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回到王府,刚进了中院,就见一道人影朝他们而来,昫王拦在顾若影身前,颜星转也已到二人身前,再看来人,原来是萧玴。
萧玴放心不下顾若影,于是一早进了王城来看她。却听冥药说两人到王宫去了,于是就在府里等着。见到昫王回来,心中的怒气早就压不住了。
萧玴怒喝道:“让开!”颜星转知道自己不能伤他,所以没有拔剑,却还是挡在两人前面。
“隽王,您冷静点。”秦柏舟也上前来劝。
昫王轻轻推开颜星转,说:“都下去吧。”
院中的其他人都退出了院子。
萧玴冲上来揪住了昫王的衣领:“你如何承诺我的?”
看来他已从冥药口中得到了事情的原委,现在这院子里也只有他们三人,路剑离回答:“是我……是我没有护好影儿。”
“隽王,放手。不关他的事。”顾若影在路剑离身后走出来,幽幽说道。
“九幽你回房去,我要和他单独谈。”萧玴很少这样果绝对她说话。
“去吧。”路剑离侧脸对她笑。
顾若影只好离开,但她仅是出了院子,人却上了檐顶,远远看着他们。
“在这里,她还要为你上阵卫国杀敌,还要因你而受伤!受罪!受辱!那你与他有何不同!你答我!有何不同!”等顾若影走后,萧玴咬牙切齿地问,他红了眼。
路剑离无话可说,他说的都对。
“隽王说的对。”路剑离叹了口气,“这样的我,确与他没有两样。”
“她在烨国受的苦,我一想到便日日不得眠。幻想着,她跟着你来了这里,以你的本领,自然能让她活得自在、肆意,便好了,我便放心了。没想到还是如此。”
“我知你看重她,关心她,以后我会处处小心,不离开她半步,避免这样的事再发生。”路剑离倒是不吃醋,因是知道萧玴是一厢情愿,顾若影只当他是执友。
“我不会再相信你了,你既护不了他,那我便带她回去,由我来守护。”萧玴一字一句,冷静地说道,这个决定他想了很久很久。
“什么?!”路剑离有些吃惊他这样说。
“没听明白,那我再说一次,我要带她回烨国!我要她在我身边,由我!由我来守护她!”萧玴松开手,退后一步站在他身前,坚定地说。
“萧玴,你过分了,看有她在,我忍你。但你若再挑衅,我也不会放过你。”路剑离脸上浮现阴狠之色。
两人四目相对,萧玴解下自己的佩剑扔到一边,路剑离本就赤手空拳,也侧后一步,站得更稳。看来这一架是躲不掉了。
“要打起来了,您不去劝?”灼瑶不知何时也上了檐顶,站到了她身边。
“打就打呗,看谁厉害些。没见过隽王打架,也没见过昫王出手,正好看看是什么路子。”顾若影一点也不担心,两人武功相当,他不相信两人会下死手。
“一个是您挚友,一个是您夫君,您也看得下去?”般嫦不知何时也上来看热闹了。
“我买昫王!支持下我夫君。”顾若影拿出一锭银子。
“我买隽王!”洵美将自己的外裙摆撩起来,接了顾若影的银子,又将自己的一锭银子放在一起。
“我买……昫王!洵美你记账!”灼瑶没有带银子,口头支持昫王。
“我买隽王!”般嫦居然也加入进来,扔了银子给洵美。
“我也买隽王!”秦柏舟看到他们在屋顶做的事,也跃上来加入进来。
“你怎么都不支持你家主子?”顾若影对他一脸嫌弃。
“我家主子什么实力我最清楚,我看打不过。”秦柏舟答道。
“我做庄,隽王一赔十,昫王一赔百!”顾若影叫道。
“那我改昫王!”洵美没有立场。
“我……我也改……”般嫦也没有了立场。
“我不改,你们肯定输定了。”秦柏舟叫道。
“走,下去看,待会儿房梁都要塌了。”顾若影招呼大家落到院子里。
两人已经开始对战,已不再理会他们。
“她已是我妻子,哪里轮得到你来守护。”路剑离握紧拳手,虽内力只有五六成,但怎么也是不能输的。
“你护不了,自然要有人护。”萧玴拳头已经挥来,路剑离闪开的同时也出了拳,他的拳风显然比萧玴要硬朗得多,所以萧玴更擅长剑法。路剑离一拳打在萧玴胸口,但自己肚子也挨了一脚,两人都尽了全力,这一下,两人都被迫分开来。
看戏的这群人都发出一声惊呼,除了顾若影以外。她想路剑离为了不丢脸肯定会使出全力,自己也好看看他的能力,到底能否自保。
两人也没有停手的意思,各中了对方几拳几脚,没有受大伤,却也分不了胜负,已是都累到喘气。
“好了,不要打了。”顾若影落在两人中间,站到了昫王身前,面对着隽王,说:“又不是三岁孩童,闹够了。”
两人见她来,才收了手。
“跟我……”隽王还要说这句话。
“隽王殿下何时变得如此任性,你现在什么身份,你七哥不曾交代你吗?”顾若影问。
一听到七哥,隽王明显冷静了下来。顾若影知道,只要提到他,隽王就会恢复如常。刚才的气话,自然也就不敢再提。
“我……可你……”隽王还想再说什么。
“是我太肆意,连一国之郡王都可以随意虐杀,因知有昫王会帮我担着。可是在烨国,我可以吗?”顾若影慢慢说道。
隽王再说不出一句话,他在想若是这事发生在烨国,自己是否可以与昫王一样,带着她安全地从宫里出来,毫发无损。他想到了灭门案,自己不是一样无计可施。于是无力地坐倒在地下去。
“小清,小浊,带隽王回驿馆,准备准备这两日就回烨国去吧!”顾若影对刚进院子的两人说。两人对她再熟悉不过,听她的语气也知道她心意,忙扶了隽王出了昫王府。
“所以算谁赢了?”洵美问。
“平手。”般嫦答。
“白玩一场。”洵美很是失望。
顾若影回身打量着昫王,问:“可有哪里不妥?”
路剑离笑着摇头:“我若内力全恢复,能打赢他。”
顾若影也笑了,答:“拳脚是能赢的,但剑法就不一定了。”
“那我以后练剑法呗!”路剑离抱过她,没想到她撞在胸口上,就疼得龇牙咧嘴了。皮肉伤还是有的,特别是胸口中了一拳,力道不小。
洵美过来送银子,一脸怨恨地看着路剑离。
“我是哪里得罪她了?这样看我。”路剑离问。
“因为没赢着钱。”顾若影笑,就把刚才的赌注说了出来。
“什么!我在这里打架,你们在后面把我当赌注!”路剑离大声叫道。
“反正平手。”顾若影笑。
“刚才都有谁买我赢?!”路剑离问。
洵美、灼瑶与般嫦应了,就见秦柏舟想要逃跑。
“谁买我赢的,多少?”路剑离转身问顾若影。
“一百倍。”顾若影举起那锭银子回答。
“我给!秦柏舟,你死定了!”路剑离看着逃跑的秦柏舟叫道。
众人都欢呼,特别是洵美,她都开始蹦起来了。
顾若影将路剑离带回房间,这一天下来,都没有停,她都觉得累了。路剑离还打了一架,就更觉累。她拿了帕子帮他擦脸擦手,又来解衣看伤,看到胸口处、手臂、腰上都有些瘀青,也按过了,并没有伤到骨,就去找了皮肉伤的药给他擦。
“这是怎么了,待我如此好,还亲自伺侯,我都不惯了。”路剑离任她忙着,心里甜得很。
“那你不是伤着了吗?”顾若影边答边专心地上药。擦完抬起头,就迎上了他的唇,他将她按倒在床上,抱在怀中,两人就这样躺着。
“其实萧玴说得都对,是我不好。”路剑离确实有些内疚。
“还没有见过为情敌说话的。”顾若影退了点身子,免得刚擦的药又全粘到自己身上。
“我不对你说不许,不许你做这个,不许你做那个,缚手缚脚哪里还是你。但我能做到的就是改变我自己,配合你。”路剑离捧了她的脸,诚恳地说道。
“那不是委屈了殿下?”顾若影心里很高兴,她高兴地是路剑离懂她。就见路剑离摇摇头,依在她身上不愿离开。
就像这个事情,如果不能掌控,其实她也是不会去的。而且她手中还握有路颢尘通祁国的证据,今日在王宫里若是两人会遭责罚,她就会将这证据摆出来。而且她的还与凝寒今天交与柏舟的生世之证不同。但她总算是把事情串起来了。之前她不知道路颢尘为何好好的曜国郡王不当,要去与祁国私通,这下知道了他的身世,总算是想明白了。
顾若影有月冷河的令牌,为了不让昫王发现,她起用的是月家人。本是想查查小问题,没有想到居然被发现了大问题。那他死就是必然了。但是直接杀了既不解气,又怕昫王担不起,就先伤了他。现在人已被她处理,这个事情她也不打算昫王讲。到时,他见到自己做这许多事情,怕是又要担心。
隽王失魂落魄地回到驿馆,他笑自己何来的勇气要带人走。七哥至少在她心里过,而自己本就从未出现在她心里过,而如今她又已爱上昫王,自然也会像对待七哥一样,用尽全力去爱,哪怕是飞蛾扑火。自己,从来不是她的选择,即使自己有能力护着她,她也不会选自己。
他打起精神,做好一国使臣该做的事后,立即就回了烨国。
顾若影没有去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