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海宁还有许多其他的小心翼翼的事情需要处理,比如说正在爆发激烈战争的缅甸。
所以,他也需要在波斯能够采取尽可能简便的运营模式。
然而正是这种追求简便的方法,很快就给白山创造了一个巨大的缝隙。相比起斯洛文尼娜关于奥斯曼局势的某些想法,白山因为掌握着更多的情报而做出了迥然不同的选择。
一定程度上来讲,海宁出现在针对某些哥萨克部落的战场上,纯粹是一种多余的行动。对白山来说这个时候的海宁只要像之前假死那样直接藏起来,就可以完美的契合它的布局了。
白山现在巴不得所有人都认为海宁死了,当然,有了斯洛文尼娜的某些布局之后,并不意味着他原先的想法就会受到威胁。他也有很多办法在这方面进行补救,其中之一就是借助某些所谓的奥斯曼商人来进行。
环球集团与波斯的某些协议签订的非常成功。海宁不但在价格上占据了优势,还掌握了大量的土地和人口,这对壮大环球集团的军事力量来说是极有帮助的。依照之前只占据东部某些省份的情况来看,海宁恐怕很难在这方面穷尽波斯之潜力。但是现在,但凡对此事已经有所耳闻,或者是对环球集团的某些能力已经有了基本认识的人,都可以一眼看出波斯地区将会成为海宁的又一个重要基地。
为此即便是高傲的奥斯曼人,恐怕也会或多或少的因为军事或者经济的问题而出现在这里,更何况阿斯塔拉巴德的总督向来不介意给赞德王朝指导一些麻烦,作为整个b波斯最大的敌人,奥斯曼帝国自然是这方面最好的选择之一。
所以双方的来往其实早就已经出现了。而近期,哈桑汗的心情经历了难以言表的起起落落,他正巴不得通过其他的某些事情来转移一下注意力,也好放松心情。某些商人们的到来也正好让他有了通过倾听传闻达成这一目的的希望。
这其中有个叫做孟比西安的犹太商人讲的故事最为有趣。道不是他们的故事有多么传奇,而是因为他正在揭露一些鲜为人知的小秘密。
“你们还不知道吧。奥斯曼帝国之所以会在边境集结重兵,纯粹是因为法国人在幕后的唆使。我在奥斯曼境内经商的时候,曾经遇到过这群法国,人,他们因为道路陌生而不得不求助于我,我好心给他们带了路,但却在某个夜晚意外听到了他们私底下的讨论。那时候我才知道,法国国王是担心俄国的崛起会影响到法国在欧洲的地位,因此虽然同样作为环球集团的盟友,但他仍然想要知道俄国的实力究竟已经发展到怎样的地步了,所以他需要有人帮他试探一下,但他又不能不顾及共同朋友的面子,因此奥斯曼人就成为了最好的选择。听说,奥斯曼苏丹因此而得到了一笔不菲的报酬,其中不光包括金钱,还包括各种各样的武器。据我所知,奥斯曼帝国在此之前虽然和环球集团有所合作,但好像仅仅局限在商品贸易方面,他们甚至没有购买什么像样的套餐。但这次法国人不但给钱给物,还承诺会替她们向环球集团说情,好像是允许他们以较为低廉的价格或得到套餐服务,这可不是一般人能够拿到的待遇。”
对于某些犬儒一样的人来说,这世界上最值得相信的就是这些隐藏起来的小秘密,无论他们听起来有多么破绽百出,哈桑汗也觉得这些事情都是真的,事实上他这次确实是对的。
只是,法国人的事情终究有与他没有什么关系,他更想知道的是自己所做的某些事情是不是真的带来了影响。
在几个月之前,他和他的儿子做了一个巨大的谋划,海宁因此而遇到了一场刺杀。最初的时候,他们的手下传呼了自杀成功的消息。但随后不久,报纸上就铺天盖地的传染了海宁的各种作为,除了和波斯的其他势力缔结了崭新的盟约之外,海宁还亲自参与了与奥斯曼帝国的角逐,并且献身于战场之上。一个死人怎么还可能出现在战场之上,除非当初的海宁就没有被真正的刺杀掉。
这自然让原本非常高兴的他一下子变得失落起来,同时这也正是他在最近一段时间里心情起起伏伏的原因。甚至这正是他跑过来倾听异域传说的起因。
只是当初他也没有想到这些英语传说当中,竟然还有一条正是自己烦恼的源泉,不过他现在心情还算放松,所以也没有产生任何多余的急躁情绪,反而还小有兴致的打听起了自己疑惑的某些东西。
只听他问道:“照您这么说的话,奥斯曼帝国这次兴师动众,却没有和俄国真正开战的原因就找到了。左右苏丹陛下只不过是想要试探一下而已。这是可惜了那些哥萨克游牧部落,听说他们找到了海宁的凶狠反扑。”
听他这么一说,周围和他一样在听故事的人们纷纷向他竖起了大拇指。很多人在此之前还没有想明白奥斯曼帝国撤军的原因,虽然冠冕堂皇的借口是有的,比如说苏丹陛下可能受到了一些卑鄙小人的欺骗,但让一个高高在上的君主承认自己被忽悠也不见得是件容易的事情。
所以这件事情本来就应该是有所蹊跷的,只是一直没有人能够看破其中的奥妙罢了。
而在哈桑汗的吹嘘之下,孟比西安显然成为了这其中的佼佼者,因此他也同样受到了众人的赞誉。这看上去让他非常高兴,因此对哈桑汗的态度也格外重视起来,所以连带着他询问的问题也得到了更加积极的解答。
“那可不是,那些哥萨克贵族们可惨了,听说海宁的环球集团洗劫了他们的部落,将其中的南京强制迁徙到了乌拉尔河流域,至于女人嘛,你们也知道海宁是向来都有好色之名的。只是这其中也有一些我不能理解的东西,在此前的战争当中,同样好色的海宁好像并没有在这方面留出任何多余的倾向。而且这一次,他好像是大伤初愈,按照常理来讲,对某些方面的需求也不应该那么旺盛才对。”
说到这里,几个人都露出了会心的微笑,就连哈桑汗也忍不住跟着笑了起来。不过他的笑容实际上是苦涩的,因为他已经基本确认了报纸上的消息,这也就意味着他们对海宁的自杀显然是没有取得彻底成功的。
讽刺的是原本他们还认为,只需要观察一下各位环球集团的使者们,是不是会在海宁时候发生内讧,就可以断定这次计划能否给他们带来实质的利益,但现在看来,海宁根本就没有死,关于内讧的期待,更是直接沦落为无稽之谈。
然而就在哈桑汗陷入失落的时候,那个孟比西安却突然惊叫了一声:“对了,我还想起来一件事情。这件事情虽然谈不上多有意思,但在我人生的前半生里,就是从来没有听说过的,我在奥斯曼帝国有一个合作的商人,他当时不幸在克里木半岛做买卖,并意外的卷进了那场混战当中,甚至还专门召见了海宁亲自坐镇的方阵。他当时被吓得不轻,因为知道那肯定是对方的精锐,所以赶紧勒转马头逃之夭夭了。有意思的是受到他的命令而出去买马的一个伙计,在一天之后,因为丢失了大量买到的马匹而遭到了惩罚,而那个伙计给自己找到借口,竟然也是遇到了海宁亲子坐镇的方阵,惊慌失措之下才失去了对马群的控制,导致大量买到的马匹逃进了附近的山野之中。可是按我那位合作者的说法,双方当时相距超过了两天的路程,若不是他们双方相向而行,肯定不可能在一天之内会合,而海宁更是不可能在一天之内就跑完两天的路。所以他断定那个伙计是在撒谎,然后就把他暴打了一顿。不过他并没有像那个火鸡解释为什么被打,主人原本也不需要向仆人解释那么多东西,结果那蠢货可能是觉得仍然有机可乘,竟然自始至终都在坚持自己的说辞,最后我那位朋友实在是气不过,去直接拔刀将那蠢货给砍死了。”
这个小故事也引起了周围不少人的一阵轻笑,他们大概的观点都是这世界上竟然还有愚蠢至此的人。但只有哈桑汗陷入了深深的思考之中。
他知道海宁身上有很多神奇的地方,而且他的仆人们据说也能够日行万里。所以只需海宁看到他们的背上去,完全可以一天之内跑完两天的路途。但刚刚伤是初愈的他,恐怕不适合那种剧烈的颠簸。另外一点就是他的仆人们确实都很能干,因此并不需要他这个集团总裁在战场上四处奔波,何况小小的哥萨克游牧部落也不需要他那样做。
这个其中也肯定存在着蹊跷。考虑到奥斯曼帝国撤军的事情都可以隐藏一个巨大的秘密,所以即便这件事情是真实的,也不能排除另有隐情的概率。
但如果这件事情的确另有隐情的话,那么那个不为人知的小秘密又是什么内容呢?这让哈桑汗百思不得其解,于是回去之后他立刻找了儿子阿迦讨论起来。
阿迦虽然聪明,但他毕竟还是个少年,而且刚刚进入青春期之后不久,对于很多事情都还不太明白,所以能够取到的作用也是很小的。
不过这件事情,他却恰巧是有所思考的。舟山海宁的决定是他一生当中最为重要的一个决定。他为此而潜心谋划了许久,而且一开始传播的消息也证明他们的行动取得了成功,但万万没有想到的是,海宁竟然在几天之后神奇的出现在了战场之上,而且关于他的报道,在那几天里铺天盖地,甚至远远超过了平时的次数。
是在当时就引起了很多人的注意,虽然大部分人都觉得那只不过是在舆论上强硬的回击自杀的图谋,并且用海宁仍然活着的消息,狠狠的羞辱了一把幕后主使,但对于阿迦来说,他本能的觉得这其中是有猫腻的。
他认为环球集团的舆论系统在撒谎,他的那些仆人们是不可能欺骗他这个主人的。
可是他并没有证据,因此也无法获得哈桑汗的认可。
不过现在情况好像出现了转机。随着哈桑汗带回来的这则小故事,阿迦似乎看到了环球集团所有行为的破绽。他们为什么要着急忙慌的把大商初一的海宁台达战场上去呢?因为什么让它以更高的频率为更多的人所看到呢?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他们在撒谎,而且希望让所有人都相信他们的谎言。
一个自诩正直的组织是不需要用那些功利的手段去证明自己,手里还活着的,一个已经展现出强大实力的组织,甚至不需要在意守陵的死活会给自身带来的麻烦,因为他们恐怖的力量还依然存在。这也是当初,为什么他们不敢再确认内讧产生之前,就贸然断定自己取得实质胜利的原因。
但现在,既然环球集团的做法如此心虚,那么就证明海宁很有可能已经真的死掉了,他们现在所做的一切不过是为了维持内部的团结所做出的欺瞒举动。
有了这个推断之后,阿迦父子便像是获得了新生一般,似乎又看到了自己计划成功的希望。
这是他们没有想到的是白山在不久之后便对他们的这一心态有了一个准确的认知。他已经为这两个家伙准备好了一顿丰盛的大餐,只是到时候他们能不能活着熬下来就未可知了。
与此同时,斯洛文尼娜和青橙的调查也已经取得重大的进展,在她们不懈的进行穷举式的摸排之后,阿迦父子的阴谋也终于为她们所知晓。不过她们也同时发现了白山的综影,而后者正是通过这种方式来告诉她们:这边的情况已经在他的掌握之中,并不需要任何人在这里节外生枝。
因此她们两人识相的的返回了圣彼得堡。
有意思的是,考虑到白山并没有告诉海宁任何事情,所以她们两个也没敢在海宁面前提到他们的调查,结果即便海宁曾经有意无意的问了一句,她们也是支支吾吾的糊弄了过去。
海宁在后来干脆不对这些事情保留任何好奇了,因为他现在已经有了别的事情可做。
八月月底,海宁率领着在前线获胜的军队返回莫斯科,并受到了女皇的亲切接见。
因为身体不适的缘故,女皇后来取消了南下的计划,不过海宁也适时地送上了拉祖莫夫斯基的健康报告。双方的关系因此而总算没有破裂。
同时,叶卡捷琳娜的肚子无可掩饰的大了起来,所有的俄国贵族都知道他们将迎来一位合法的继承人。
拉祖莫夫斯基也是其中之一,讽刺的是这位恬静自守的老实人,始终没有发现海宁在这其中发挥了什么作用。
这还是建立在他长期和海宁一起活动,而且此次也是跟随海宁一起回到莫斯科的基础之上的。
不得不说,这盏来自乌克兰的明灯实在是太亮了,以至于灯下黑的面积也有些大了。
当然明灯有明灯的价值,女皇对于这盏明灯的行为就给予了极高的评价。她深深地意识到,为了她的俄国。这位来自乌克兰的帅小伙,当时肯定已经做好了为海宁去死的准备。
在得知海宁为此给予了他丰富的馈赠以后,女皇对海宁的态度也终于软弱下来。
拉祖莫夫斯基用自己的坚持,完美的履行了润滑油的使命。
回到莫斯科的海宁,就这样在舒瓦洛夫的嫉妒之下,重新赢得了大展拳脚的机会。
而这次,他准备利用这个机会在军事和经济之外,再一次夯实它在俄国甚至整个欧洲的布局基础。只不过这一次,他要费心费力去考虑的领域,是人类历史上最为复杂的一块,那就是人才。
他的第一个目标,不是伏尔泰这样的哲学或者文学泰斗,而是一个脾气顽固,叫做林奈的瑞典人。
林奈,18世纪值得拉拢的几位顶级科学家之一。
他不止是瑞典的富兰克林,也不只是斯坎迪纳维亚的布封。
他在自身学科当中的位置远远超过了这两个人的地位。
他所从事的学科,准确的说是由他所开创的学科,叫做生物分类学。
就在海宁积极准备打仗的五月份,他的学术大作《植物种志》得以出版,环球集团控制的几家出版机构,迅速出手并与之签下了翻译出版的相关协议。
不过,他通过《植物种志》确立起来的双名法,既通俗称呼算作一个名称,专有名词算作另外一个称呼,且新物种由发现者进行命名的做法,引起了海宁的反感。
海宁之所以有这样的态度,纯粹是因为双名法在原有的历史上,完全是建立在欧洲人以自我为中心去认识世界的这一过程当中的,因此他对于汉语称呼有着先天的不尊重感。
许多人都知道的一点是,在21世纪的国鸟选择上,由于朱鹮和丹顶鹤的学名当中都有日本的字样,导致这两种在中国颇有代表性的鸟类,不足以彰显国家名字的基本荣耀,因此最终造成了国鸟选择事务的搁置和流产。
为了改变这一局面,海宁已经让环球集团全力在中国境内搜索物种,并试图通过大量书籍的出版,掌握双名法的主导权。
在林奈的这本巨著之后,海宁的出版社接连出版了彩色套印版本的《集团领地内植物种志》、《世界植物种志》、《中国植物种志》、《印度植物种志》、《法国植物种志》等一系列作品,在学术界和收藏界都以更大、更全、更完美、更具收藏价值等一系列标签赢得了人们的赞誉。
在拿下植物志之后,动物志和微生物志,也被海宁用相同的方法复制。这其中他还专门针对可食用蘑菇做了介绍。
作为一个喜欢吃蘑菇的人,他于1753年的9月启程横渡大西洋和太平洋,并在的帮助之下,仅用时两个月多一点就回到了自己的龙兴之地,缅北,并开始着手筹办这里的动植物园。
在过去的三年时间里,缅北地区发生了巨大的改变,随着教育的逐渐推广,人们对扩充学识的渴望也逐渐明显起来。
海宁知道这是知识经济发展的基础。
但因为战事连绵的缘故,他们有贸然在这方面试水,只是简简单单地成立了几家动植物园。
彼得也跟着他来到了缅北,但他对小动物们不感兴趣,不管是黑白还是彩色的熊猫,在他眼里都是不可理喻的,除非把那个熊字给拿掉。
猫在仓储设施当中是有着至关重要的地位的,以至于有些银行在过年准备礼品的时候,都会专门把猫留在地盘上看家护院。
彼得作为一个狂热的军事爱好者,自然知道储存军粮的地方也离不开猫咪。
于是当海宁决定在世界范围内寻找合用的猫咪之时,彼得就成为了一个好帮手。
同时,他也对缅北地区修建了这些碉堡、棱堡非常感兴趣。
棱堡是欧洲历史上常见的防御建筑,因此彼得并没有太过在意,反而是那种被称为“碉”的防御性建筑更引起了他的关注。
海宁没有去理他,他有很多小动物没有搜集到。
之前提到的彩色熊猫实际上是产于四川的小熊猫,当地也有人叫他九节狼。
这种动物的外形和浣熊差不多,以至于后来经常有人弄错。
不过他看上去更加灵动一些,甚至要比憨厚的大熊猫更招人喜欢。
只是这种动物可能不喜欢在热带平原活动,许多其他的动物也都是如此。
所以海宁构画当中的动物园,就不得不在不同的温度带设置不同的分园——这并不意味着他的动植物园需要在南北方向上排成一串,因为他可以通过山区海拔的巨大差异,来将不同的温度带凑在一个地方——而宁远那个在川滇交界处的山区就成为了不可错过的选择之一。
已经在云南站稳脚跟,并取得了不错进步的周德会,荣幸地成为了这一事物的经办人之一。
海宁之所以没有亲自去,是因为他回来的目的原本也不是为了学术方面的斗争。
东吁王朝灭亡之后,局势并没有像普通百姓期望的那样恢复平静。雍籍牙的迅速崛起,以及他对北方民族和旧朝农奴的宽和政策,迅速地给他迎来了无数的支持者。
现在,虽然他比历史上晚行动好几个月,但因为木梳村没有像历史上那样被包围,所以他的反击只会因为海宁的帮助而变得更加犀利。
年初的时候,雍籍牙的军队就已经控制了牟河到亲敦江下游的广大地区,如此快速地崛起,自然是震动了整个缅甸。
他的军队士气更加高涨。特别是当他发布文告,号召所有的缅族人起来反抗孟族并解放自己的国家时,缅族的农奴和地方封建主,甚至东吁王朝的旧臣和农奴组成的旧军队,都纷纷归向木疏投诚并加入了雍籍牙的队伍。
于是,雍籍牙就成了缅族的领袖,木疏则成了抗击孟族统治的中心。
有了这样的成就和地位,雍籍牙自然就想着做些什么,将之稳稳的确定下来。因此建国称帝,立储定都就成为了他接下来的选择。
为此,他还专门给自己准备了一个名字,叫做“阿朗帕雅”,意思是即将成为佛的大王。
这在原本的历史上是1753年6月发生的事情。
但现在缅北地区的局势已经发生了巨大的改变。海宁的出现,以及他深不可测的实力和躲在幕后的控制方式,都让雍籍牙颇为忌惮,因此他迟迟没有做出这方面的决断。
长期的犹豫不决,自然导致了内部的意见分裂,有的人甚至干脆揭露了他的本质,说他只不过是替海宁争夺王位的先锋而已。
这种说法当然是不符合他野心的,但他也是不敢反驳的。
见到他连这个立场都不敢明确,越来越多的人都开始宣示下海营效忠。这当然也是他不愿意看到的。
而且,这也让他逐渐意识到,他和海宁之间的矛盾,已经到了不可调和的地步。
所以,当他得知海宁回返缅北之后,立刻从前线返回缅北老巢,当然他仍然不敢主动发难,只是想试探一下海宁的底线。
12月11号,雍籍牙在刚刚建立的缅北动物园觐见海宁。
双方见面之后,雍籍牙先是大礼参拜,而后口称:“卑贱之民叩见整个缅甸的君主!”
当时彼得大公也在场,因而有人将雍籍牙的话翻译给了他听。这在后世自然是颇为忌讳的一种行为,但在当时由于彼得和海军的关系极为融洽,因此也没有人太过在意。
反倒是彼得那边,因为是头一次听说海宁被称为君主,所以格外的注意了一些。在他和俄国贵族的认识里,海宁的身份仍然是一个雇佣兵首领,虽然他很精通商贸之道,也有一些浓厚的领地意识,但距离君主这个词汇好像还很远。
果然海宁并没有理会雍籍牙的意思。
即便对方后来又喊了两遍,他也仍然在逗弄面前的小熊猫。
缅北动物园建立在一片连绵的山区当中,周围的温度并不高,比较适合这类高原动物的生存。
不过最近周围正在开采石材,火药爆破的声音连续不断,这些胆小的动物难免就会受到惊吓,所以海宁会时常前来探望它们。
从这个接受觐见的地点来看,他也没对雍籍牙有什么格外的重视。
反倒是雍籍牙,一开始就把事情弄得隆重了不少。
这甚至让许多人都有些不解起来。
但海宁自打回来以后就没有放松过对他的关注。他现在所面对的局面,海宁也是一清二楚。
因此他的这番作派,并没有超过海宁的预料。甚至海宁早早的就得到了消息。
但他不准备有任何多余的表现。
他还需要这家伙给自己充当炮灰。
所以,他知道自己要表现的像一个隐士一般,用那种对权力的不屑一顾,继续怂恿这个家伙在扩张版图上的野心。
于是,在雍籍牙偷偷抬起的视野里,海宁用一种不耐烦的神情缓缓的站起身来,手上还抱着一只小熊猫,脸上则充满了疑惑和不解。
“我虽然给你们带来了财富和声望,但还不足以成为整个缅甸的君主。我是个汉人,虽然有着蒙古和塔吉克的血统,但这些地方离你们都远,怎么想都应该是无缘成为你们君主的。”
说着,他放下小熊猫,缓缓的走到雍籍牙身边,把他从他服务的状态服务了起来。那只小熊猫很好奇的围着对方转了两圈,但很快又吓得跑开了。
雍籍牙看着小熊猫跑开的身影,忽然向海宁笑了一笑。喜欢小动物的人都是充满仁爱的,这样的人并不擅长杀伐果断的事情。
海宁虽然聚拢了大笔的势力,但却是通过合作的方式来完成的。雍籍牙之前就不止一次的想过,如果他有海宁的这些手段,恐怕早就会自立为王,四处征伐,哪里会匀出好处来给那些蠢货们。
如今想来,海宁恐怕确实对我缅甸的君主之位毫无兴趣。这是他此次前来非得要弄一个明确的回复不可,否则他将无法安心,也将无法安众将士之心。
因此,他虽然心里有了数,但嘴上仍然是在试探。
“盟主此言差矣,以您的威望,整个缅甸都不会有人反对。而且我受您的委托已经向南征服了大片土地,如今我们已经可以和孟族人一较长短了。而且,汉家有这样一句话,叫做蛇无头不行,如今我们地盘也大了,如果没有一位威望素著的首领,恐怕不利于接下来继续招揽……”
“那就你来做!”海宁干脆丢出了这样一句话。
他的心情是如此的不耐,语气又是如此的果断,直接把雍籍牙给震惊的面如土色。
他有些没有反应过来,因此忙问道:“盟主,您说什么?”
“我说你来做。”海宁却像是经过深思熟虑一般的说道,“联盟里不光是有本地的土司,还有很多国王,比如阿豪姆王国。既然如此,那么多出一两个的话也是不要紧的。”
这句话风轻云淡,一下子就让旁边的彼得大笑起来。
别人十分看重的君主之位,原来在这位雇佣兵首领眼里不过就是一个普通的位子而已。
不过,欧洲中世纪的那些雇佣兵首领们,不就是这样在不同的封建主的夹缝里闪转腾挪的吗?
这好像才是雇佣兵该做的事情吧。
显然,那个东方的蛮族首领还不能体会此中的奥妙。他的脸上充满了难以掩饰的狂喜,就连彼得也能够看得出来,那家伙的面部之所以不断的在抽动,是因为他想极力的克制心情的流露,但无论怎么看,他脸上都在洋溢着喜悦,显然他的克制是失败的。
海宁已经不想去看那张扭曲的脸了。他直接告诉对方说:“我可以代表联盟承认你的国王地位,但你仍然需要按照联盟成员的标准遵守相关的约定。同时,如果你认为有必要的话,我也可以向清廷送上你的称臣表章。这样,你将取得更明显的大义名分。”
彼得在旁边补刀说:“俄国也可以给予你相同的待遇。”
但雍籍牙却坚决道:“我只需要盟主的认可就好,我永远是盟主的南面先锋。”
这话让海宁非常满意。
虽然他也知道,这家伙心中所想的,是自由自在的行动,而不是受不到大清的干涉,这样对他扩张领土才是有益的。
在缅甸的历史上,包括孟养在内的多个土司都曾经盛极一时。但孟养在200年前的迅速扩张,却受到了明廷的牵制,后来他们盛极而衰,才有了东吁王朝的崛起。
至于俄国,那是什么,他雍籍牙还不知道呢,就算知道了估计也不会在乎,毕竟双方离得太远了。
同样不在乎的还有海宁,不像清朝称臣对他来说也是有益处的,正如之前所叙述的那样。他也需要雍籍牙的野心向外膨胀。
他唯一担心的是自家地盘也会受到波及。因为在原本的历史上,1753年的时候,雍籍牙就曾经派兵北上,袭击了北部的多个土司。
而如今他也没有忘记类似的做法,只是他所袭击的,都是些联盟成员以外的山寨。
对于此,海宁也没有忘记叮嘱一句:“你的忠诚打动了我,我将出兵消灭你身后的隐患,帮助你全心全意的应对南面的敌人。”
雍籍牙当然猜不到海宁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所以他只是再次行了大礼,表示对海宁支持的隆重感谢。
海宁又一次温文尔雅的扶起他,并留他在这里用了膳食。
然而在他离开之后,海宁却突然叫来白山并吩咐说:“通知联盟的所有成员,准备修缮山寨、构筑棱堡。还有,那些当初没有加入我们的寨子,现在可以去把他们打下来了。”
白山问:“打下来的寨子也需要修缮吗?”
“没有矿的就不需要了。有些人的野心是拦不住的。他们早晚会打到这边来,甚至清缅战争也是不可避免的,我们恐怕得为他们留下足够的战场。”
白山的眼睛突然亮了起来:“那这些棱堡恐怕得修的艺术一些,以免他们为敌所用。”
海宁回头看了一眼,但却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叮嘱道:“只要技术上允许就行。雍籍牙的寿命没剩下几年了。他活着的时候,恐怕没人敢对我们做什么,但他的那些儿子一旦在他死后继位,恐怕……”
这些秘密的交谈并没有被彼得听到。而彼得似乎也对此没有多少兴趣。他的刚才似乎发现了海宁的另外一个重大秘密,以前总是有一些俄国贵族们会担心海宁会利用自己的地位谋夺沙皇的位置,但现在看来沙皇的位置对他来说根本不算什么。或许他在俄国可以扶植起一个和雍籍牙一样的君主。
想到这里,彼得不禁有些害怕起来。回想起海宁对他的照顾,这个傀儡一样的君主的人选似乎早就已经确定下来了。这让他多多少少有些害怕,甚至害怕到终于想起了自己那个身为女皇的姨妈的地步。
彼得和伊丽莎白女皇的关系其实并不好。在很长一段时间里,彼得都在担心自己的后世,将会取代自己成为稳固姨妈沙皇宝座的工具,那样的话他自己将会长期的失去存在价值,因此他即便是结婚了,也从来不和妻子一起睡,而他在某些方面并非是全无能力的,他的那些个情妇们便能很好的证明这一点。
但现在,对于自己的处境似乎已经有所觉悟的彼得,分外的想要回到圣彼得堡那温暖的被窝里,而不是到这里来参加什么军校学习。很显然那也是海宁控制他的一部分,只可惜就连他的姨妈也认为这些学习是有积极意义的。
然而彼得并不知道的是海宁已经根据历史的演进,确定了叶卡捷琳娜作为下一任傀儡的唯一人选。这虽然意味着彼得的猜测是正确的,但人选的错误却完全可以抹杀他所有的正确。
要不是彼得对环球集团并非全无贡献,比如他和普鲁士国王腓特烈的良好关系,以及在腓特烈面前不断为环球集团说好话的行为,都让高管们对他赞赏有加。由于行人还准备以他为依托,把环球集团和普鲁士之间的关系也推向一个崭新的台阶。
只可惜他们之前已经承诺过像伊丽莎白女皇,借出一支两万人的精锐军团,而且为期十年之久,那已经囊括了七年战争当中的绝大部分。而且在那场战争当中,普鲁士是站在俄国队里面的,这让他们和普鲁士之间的关系并没有太多发展的空间。所以那些想要在这方面推陈出新的人们,恐怕要不得不花费一大把的时间了。
而在这些时间当中,海宁能够在缅北地区做的事情就多的数不胜数了。他甚至准备将自己的婚事也一并处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