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月后,何未晞订购的大批枪械通过特殊通道运到了轮回大厦内部,那些车辆刚进来,就有很多听到风声的鬼差迫不及待的翘班溜出来帮着卸货了。
看着何未晞花重金打造的军火库,黑白无常都忍不住瞠目结舌,白无常摸着那个专门为地府打造的枪支爱不释手:“啊呀呀,这个材料是玄冥冷铁吧?这一般的凡人还拿不动这枪呢。”
何未晞随手拿起一把:“可不止玄冥冷铁哦,还有那么百分之一的女娲石在里头,所以这枪就不存在损坏的问题,倒是省了日常维护和保修的经费。”
听了这个回答,饶是黑无常都忍不住感叹何未晞的财大气粗:“我还是头一次听说有人肯把女娲石拿出来做武器!舒瑶上神当年都没有那么大的手笔。”
何未晞唏嘘了一声:“害,我这也没用太多,也就是百分之一还是稀释过后的,这不也是为了你们着想嘛,你们的武器上不去,万一遇到厉害的角色打不过可怎么办?”
白无常笑得牙不见眼:“早就听闻未晞是个护犊子的,跟着你走肯定有肉吃,现在想来这传言不假。”
何未晞将他手里那把枪抢了过来:“你们俩的武器不在这里头,跟我过来。”
黑白无常满脸问号,却还是跟着何未晞一起走了。
何未晞的办公室里,何未晞从两个被黑布盖得严严实实的巨大盒子里,拿出来一个
i版的火箭筒,特小号,但是威力巨大的那种。
看着那通体漆黑的火箭筒,黑无常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没等何未晞叫他他就走过去扛起那个
i版的火箭筒在肩上试了试。
何未晞在一旁打量着他这副装扮也十分的满意:“还是这种武器比较适合你,果然让他们设计这个武器没错!”
白无常满眼羡慕:“我呢我呢,未晞,我的呢?”
何未晞将另一边的黑布揭开,白无常嗷呜一声就扑了过去:“居然是十三连!还是白玉的!这玉还是昆山白玉!你这又是血本吧!”
何未晞笑了笑:“当然啦,你们俩可是我家陵阙的心腹我自然要对你们更好一点,本来想给你也来个热武器的,可考虑到地府的形象,加上你跟我一样用鞭子比较顺手就给你这个了。我可是把我新鞭子的材料都先给你用上了!”
白无常激动的对着何未晞就扑了过去,然后他就把何未晞压在了身下,好死不死的这时候陵阙突然推门走了进来。
气氛瞬间变得尴尬了起来,尴尬中还透露着那么一丝危险,危险中还透露着一抹好笑。
尴尬的是黑无常,危险的是白无常,好笑的是何未晞与陵阙。
白无常手忙加乱的从何未晞身上爬了起来,吓得连白玉十三连都并不敢捡起来,黑无常从一旁走了过来,微微将白无常挡在了自家身后,意思是:这鬼我罩的,给个面子。
陵阙也没有真的误会什么,毕竟黑白无常的性格跳脱他很清楚,而来何未晞是肯定不会看上黑白无常的,这点他更清楚。
所以当看着这一幕的时候,他压根就没生气,是白无常自己心虚。
何未晞却故意一脸委屈:“白无常他刚刚...”
白无常一脸震惊,抢在何未晞下一句话之前开口辩解道:“我不是,我没有,我冤枉的!我只不过是得到了新的武器很开心想给她一个大大的拥抱,没想到她那么弱不禁风,一下子摔倒了。”
陵阙一个没忍住笑了出来,他这一笑白无常就迅速反应过来陵阙方才冷着脸就是为了逗他了。
于是他从黑无常身后走了出来,将掉在地上的十三连捡了起来:“真是的,明明逗黑无常的话会更好笑,为什么就只逗我啊?”
何未晞坐在沙发上:“谁让你看起来更好欺负,不逗你逗谁啊?”
白无常切了一声,然后忍不住在这里甩了几下新的异常趁手的武器十三连,黑无常见状手也有些痒痒,想试试他那个
i版的火箭炮能有多大的威力,却被陵阙何未晞与白无常三个人联手按住了。
何未晞一头冷汗:“这玩意我劝你别轻易用,这东西的威力太大,太容易破坏周遭建筑了。”
黑无常一脸无辜:“你不是说这东西可以自动追击猎物并且不会对凡间的东西造成损坏吗?”
何未晞捂着头:“但这里是地府,有结界罩着,不算是凡间的建筑,你要是真的拿着试试手,咱们这楼就没了。”
黑无常有些不开心:“那你给我这个干什么?普通的小鬼哪里用得上这么高大上的武器?而且万一碰上鬼王大人那个级别的鬼我拿这个东西也没用啊?小的用不上,大的也没用,这就是个鸡肋啊!”
何未晞倚在陵阙身边:“不止是鸡肋,它看着还是很霸气的。反正新武器给你做了,你不能不要,也不能退货。”
黑无常一脸不开心:“我不喜欢。”
何未晞:“不可以说不开心,收到礼物的时候不可以说不喜欢呢。”
黑无常冷着脸:“我不喜欢。”
何未晞:“不,你喜欢。”
黑无常身上的阴气更重了:“我不喜欢。”
何未晞摸了摸鼻子:“好吧好吧,那你还用原来的武器,这个留着能用上的时候用吧。”
黑无常身上的阴气消了一点,看着依旧很不开心,陵阙戳了戳何未晞的胳膊:“行了,你就别逗他了。”
何未晞撅了撅嘴:“好吧,其实你的武器有两个,另一个......”
她从背后抽出了一个可以任意伸缩的哭丧棒,只不过这个纯黑色的哭丧棒中间用金丝纹了一条龙在上面。
黑无常周身的阴气骤然消失,嘴角甚至露出了一抹笑意,然后就听咔嚓一声,他一闪而过的笑意就被何未晞拍了下来。
就连白无常都凑过来围观了:“哇塞你居然真的拍到了~不愧是你,这么高难度的抓拍也就是你能办到的了!快快快给我发过来,我要留着当屏保!”
此话一出,何未晞与陵阙纷纷抬头一脸怪异的看着白无常:“张飞会用刘备的照片当屏保吗?”
白无常一脸的问号:“哈?他们俩死得时候还没用手机这玩意吧?”
黑无常捂住了脸,“他们俩是在怀疑我们兄弟关系不正常。”
白无常恍然大明白:“你们俩不会觉得我们俩是GAY吧?”
何未晞一脸震惊:“你居然还知道GAY是什么意思?”
白无常一脸这算什么的表情:“这不是为了跟上时代嘛,这几年有好多猝死的小姑娘看到我和黑无常都光明正大的磕我们俩的CP呢。”
何未晞倒吸一口凉气:“你居然还知道CP,居然还给那些腐女小姑娘发糖?”
白无常点了点头:“人家小姑娘喜欢看嘛,我又没什么大不了的。”
黑无常也跟着点点头:“他们的确爱看,而且我们还利用这个赚了很多香火。”
何未晞嘴角一抽:“所以你们直男卖腐,是要天打雷劈的。”
黑白无常:“不会的,卖了这么多年都没有雷劈的。”
下一秒,他们俩被突入起来的雷劈焦了。
是何未晞让浅蓝干的,因为她是真的认为黑白无常真的是一对的,结果这俩鬼大大咧咧的跟自己承认他们是直男卖腐,当众塌房这种事情,何未晞是怎么都接受不了的。
两个鬼一同吐出一口黑烟:“你这就是打击报复吧?”
何未晞点了点头,对着他们俩恢复了自己原本的高冷:“你们俩跪安吧,没事别出现在我的面前了。”
骤然失宠的黑白无常只好带着自己的新武器默默的退了出去,临走前还跟陵阙对视了一眼,陵阙却没给他们眼神,这意思很明显,你们俩这次真的玩脱了,爱莫能助。
一不小心就被老板娘从心腹的队伍里踢出去的黑白无常也没办法,只好趁着何未晞这段时间火大的时候不凑在她面前找劈。
三天后,鬼册中的一个鬼断了胳膊腿艰难的从轮回大厦的门口爬了进来,将大波浪吓了一大跳。
他身上的阴气已经若有若无了,大波浪没办法只好叫了鬼医过来先给他治疗。
鬼医是个负责任的,不光治好了他的胳膊腿还给他点了不少香火。
“你说你好端端的跑出去作什么?”鬼医操着一颗治病救鬼的心,不厌其烦的啰嗦着。
鬼册中的鬼:“有人给我看了我投胎后的资料,我不想变成蚊子!”
鬼医叹了口气:“蚊子有什么不好,只要你躲得快一点,就不会那么早死了,而且下一场轮回说不得就好了。这些年投胎做人的资格越来越少了,就算不做人也有别的动物可以做啊?你多给黑白无常点孝敬,说不定能给你个好一点的投胎位呢?”
鬼叹了口气:“若是从前送孝敬能办我也就送了,可如今不是送不了了么,投胎处不归黑白无常管了,那个什么系统一开,所有人的投胎资料就都定下了,走后门根本就走不了,功德簿上面的善恶一笔一笔算得十分清楚,实在是抵赖不得。”
鬼医点了个香:“你知道你们这次一跑,坏了地府多大的规矩么?现在你自己回来还算是投案自首,回头那边盘问起来,你还有个将功折罪的名头,说不得在下面多受几年罚就可以重新投胎了,不过肯定不如蚊子了。”
鬼也十分后悔,他也是一时糊涂,听了那些鬼的糊弄就跑了出去,哪想到跑出去以后非但没什么好日子,还落了这一身的残疾回来。
黑白无常没一会就到了,与鬼医简单交代了两句后就将这个鬼带走了。
从这个鬼的嘴里他们得知了被骗出去的鬼都是被一个馋鬼撺掇的,那馋鬼将他们都哄骗出去后,伙同外面的鬼想将他们吞吃入腹好增强自己的修为,他是命大,才在最后一刻逃了出来。
黑无常:“除了你之外,可还有别的活下来的鬼?”
鬼摇了摇头:“没,没了,就我一个跑出来了,剩下的都被吃掉了,我胳膊腿都被吃了一半了。”
黑无常冷漠的哦了一声,丝毫没有同情他的意思,又冷着脸问它还记不记得自己逃出来的地方在哪里,如此两个小时后,黑白无常才从审问室里走出来,面目严肃的冲向了案发地。
与此同时,何未晞突然收到了一条来自陈恪的信息,上面约她一个小时后在某高级餐厅的包厢见面。
何未晞看着手机短信界面,恨不能盯出个窟窿出来,最后贺邵寒摇着尾巴走了过来:“嗯?陈恪找你干什么?他家都散了。”
何未晞收起手机:“你把尾巴收起来,跟我一起去见他。”
陵阙看了一眼他们俩:“为什么不带我去?”
何未晞回身抱住他:“你要留在这里好好看家,这是个鸿门宴,不管怎么样,地府不能乱。”
贺邵寒听话的收起尾巴,“既然是鸿门宴,那要不要把谢安也叫上。”
他最近对谢安的意见很大,起因只是何未晞上次遇险第一个想到联系的居然不是他和陵阙,反而是那个毫无作用的凡人小子。
何未晞一眼看透贺邵寒的意思,又牵住了他的手:“你老跟一个孩子较什么劲,他身上的系统帮不了咱们什么忙,叫他也无非是多带个拖油瓶而已。”
贺邵寒冷哼一声表示不满,却还是放弃了这个提议,听从了何未晞的话。
一个小时后,一身魏晋风汉服贺邵寒牵着同款情侣汉服的何未晞走进了那个陈恪独资的高级餐厅。
包厢里,陈恪正摇晃着红酒杯,见到何未晞与贺邵寒的一瞬间嘴角勾起了一抹果然如此的笑容。
不请自来的贺邵寒帮何未晞搬开了椅子让她舒舒服服的落座后,自己也在何未晞身边坐了下来。
“未晞,我对三个月前,我哥哥对你做得事情道歉,这一杯我干了。”陈恪站起身对着何未晞举起酒杯。
何未晞却靠在椅背上,抱胸冷漠道:“我们三个人的命,你一杯酒就想抵了,是不是有些太不够诚意了?”
陈恪一愣:“可你们不是没事么?”
何未晞冷笑一下:“你哥哥是个什么样的人你自己心里应该有数,那天我们三个没事是因为什么,你心里更清楚。陈恪,我跟感激你在我从司恒家里逃出来以后收留我,可对你的感激还没有到可以为了你就把我自己和朋友的性命都赔给你的地步。”
陈恪放下酒杯:“我知道你恨我家,但我们家也是有苦衷的。”
何未晞转着手上的戒指:“苦衷?人生活一世谁没有苦衷?若每个人犯了错最后都在受害者面前随意喝一杯酒,说一句苦衷,那这世界上还要报应,还要警察作什么?”
陈恪低头苦笑一声:“我知道我这么做你不会原谅我,不会原谅陈家,我可以答应你把陈家所有生意的股份都让给你三成,只要你让我那个哥哥回来,我只求他活着回来。”
何未晞冷漠的看着他,古怪道:“只是想求他活着回来?你们家老爷子给发布的任务不是这个吧?隔壁包厢里等着的那一屋子的人,准备什么时候冲进来啊?”
陈恪脸色一白,他没想到何未晞连这个都料到了,可对面的人是何未晞,她料到这些也不算是什么难事。
何未晞看了一眼那蓝鳍金枪鱼的刺身一眼,贺邵寒立刻替她夹到了碗里,还贴心的沾好了蘸料,递到了她的嘴边。
陈恪看着贺邵寒这个存在于贺家传说中的身骄肉贵的小少爷,心里忍不住发酸,倒不是酸身份,只是酸他可以有资格陪在何未晞的身边照顾她。
何未晞吃完了这口鱼,冷漠的神色可算是放缓了一些,果然不管在哪个世界,美食都是搞定何未晞的最好办法之一。
直到何未晞安安稳稳的吃完了这桌子贵的要死的日料,隔壁那堆人也没出来,何未晞擦了擦手:“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若是再不动手把我们两个抓回去交差,恐怕明天你们家老爷子的枪口对准的就不止我们了,你应该也会在你们家老爷子的暗杀名单里。”
陈恪颓然的捂住了眼睛:“我办不到,未晞,我真的办不到。”
何未晞看着为人师表将近五年的陈恪,知道他从小接触的教育根本就不能让他做出绑架杀人威逼利诱这样不君子的行为。
所以那隔壁里等着那群人根本就不会听陈恪的命令,不管他今天下不下这个命令,他们最后都是要将何未晞带回去的。
可今天不止是何未晞在这里,贺家这个小少爷也在这里,但陈家老爷子已经急疯了,下了死命令不管贺家小少爷的死活,反正何未晞是一定要带回来的。
但他们没想到这两个人的身手居然这么好,他们二十几个人居然愣是没打过!
看着各个身负重伤爬都爬不起来的二十多个壮汉,何未晞道:“回去告诉你们家那个老疯狗,我何未晞就算落魄到上街讨饭也不是他说动就能动得起的。”
贺邵寒搂着何未晞的腰:“有我在,不会让你上街讨饭的,养家糊口这种事情交给我就好。”
两个人打情骂俏的走远,楼上目睹了一切的陈恪终于松了一口气,可这一口气还没松完,他就被人一棍子敲晕带走了。
背后下黑手的自然也是陈家老爷子的人。
回到陈家老宅后,直到被陈家老爷子泼了一杯冷水才彻底醒过来。
他被保镖强行压制跪在地上,又被泼了一杯冷水,样子十分的狼狈。
陈老爷子面沉如水:“从小到大你想做什么都行,这个家里从没让你操心过一点的事情,你比你那几个哥哥活得自由得多!可你看看你都做了什么!帮着外人来对付自己家里人!你这么多年读的书都读到狗肚子去了吗!”
陈恪笑了一下:“自由?我在这个家真的自由吗?除了出国读书那几年还算是自由的话,那我回国以后的日子简直是举步维艰!你真以为陈家在这个寸土寸金的地界真的那么好走吗?我当老师被人说误人子弟,那么多心术不正的老师为这家里的这点不干不净的钱财对我前仆后继,你们无数次的在我身边放各种人看着我。稍有不慎你们就想把我从学校里拖出来把我拉下黑水!你还好意思问我做了什么!我为什么帮着外人来对付家里人!若不是我还有一点点可以利用的余地,你们真的把我当家人了吗!”
“放肆!”
一个清脆的巴掌落在陈恪脸上,他的脸瞬间就肿了。
老爷子虽然年纪大了,却还是十分老当益壮的。
陈恪舔了舔嘴角的血,笑了出来:“为了你那个不管做什么事都不太用脑子的孙子,您这终于是把自己心里最想做得事情做了。怎么样,这一巴掌过不过瘾?若是不过瘾,这边脸再来一下啊?”
陈老爷子差点被他气了个倒仰。
陈恪最后被气急了的老爷子打断了一条腿,扔在了别墅地下室里不管了。
这地下室陈恪小时候来过很多次,每次他跟几个哥哥吵架的以后,他都会被扔下来反省,三五天不给饭吃,只给水喝都是常有的事。
小时候他不懂为什么被罚的只有自己,哪怕错的明明是那几个哥哥,老爷子也从不肯罚他们,总是不分青红皂白的认定一定是自己的错。后来等他十八岁那年,他就明白了,他只是个私生子,是他爸这辈子唯一留下来的...污点。
而他的存在也相当于是恶狠狠的打了他家老爷子满门恩爱忠贞的脸。
如今再度回到这个小黑屋,他倒是觉得还挺舒心的,最起码在这里,他用不着在面对外面那些没完没了的尔虞我诈。
此刻陈海正被关在看守所里,一天二十四小时有人轮流‘照看着’,日子过得可是相当的‘舒坦’。
何未晞过来‘探监’的时候,他正在被‘改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