蒂玛虽然知道海宁有和这些姑娘们探讨家国大事的习惯,但因为西亚传统当中对女人干涉政事远比东方还要忌讳,虽然不可避免的出现过一些屡禁不绝的事情,而且她本人也总是下意识的喜欢掺和进这些事情当中,但她之前还从来没有和海宁探讨过这方面的东西。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他也觉得似乎该转变一下对待海宁的态度了。毕竟,新任总裁的检察工作已经进入了最后的尾声,最新的任命随时都有可能落到这个小的头上,如果再不抓紧时间对他施加影响,那么对方将会具有更加强势的地位。
想到这里,她立刻摆出一副妩媚的姿态,笑着对海宁说道:“我怎么从来没有听你说过这些东西。”
海宁揉了揉自己的额头。说实在的,他确实有些拿不准自己为什么没有和他说起过这些东西,难道是因为他的内心当中已经确认对方就是个间谍,所以才没有提起的吗?亦或者,他最近花费在对方身上的精力主要还是集中在**上了,至于精神和策略方面的事情,确实予以忽疏忽了。当然这两个原因都可能是存在的,不过,海宁其实也很想看看蒂玛对于环球集团如今的态势,究竟有着怎样的想法。倒不是因为她的意见究竟有多么可靠,毕竟她不是什么专家。而是因为海宁想知道,在蒂玛的眼里,环球集团究竟能够带给她什么东西?
女人,只有这个世界上存在她想要追求的东西的时候,才能真正看出对方的破绽。
于是海宁立刻回答说:“我也早就想和你探讨一下了,不过,这几天我们都忙着办那种事情了,所以也就疏忽了。”
说着,他像那个越南姑娘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然后在对方的眼神当中拉起地马的手,走进了自己的卧室里。
进了卧室之后,海宁仍然没有立刻与立马探讨起环球集团的现状,而是在一番番禺腹语之后,才终于略显疲惫的说起了之后的安排。
“你应该也知道如今的欧洲正在进行一系列的战争,而这正是环球集团在欧洲拓展的大好机会,不过我们不准备将自己的利益直接输送到他们的核心地带,因为他们交战的地方就在那里,所以我们在西边的法国和东边的俄国都留下了棋子,但现在看来,有些东西恐怕还不太够。欧洲毕竟只是个面积狭小的地方,对于那里的殖民者来说,只不过是本土而已,如果考虑到殖民地的面积,那么西欧的分量就大出许多了。所以今天有一个法国是不行的,我们还需要在海上强国当中在拉拢一个盟友,或者说再拉拢一个能够为我们马首是瞻的追随者。葡萄牙是这方面最好的选择,如果能够掌握其国内的话语权,印度洋将更加直白地称为我们的内湖。”
蒂玛在还没有来到西贡的时候,就多多少少的听家里的人给他介绍过环球集团的那些知识。在波斯,一些人早就因为环球集团的这些学识而感到兴奋,但另外一些人却始终保持着谨慎的态度。阿斯塔拉巴德方面因为与环球集团合作较早的缘故,而且也从中获得了不少的利益和好处,所以前者的数量要远远多于后者。她也因此而从中获得了不少好处。再加上来到西贡之后,他可以用更加直白的方式了解报纸上的各种新鲜事物,甚至有事没事的还会在街道上去听那些新式的说书先生去向百姓们介绍那些环球集团所重视的知识。总之就是在最近的一段时间里,她在这方面的积累也算是达到了一种崭新的境界。正让他在面对海宁的各种说法的时候,不至于显得太过格格不入。
虽然她并不了解海宁的那些想法,但其中的一些观点他还是能够搭上话的。比如把印度洋变成内湖的想法,对于波斯人来说就有着巨大的吸引力。尤其是在过去几年里,环球集团带领着波斯的雇佣兵们,在印度洋的西北沿岸大杀四方的时候,许多人就看到了让波斯成为下一个葡萄牙的机会。
其实,在葡萄牙人来到这里之前,奥斯曼人就已经将自己的魔掌沿着非洲东海岸向南延伸了下去,这也是为什么非洲东北部地区都再后来呈现出伊斯兰化的原因。而波斯人与奥斯曼人既然都是真主的仆人,那么奥斯曼人能够做到的事情,波斯人就同样能够做到。
当然,蒂玛所代表的只不过是波斯祝福当中的一块而已,所以,她在这件事情上的立场也是旗帜鲜明的:“可是波斯这边还有很多人对集团不满,但他们却用一种相对聪明的姿态,一边假意与集团进行合作,一边时时刻刻准备着摆脱集团的控制。即便印度洋能够成为基层的内湖,进而让整个集团从中得到更大的好处,也不能彻底的解决这方面的问题,只会让他们依托集团的力量得到更多的发展机遇。到时候,他们肯定会……”
“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海宁虽然没有想到对方在这方面竟然毫无遮掩和婉转的意思,毕竟她极有可能就是那个在原本的历史上,通过吹枕头风的方式,将侄子阿迦一步一步送上权力巅峰的那位姑姑。按照常理来讲,他在这方面的造诣,应该不会让她做出这么简单粗暴的事情来吧。
当然这有可能是对方还没有成熟的缘故。而且,既然已经做出来了,那留给海宁的也就只有随机应变这一条路了,而且对于海宁来说,这也不见得就不是一件好事,他也不想在这方面和对方浪费太多的时间。既然蒂玛如此简单直接,那就正中他的下怀,姑且顺便让他完成蓄谋已久的那一个关键步骤。
“实话告诉你吧。我在规划集团发展路线的时候,就已经早早的预防到了这些问题。对于集团和我们来说,这个世界上最为宝贵的就是朋友,但朋友这个东西是最为不方便在金钱面前获得的。所以,我们早就在地方那些投机分子。波斯诸侯们就是这方面最好的代表。虽然他们在集团身上当吸血鬼已经很久时间了,但他们现有的实力仍然无法与集团匹敌,这不仅仅是他们发展缓慢的原因,更有我们故意控制的因素。这一点,相信你和你的家人应该早有察觉。毕竟有些事情是不需要多么避讳而大家都能懂的,比如好东西一定要留给自己用。”
说到这一点,蒂玛忽然想起了以前听到的许多故事,甚至有一些客人曾经拿环球集团与荷兰人进行过对比,荷兰人是什么都敢卖的,哪怕是能够杀死他们的武器也在所不惜,只要能够获得金钱就可以了。但环球集团好像拥有一套所谓的出口管制制度,在这套制度的严格限制之下,很多可能对集团构成威胁的东西都是不允许出口的。
也就是说,环球集团在一开始的时候,就已经做好了彻底消灭掉这些波斯诸侯的准备当年的谈判,虽然对诸侯们来说是一种战略上的缓颊,但对于集团来说也是一种军事压力的减轻。
如今,波斯境内的各路诸侯们,虽然已经恢复了当初的实力,甚至还在环球集团的各种利益输出之下变得更加强盛,但环球集团也在过往的这些年里取得了更大的进步,如今他们拥有了更加充足的兵源,再也不会惧怕与波斯的各路诸侯们打一场传统战争了。
蒂玛还不知道问题的严重,因为海宁的这番话里并没有提到任何关于阿斯塔拉巴德的字眼,所以他不觉得自己和自己的家族会造成的威胁。更何况他刚才可是将自己的故乡和环球集团的未来发展挡在了一起,而海宁也表示出了同一个态度,这就意味着在未来他们完全可以共同面对各方面的挑战。
当然为了以防万一,她还需要在语言文字上耍些手段,以彻底的将这件事情给坐实:“那些个波斯诸侯们平,是因为我们和集团较好的缘故,而没少仇视我们,但之前毕竟有集团看顾,所以我们也没什么大事,不过一旦集团与她们发生冲突,阿斯塔拉巴德恐怕会首当其冲,所以如果可以的话,我们希望集团能够增加对我们的保护力度。另外我们也可以帮助集团去清剿那些不肯归附的分裂势力。”
海宁早就已经猜到她肯定会是这种态度,因此毫不犹豫的就答应下来。至于真实的情况,会演变成什么样子,那就只有他自己能够决定了。
蒂玛就此再也没有担心的道理,甚至还主动又与海宁进行了一番缠绵。虽然他才出事,人间烟火,但主动起来的时候也足够疯狂。西亚在这方面有很多这方面的著作可以指导女性,且不论这些著作的具体内容究竟达到了怎样的层次,光说是允许这些著作出现就足够证明当地的文化究竟已经到了什么地步。
当然此时的海宁是不需要为西亚人民的印刷与教育事业担忧的,他只需要支开双腿,舒舒服服的享受这一切就够了。
这样的生活,海宁之后连续享受了两天,直到一份情报的突然传出,才让他终于停止了这一切。而这份情报的传出,其目的并不是传给他海宁,而是在这几天里一直陪在海宁身边的蒂玛。
这份情报是由波斯死士传出的,之所以要联络蒂玛,主要是因为他们要采取行动了。
是的,在他们两个人在这里胡天胡地的这两天里,环球集团想想发生了两件大事。
这第一件大事,就是环球集团新任总裁的选拔结果,将会在两天之后公布。而从目前的情况来看,海明应该仍然保持着巨大的领先优势,甚至有些小报纸已经在发掘某些内部消息,而且她们也是初期一致的认定海明,将会成为下一任总裁,这让波斯人感到更加的兴奋,甚至在学校里读到这一报道的阿迦,都为之而受到了巨大的鼓舞。
其实这也是蒂玛为什么会采取主动措施的原因,就她目前的处境来说,权力已经成为她可以追寻的最后归宿,正是作为一个礼物所无法逃脱的命运。
只不过权力这种东西是非常复杂的,至少就现在来说,以她的阅历根本无法完全驾驭,至于权力所施展的对象,也就是包括普通人在内的世间万物,其复杂程度更非权力所能够相提并论。所以这个女人实际上是在用自己的无知和愚昧来和整个世界作对。这样的人如果能够取得成功的话,那么除非这个世界上所有的人都是愚蠢的,而这种事情即便是在奴隶时代也不见得就真的发生过。
至于海宁所处的这个18世纪中叶就更不会轻易的出现这种问题了,就在蒂玛盘算着自己如何向权力的巅峰,前进的时候一件事情却悄无声息的发生在了他的眼皮子底下。
这件事情正是报纸最近正在关心的第二件大事,那就是关于范戴尔先生的审判问题。范导先生毕竟是曾经刺杀总裁海宁的重度案犯,所以最近一段时间里,他经常会接受各种各样的提审,这一次是公开审问,不但允许大量的观众到场去旁听和观看还允许记者们大肆报道,甚至听说为了给普通的观众和读者们以准确的报道,审查机关还特意在这件事情上放宽了审查限制。
于是大量的报道开始为所有人所知晓,其中也包括海宁、蒂玛和那位姓张的间谍。
张兄一开始的时候不知道谁是范德尔先生,但是他在范奈尔先生受审的那一天,也就是报纸发行的之前一天,曾经亲眼看到一只全副武装的队伍,押解着一辆球车,从他的房区当中的某个院落里出发,这时候的他才知道这里不光是一个通许所在,更是一所秘密监狱的所在地,把最为重要的监狱和最为重要的案犯关押在这种自动爆炸的地方,恐怕也只有环球集团能够做得出来,毕竟最危险的地方才是最安全的地方,这种话也只有他们才会说得出口。按照他们清朝人的逻辑来讲,最危险的地方可不是什么最安全的地方,而是至少会让人感到很麻烦的地方,事实其实和他想象的差不多,只不过这件事情是专门做给他看的,所以他才有幸得知了范戴尔先生的行踪。
这个行踪为什么要透露给他呢?当然是为了让他确定自己想要的情报究竟在哪里。这三天来他也是比较辛苦的,虽然没能前往柱子所在的那个村庄进行查访,但环球集团一向是带人比较快活的,自然不会让他白白的被拘泥在工作地点。所以关于范代尔先生的行踪,自然也可以轻轻松松的透露给他。
于是在第二天看到报纸内容之后的当天晚上,他就联系了自己的联络人,当他再次与那个矮胖中年人见面的时候,范德尔先生的行踪已经被他调查的更加清楚仔细,甚至附近的驻防力量也已经被他大致摸了个清楚。
就这样,那位来自清朝的神秘总督,终于从卧底在环球集团内部的奸细手中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情报。如此以来他和波斯人以及荷兰人计划的行动就可以顺利的开始了。
后来人也没有想到,他们竟然真的找到了范德尔先生关押的监狱,他们在西贡也并非是没有情报组织的,但连续多天的工作却始终没有进展,他们在环球集团内部也是安插有奸细的,但这么多天以来的探查也仍然只能无果而终相对来说波斯人认为自己的间谍才是最高级的,只是如果真的让蒂玛去探查海宁将范达尔先生关押在哪里,恐怕会直接触及到环球集团最为敏感的消息,这么说来他们的安插水平还不如这群清朝人高呢。
通过这件事情之后,无论是荷兰人还是波斯人,都对大清帝国的手段高看了一眼,不过他们到现在为止,也只有威廉先生曾经悄无声息的暗示了一下,对方的身份已经被他所知。事实上荷兰人一方和波斯人的全部人员都不知道那位神秘总督的具体身份。这在以前或许会让他们感到一些不安,但现在对方的神秘感却仿佛在炫耀他们能力的强大。这让他们更加觉得他们应该是遇到了一伙最为可靠的盟友。
然而事情真的是这样吗?
又过了一天之后,这群人因为对大清帝国的盲目信任,就开始筹备起了营救范,戴尔先生的行动,行动的宗旨只有一个,那就是务必要引起广泛的关注。他们其实并没有真正的下定决心去救出范德戴尔先生,因为他们也知道那是极具困难的事情。
但之所以明知道无法达成目的,却仍然要行动,主要就是为了在国际上造成声势,希望能够拉拢那些潜在的环球集团反对者加入他们。这才是他们最为重要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