟升起的刺啦声足以让任何人头皮发麻!
可他一声不吭,就好像是……习惯了一般。
豆大的汗珠不断从他的额头上滴落,大脑迟迟没有触发昏迷的保护机制。
在这种地方,于男人这样的监工而言,在铁鞭上蘸盐水,不过是最低级的儿戏罢了。
他们研发了一种药水,不仅可以将痛感放大数倍,还会阻断大脑的保护机制,让人越被打,反而越清醒。
但,0710依旧一言不发。
他很清楚,男人想要打他需要的唯一理由就是男人自己的心情,如果你惨叫,哭泣,甚至反抗,只会让他这样的施暴者更加兴奋,毕竟……你又反抗不过他。
相反的,如果你表现得很懦弱,逆来顺受,甚至连一声惨叫都没有,他很快就会感到厌烦,停止自己的施暴行为。
听起来很憋屈,但这就是这地方的生存法则。
果然,男人不耐烦地往0710头上淬了口浓痰,随即把他踢翻在地。
“滚吧!”
0710艰难地站起身来,脸上的表情早已从最开始到这里的惊讶和恐惧转换成了他最熟悉的一种表情:
麻木。
他捡起地上的鹤嘴锄,小跑着回到一处布满了冰冷矿石的墙壁面前,留下了一地的血脚印。
嗯?你受了重伤?要走着回去?或者还行要其他人的搀扶?
那你受的伤无非就再重点儿呗。
旁边的那些人,脸上顶着和他同样麻木的表情,宛如没有感情的挖矿机器,机械地挥动着手里的工具,没有人哪怕看上0710一眼。
无非是家常便饭罢了。
“啧,真是无聊,这些矿奴越来越没意思了,你不觉得吗?”刚刚打了0710一顿的男人甩了甩铁鞭上的碎肉,一脸的不耐烦。
另一人不屑地看了他一眼“你是觉得没有不懂规矩的新矿奴给你发泄了吧?”
“唉,这地方黑漆漆的,呆久了就觉得啥乐子都没有,苦日子啥时候才能到头啊?”男人抬头望向头顶的矿洞口,满脸的生无可恋。
他们最主要的任务,不是督促矿奴挖矿,而是防止他们自杀。
发现自杀的怎么办?
听说过凌迟吗?
剩下多少矿奴,就在他身上剜多少刀,然后,剩下的矿奴就能开荤了。
你问法律?
有啊。
专门的矿奴法,就是为了维护现有的矿奴制度而存在的,经过特殊手段调教出来的矿奴,效率不是一般的高……
翌日,一张张报纸上刊登的头条的标题大概是这样的:
七号矿洞于昨日下午发生大规模坍塌事件,尽忠职守的5位监工殉职!
矿奴?
他们没有被人描写的资格。
一片绝对的黑暗之后,又是周围那刻在他DNA里的漆黑的岩石,矿道,还有那漆黑岩石中独特的金黄色矿石……
“0710!”
……
外面的真实世界中,南宫心羽和叶诗雨身上的碎梦晶石中的白色裂纹,正在以一种堪称恐怖的速度蔓延……
然后破碎。
叶城城郊
那只是一间旧的不能再旧的小平房,里面仅有的一盏黄色小灯泡忽明忽暗地,试图照亮屋内的阴暗潮湿,还有满地的鲜血,以及屋内那两个男人的罪行。
其中一个麻子脸把一个赤身果体的半死不活的女人丢到了地上,其脖子上那个一掌长的新鲜伤口还在不停地往外喷血。
麻子脸碰了碰胸口上那个抓痕,满脸的晦气。
“草,这臭娘们性子还挺烈。”
另外一个刀疤男踢了踢地上的两具尸体,捏着鼻子,眉头紧皱,似乎屋子里的血腥味儿熏得他很不舒服。
“诶,有必要做的这么绝吗,咱们的目标又不是他们。”
麻子脸一脸的恨铁不成钢“你懂什么!这叫斩草除根!消息走漏了那踏马可是要吃枪子的!赶紧处理一下!诶,那个小丫头呢?”
说完,麻子脸……提上了裤子。
“被我锁车里了。”
屋外的一辆吉普车里,一个扎着马尾辫的7、8岁的小女孩抱着腿,不停地抽动着鼻子,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不停地跌落在地,那双淡紫色的瞳孔里折射着绝望的光芒,妈妈刚才的惨叫声还在不停地在她的脑海里回荡……
麻子脸打开车门,看着女孩眼放精光“呦~小公主哭了?啧,你怎么哄得孩子?”
刀疤男挠了挠头。
“还愣着干嘛,上车!耽误了金主的时间你能承担责任吗?赶紧的赶紧的!
这次交易地点居然被定在城里,真不知道那群傻×是怎么想的。”
路上,麻子脸嘴里叼着根烟,时不时从倒后镜里看一眼后座那个不停无声哭泣的小女孩。
“老大,这丫头不会有毛病吧?喊都不喊,就在这儿哭。”刀疤男打开车窗把那两身染血的衣服丢进路边的垃圾堆里。
麻子脸脸上的麻子都写满了不耐烦“你管她呢,她不吵你还不开心了?”
“那倒不是,可……你看她的眼,从来都没见过……该不会真有什么病吧?”
“嗨,管他呢,这事儿咱又不负责,再说了,这叫别有一番风味儿……啧,不行,你来开车,我先给金主验验货,嘿嘿!”
刀疤男坐到驾驶位上接过方向盘,眉头轻皱“老大,你可别真给她……”
“嗨呀行行行,知道了,罗里吧嗦的。”
麻子脸再次打开后座的车门,这一次女孩几乎是本能地往旁边退,可车里的空间就那么大点……
略显阴暗的车厢里,麻子脸那两只大手,舌头,甚至是**,几乎滚遍了女孩儿身体的每个角落……
可女孩依旧不吱声,仍旧无声地啜泣着。
爸爸临死前说,这样他们不会打自己……
可是,小雨好难受……
真的好难受啊……
麻子脸似乎终于下定了决心,那小女孩身上的衣服被他粗暴地扒下来了一半……
“老大,到叶城了!”
“草!你踏马开那么快干嘛!”
刀疤男一脸无辜。
明明是你让我赶紧的……
麻子脸收起脸上的晦气,给女孩重新穿好衣服,打开车门,在脸上堆满了笑容,和城门口的士兵攀谈了起来。
瞬间,女孩眼前的黑暗如同玻璃一般破碎,重新映入眼帘的,是那间旧的不能再旧的小平房,以及充斥在空气中的血腥味儿……
(以下内容为真实历史发展轨迹,并非梦影中的幻境。)
一分钟之后,麻子脸嬉皮笑脸地递给士兵一个厚厚的信封。
士兵顿时喜笑颜开,却直接把信封丢给身后的那个士兵,抬起背上的钢枪就对准了麻子脸的脑袋!
“带走!”
叶城福利院
“嗳,你都来两天了,能不能说两句话?”
“想不想吃点儿什么?”
“你的爸爸妈妈呢?他们为什么丢下你?”
“你该不会是哑巴吧?”
女孩抬头看了一眼那个嬉皮笑脸的男孩儿,重新低下头,还是不说话。
“咕噜~”
回应男孩的似乎只有女孩儿肚子的叫声。
男孩露出一嘴的大白牙,变戏法似的从身后掏出一碗还冒着热气的方便面。
“吃吧,这可是我的独家秘方,一般人我都不告诉他!”
女孩捏起叉子,往嘴里递了一口面。
“不错吧?红烧牛肉面!”
“老坛酸菜味儿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