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顾锦刚往外跑了两天,整个人就黑了一个度,没办法只能做了个帷帽戴上,如此一来倒是好了很多。
沈景城见她天天不着家,也有些憋屈。
从发育开始他就在憋着,好不容易成了亲,难道还不能多与她亲近亲近?
但眼看着她白天总往外跑,最后也只能收敛了些,晚上依旧该怎样怎样,白天则最多亲昵的抱抱她,搂搂她,其他过分的事就不再做了。
随着沈景城的收敛,顾锦慢慢白天就又能在家待住了。
日子如水般慢慢流走,夏粮收获的时候街上的商铺也全部建成了。
顾锦和沈景城也没到处找人来做买卖,让人收拾了一下最先盖好,也已经通好风的商铺,就把新收获的粮食运了一部分过来,又从院子里的粮仓里运来点其他杂粮就算是开了粮铺,另外他们还进了些油盐杂货开了杂货铺,还有布庄,当然还有顾绣要开的绣庄。
有粮商见这里有商铺,直接租了间铺子下来,当做一个收粮食的点,留下一个人直接在这里收粮、运粮。
几间铺子就这样悄悄的就开了,因为正是农忙的时候,周围的村人因为新鲜过来见识了一下就继续干活去了,一时间有些冷清。
沈景城和顾锦也不急,反正都是自家的东西,卖的也没有那些容易坏的,就不紧不慢的随意开着。除了雇来看店的掌柜,和进货时的费用,基本上没有什么支出,与此同时他们还让掌柜的一边做买卖,一边记录有什么缺的,什么东西销量高,好再去进货。
慢慢的,因为店铺里的东西渐渐齐全了起来,再加上价钱也合理,农忙过后,周围村子有需要的村民也就往这边来了,随之而来的还有一些小商小贩,专门卖些商铺没有的小东西,或是质量差点的东西,甚至还有了卖肉的摊子,更有人租下铺子卖起了农具。
顾锦看着渐渐热闹起来的街道,眼里都是喜意。
虽然当初想开商铺是为了生活方便,但有人进出总归是要比没人的好,这样她就既能自己方便,也能赚些银子了,何乐而不为?
当商铺渐渐步入正轨时,顾锦和沈景城也再次踏上了去京城的路,不过这次两人多带了两辆牛车,他们想回来的时候从京城进些货带回来,要是可以,再打听一些原产地,直接到原产地进货。
等到了京城,两人发现京城里满是肃杀之气,就连那些热闹的街道,都萧条了很多。
因为一年才来一次,两人对京城的消息不是那么灵通,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便根据来时的计划,先去找中人买院子。
既然两人决定以后要做生意,免不了要常常进货,而货品最全的地方自然是在京城,有个院子当做落脚点,是很有必要的,以后两人再来京城也不用着急忙慌的再去客栈。
买下院子之后,沈景城故作狐疑的问中人:“最近这京城里是发生了什么事吗?怎么看着好像有些萧条?”
中人一听这话,下意识的往周围看了看,就算如今在院子里,也还是凑到沈景城耳边,捂住了嘴才敢悄悄开口。
“咱们去年刚没的那位殿下的妻舅被人举报谋反,京城里被牵连了一大片世家,如今都人心惶惶,可不就萧条。”
沈景城听得一愣,随后一脸惊讶的问:“真的啊?不会吧?”
“唉!会不会的谁知道啊?自打去年那位一没,皇城里面那位就跟脑子那啥了一样,动不动就砍人,是真是假,咱小老百姓哪能搞得清?”中人说的很是感慨:“要是以前那位还在多好啊?可惜了。”
沈景城低眸一叹,只是,叹息是真的,眸子中却全都是嘲讽。
真是没想到啊,时间竟是过的这么快。
去年五月,那位比老皇帝还有权势的太子爷没了,只是一场简简单单的风寒而已,硬是没能救的过来,当时老皇帝就跟疯了一样,非要把给太子看病的那些太医给杀了,要不是太子留下的人说,太子临走前特意留下遗言,让老皇帝不要杀那些无辜的太医,估计那些太医早已经死光了。
可老皇帝因为儿子留下的话没杀太医,却因为无处发泄心中悲愤,直接把太子留下传话的那人杀了。
当时满城肃杀,直到他拿堪合时也没有消弭多少,而如今,气氛却远比去年还要紧张。
是啊,就像这中人说的,可惜了。
可惜那位太子死了,要是那太子一直活着,说不得这天下还真能被这太子治理的一片生平,不至于被他最爱的女人、最爱的儿子把这天下弄得一塌糊涂。
这天下啊,快要乱喽。
然而,这天下,是他秦家的天下,与他姓沈的可没什么关系。
买下院子后,沈景城就让顾锦留在这里里看着带来的人收拾屋子,便与中人一起去官府拿房契,顺便还让中人带着去买了一个看院子的老仆,回来的路上又去了趟户部拿了堪合,这才再次回了院子。
在沈景城拿了堪合,等着皇上召见的日子,顾锦和他去找了宋清明,打听进货渠道的事情,顺便进货。
宋清明如今的生意已经做的很大,听到两人要进货,立刻把店铺交给了掌柜的看管,就热情的带着两人去了进货的街市,并给两人介绍了很多相熟的掌柜。
进完货回来,两人就约束着跟来的人不再出门,直到顺顺利利的等到老皇帝召见。
今年的老皇帝,比起前几年来老了很多,头发花白的不行,问话问的也格外尖锐,一双老眼泛着凶光,像是谁一个说不好立马就能砍人。
就连沈景城这个以前也曾上过战场,杀过外敌的人,也觉得头皮发麻,浑身紧绷的不行。
直到问话结束,老皇帝离开,各地粮长第一次坐在地上久久不敢动弹,直到沈景城慢慢悠悠的站起来,活动了活动坐麻的腿,他们才如梦初醒一般,擦擦满头冷汗,一个个仿若中了风的老人一般,颤颤巍巍慢慢腾腾的从地上爬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