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国的宫廷一向是波谲云诡的,即便是国王的情妇,也需要时刻面对这样那样的威胁。
蓬帕杜夫人最近就很苦恼,随着她野心的逐渐膨胀,并不断插手这样那样的国家事务,很多人开始倾向于将他赶出法国宫廷。
有一些人在这方面的努力已经宣告失败,但仍有一些人准备继续发掘他们在工作方面的聪明才智。说起来这个过程对于很多人来说都是很熟悉的,由于受到国王的宠溺,所以很多正直大臣的劝谏都遭到了国王的无视,这让其他人意识到,只有让国王意识到这位夫人的险恶之处,才能从根本上动摇她的地位。
因此,一条对于蓬帕杜夫人来说,毫无疑问属于栽赃诬陷或者挑拨离间的计谋就这样诞生了。计谋的具体内容原本不值一哂,但自从海宁和他的环球集团与法兰西之间的谈判旷日持久而多无进展之后,那些试图捍卫法国宫廷秩序的人,忽然也意识到了他们计谋的一个薄弱之处。
如果要陷害蓬帕杜夫人的话,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或许和以前一样,无法动摇她在国王心中的位置。但如果结合国王现在最关心的谈判问题,那么事情的进展,或许这将会出人意料的顺利。
本着这样的逻辑,一个神秘的人物来到了舒瓦瑟尔的家里,准备和他共同细化一下这方面的谋算。
在这位神秘人物所代表的组织看来,舒瓦瑟尔这位在去年,也就是1751年,曾经公开反对过蓬帕杜夫人的法国中将,毫无疑问是非常值得信赖的。
而且他本身的素养也很不错。
他曾经参加过奥地利王位继承战争,1741年的时候,参与进军波西米亚,期间以勇敢而闻名军中。1744年他又参加了德廷根战役,因为对法国士兵散漫的纪律而感到震惊和悲哀,所以他立志进行军事改革。本着这样的想法,他向权力中心开始了前进的脚步,战争结束之后,他进入了国王路易十五周围的贵族集团。出人意料的是,包括国王在内的许多人似乎都对他的机智和聪明感到震惊,因此他脱颖而出,并迅速的爬到了中将的高位。
而且他的个人情感经历也非常顺遂,同样是在1751年的时候,31岁的他迎娶了一位富有的女继承人,而让他本人也变得更加富有。
综合来看,这是一个个人能力非常值得培养的年轻后辈。
而且,在他所有的人生进程当中,唯一给他造成巨大阻碍的就是他们的共同敌人,蓬帕杜夫人。
在这种情况之下,无论是谁恐怕都会认为他是这个计划最为合适的执行者之一。
而这位舒瓦瑟尔先生,显然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定位,因此在见到这位神秘人物之后,他不但挥退了周围侍奉的下人,还将对方带进了书房之中的一间密室里进行秘密交谈。
“我们现在的处境非常被动。”神秘人物说,“想要扳倒蓬帕杜夫人的话,就必须让他成为反对环球集团的核心人物之一。因此我们希望有人能够在她面前,将环球集团描述成一股完全可以威胁到她奢靡生活的势力。这样他才会主动在国王面前诽谤环球集团。而我们则可以趁机站到环球集团那一边去,并基于国王足够的谅解和支持。这样一来,法国宫廷的格局都将会发生巨大的变化。而你所一直希望进行的军事改革,也将可以在环球集团的支持之下迅速的开展。相信您已经看到了这其中的好处。”
“是的,我已经看到了。”舒瓦瑟尔先生是应了对方一声,然后才又紧张的说道,“可是我们根本没有合适的人选去蓬帕杜夫人那里进行游说。”
“这确实是我们亟待解决的问题,去年,我们有很多人都在明面上反对过蓬帕杜夫人。所以她知道究竟有什么人可能会对他不利,在过去的一年时间里,她不但收回了原本就微不足道的所谓信任,而且还针对我们的朋友展开了一系列的报复。我相信您对这些事情是有所耳闻的。”
舒瓦瑟尔的右手微不可查的颤抖了一下,他何止是有所耳闻呀,他还亲身经历了其中不少的事情。但他没有明说,这不光是为了他的面子,还是为了一些可以称之为里子的事情。
因此,那位神秘人物只听他用钢材相同的语气陈述道:“我确实听说了不少,但正因为如此我才找不到合适的人选,因为不光我们的朋友遭到了打击,就连他们的亲属,也同样不可能再得到信任。我的朋友圈子里,已经没有多少可以走到那位夫人身边去了。”
“那么我们接下来就来处理这个问题好了。虽然时间紧迫,但我们也得保证计划的周全。”
正是舒瓦瑟尔愿意听到的说辞。
一旦他们决意花费更多的时间去细化这些阴谋诡计,那么,负责执行的他就必然会得到更多的时间去喘口气。
于是,他一面假装答应了对方的请求,并在随后恭敬的送对方离开,一面立刻派人找到了所有能够信得过的人,准备和她们一起商量接下来的对策。
舒瓦瑟尔有两个弟弟,而且都很有名,不过现在的职务都还不高,在见识上也未必就有超得过他的地方。不过他还有一个侄女,与他之前当着那位神秘人物的面所进行的论述,不同的是他的这位侄女是可以接触到蓬帕杜夫人的。
这样紧要的关系,对于一位老练的政治家来说,是当然不可能轻易拿出去炫耀的。
再加上其他的一些朋友共同努力,一条甄宓的计策完全可以在他的住处被编织出来。
事实也很快证明了这一点。
在当天夜里进行的秘密商讨当中,舒瓦瑟尔的一位朋友就提出:“任何在蓬帕杜夫人面前所进的谗言,都存在着被直接识破的风险。因为那位夫人已经很理智的探透了国王的需求,同时他也知道国王对她来说意味着什么。因此即便遭受一些委屈,他也不一定会在国王那里诽谤环球集团。那位神秘人物的计划,从一开始就有可能是错的。”
这个观点深深地触动了舒瓦瑟尔。
这让他意识到那群老蠢货们可能根本就不是蓬帕杜夫人的对手。
话说在过去的一年里,自从他反对过蓬帕杜夫人之后,对方的打击报复就一直没有停止过。无论是他还是周围的那些同僚,此时都深深的惧怕着那个可以在国王枕头边上乱吹风的家伙。
虽然也有人在谋划着反抗,但不是没有人在计划着妥协。何况这些反抗者的图谋实在是太过幼稚,连一些低级的错误都能犯下,显然他们还不太清楚法国宫廷之中男人与女人之间的关系。
和这样的一群人合作是不会成功的。
所以舒瓦瑟尔已经意识到他必须转变思路。
可是,转变思路同样有着巨大的困难。
那位神秘人物的背后势力肯定不是他能够得罪的,如果知道他想耍花招的话,说不定就会想什么法子把它给彻底除掉,以免自己的身份和计划暴露。
而且更要命的是,蓬帕杜夫人根本就没有相信自己的理由,就算现在他想见风使舵,对方也完全可以用一条结实的海岸线来迎接自己,让他这条还没有在法国官僚主义大海上遨游多久的舰船直接搁浅。
搁浅的风险,虽然他并不是承受不起。但就这样放弃自己的大好人生,同样也放弃自己改革法**事制度的理想,那未免也太过让人无法甘心了。
既然无法甘心,那么他就只剩下一条路可选,那就是用同样的方法来越过面前的这两座大山。
所以,他很快对他的朋友们说道:“唉,我就知道这是一群不可靠的人。可我现在又能有什么办法呢,他们已经找上门来,如果我不照做的话,说不定都会有生命危险。那是一群已经走上极端道路的亡命之徒,即便是向国王倾诉我所遭受的威胁,恐怕国王也没有足够的力量,从他们无处不在的阴谋当中将我保护下来。”
在场的所有人都知道法国国王究竟是个什么东西,他名义上是一国之主,但实际上有很多地方都不是他的权利能够渗透到的。
所以舒瓦瑟尔这番诉苦也并非是没有道理的。
但其实他们都不知道的是,他们的这位老朋友是故意提到国王陛下的,因为顺着这条线儿只稍微一思考的话,他们就会发现另外一个更好的选择,那就是刚才还在阴谋算计的目标,蓬帕杜夫人。
果然,很快就有人想到了跨越那两座大山的方法。
这个方法也非常简单,虽然谈不上屡试不爽,但历史上用过的人,也有很多成为了人们耳熟能详的名字。
这个方法就是:告密!
是的,只要把那个神秘人物的计划告诉蓬帕杜夫人,意识到危险的那位贵妇,肯定不会如同国王那样只做一些表面上的样子工程。她会肆无忌惮的发起最为凶狠的反扑,歇斯底里的消除他所怀疑的每一个对手。
那样的话,那群神秘的人物即便知道舒瓦瑟尔出卖了他们,也不会轻易选择来报复他,因为那样就意味着告诉彭帕杜夫人,她试图清剿的对手之中,仍然有人可以肆无忌惮的活动。
这种暴露自己的行为,当然会在最开始的时候就会被自己的理智阻拦下来,因为那有可能会引发新一轮的歇斯底里的寻仇。
女人向来都不是一种理智的动物,男人尤其不能以自己的逻辑去思考他们,所以,那些躲在幕后的黑手们一定会惧怕蓬帕杜夫人的凶狠报复。
而得到情报的那位贵妇自然也会非常感激给他提供情报的人,这样一来,舒瓦瑟尔也就不需要担心无法赢得那位贵妇的欢心了。
就这样两座大山,只需要一招就可以巧妙的化解,而在场的人都不知道的是,在原本的历史上,这位舒瓦瑟尔就做过类似的事情。只不过那件事情和环球集团没有关系罢了。
不过,环球集团的出现,也恰恰给了舒瓦瑟尔一个更好的机会。
最开始发言的那位朋友说:“我也很讨厌那群威胁别人做事的家伙,虽然我也同样看不惯蓬帕杜夫人但。如果非要在两者之间进行选择的话,我情愿选择那位看上去人畜无害的贵妇。不过想要让这个选择更加符合我们的心意,恐怕有些事情还是要注意一下的,先前我们已经说到,那群神秘人物的计划根本不值一提,而且即便能够实现,后续也有很多的工作要做。国王不可能因为一两句话就让他最宠爱的女人离开自己。所以,我原本是准备了一个更好的计划的,比如说建议那些神秘人物们在谈判期间找出一笔巨大的花费来,这样夫人和国王就都会感到自己的生活受到了威胁。但如今我们竟然转变了思路,这个计划就不妨事先告知蓬帕杜夫人,然后,当谈判进程当中流露出来的这些消息传到夫人耳中之后,他自然就会相信我们所说的话都是事实。这样我们想要的信任就拿到手了。”
不得不说的是,虽然出卖队友有一万种方式,但有些时候确实应该在计划的过程当中精雕细琢一下具体的措施。像舒瓦瑟尔的这位朋友那样,将这件事情设计的如此精妙,也算得上是人类阴谋史上的一次小小成就了。
虽然,其实有很多人都做过类似的事情,但一旦客观的威胁出现,即便蓬帕杜夫人看穿其中的猫腻,她也只能选择背水一战。
就这样,他们很快敲定了这个计划的大致方案,并由书法少儿的那位侄女,负责将他们为神秘人物所制定的那个小小策略传递到夫人耳中。
没有人留意到他们这群阴谋家们的行迹。即便是环球集团的那些机器仆人们此时也都在忙碌着自己的事情,除了谈判以外,他们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其中包括招揽法国的一些著名人物。
像伏尔泰、卢梭、孟德斯鸠这样成名已久的人物,虽然也一直吸引着他们的注意,但一些更富有活力的青年才俊,仿佛更能引起海宁的关注。
皮埃尔·弗朗索瓦是一个21岁的年轻人,他的父亲弗朗索瓦·迪多在1713年的时候开办了一家印刷店铺。
40年来他们经营着造纸、印刷、书籍出版等一系列的业务,这一店铺有着稳定的发展速度,只是距离顶级印刷商还有一段路要走。
但自从他们的国王路易十五和一个叫做海宁的人结盟之后,他们就从中看到了更多的发展潜力。
海宁领导的环球集团,拥有着一系列奇特的印刷技术。其中有很多都被用来印刷报纸。
从神秘的转轮排字架到后来的古登堡印刷机,都让皮埃尔觉得那是他们家最有力的竞争者,但也有可能成为他们最值得骄傲的合作伙伴。
为了掌握主动权,他的父亲老迪多,曾经试图联络过海宁派到法国来的使者。但因为使者当时正忙于拜访各位政要,而没能及时的接见他。
不过那位使者还是派人送来了礼物,一部他们精心印刷的百科全书。
比起狄德罗他们编撰的那一本,这部百科全书拥有更加庞杂的内容。而且它的印刷和装订也非常精致。
最要命的是,这部百科全书拥有多幅精美的图画,显然在雕版和着色的时候花费了一番功夫。
根据对方的介绍,这些图画当中有很大一部分都是用彩色套印技术印刷的,能够更加生动鲜明的反映被描述的事物,想来这一定是狄德罗等人意图达到的效果,但可惜的是法国境内目前还没有印刷商可以做到相同的精美程度。
不过既然那位使者派人送来的礼物,那么他们迪多家族就可以勉强算是在对方那里挂上号的。
果然,就在昨天,那位叫做长空的使者派人送了信来,说今天会特地来拜访迪多家。
老迪多兴奋异常,连夜带着儿子们把家里收拾了一遍。
而今天早上,他们就见到了一张长髯飘飘的东方面孔。
皮埃尔知道,这就是那位环球集团派驻在法国的使者,因此立刻将他请进了房里来,双方寒暄问候一番之后便进入了实质性的会谈。
长空为他们带来了一个简单的合作项目。
那就是已经在欧洲引起轰动的报纸。
对于欧洲人来说,报纸并不是什么新鲜玩意儿,但发生在北美的事情,能够在几天之内就传到他们眼皮子底下,这证明这份报纸成功的缘由已经不在报纸本身了。
老迪多也知道,若是没有这种神奇的通信手段,他们的报纸是不可能与对方的相提并论的。
但是让人意想不到的是:长空愿意授权给他们使用这些飞速传播的消息,这样迪多家的报纸也可以达到相同的效果。
不过,长空提出了一个尖刻的条件,那就是由他们出资收购迪多商铺45%的股份,同时,迪多家的三个男丁当中,至少要有两个供职于环球集团。
这种类似卖身求荣的条件,让人在感情上多少无法接受。
但为了那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通信手段,老迪多最终还是同意了长空的要求。
为了表达合作的诚意,长空还向迪多家族提供了他们的一系列造纸和印刷技术。
由此,环球集团在法国这边也拥有了强大的合作商。
不久之后,《环球观察》、《迪多要闻》、以及法王路易十五亲自赞助的《巴黎综合快讯》,相继在法国境内销售起来。
巧合的是,他们的第一篇报道也和科学研究有关——法国博物学家布封出版的《自然史》,在海宁的授意之下,被这些媒体机构狠狠地吹捧了一把。
之前,布封的这部作品遭到了一些保守人士的批评。
这些人认为其中的一些观点,违背了上帝创造人间的某些传统认识。
这一局面显然和海宁鲫鱼打破了某些臂力息息相关。因此海宁才选择以指桑骂槐的姿态予以了回应。
不过他没想到的是,这一番追捧却让布封的作品在欧洲范围内广受欢迎。
尤其是在海宁活跃的俄国,那些喜欢谈论孟德斯鸠的贵族们,在这个月里陡然改换了兴趣方向。
就连叶卡捷琳娜也研究起了可爱的小动物们。
当然她也很清楚,海宁才是最值得他研究的那个小动物,在过去的两个多月里,他和海宁的生意迅速地扩张。
虽然有大把的利润被重新投入到这些产业当中去,但她仍然获得了5000多卢布的盈余。
这已经是本钱的三分之一了。
在俄国境内,从来没有谁的买卖,可以不靠掠夺与强权,就拥有这样的回报率,哪怕是女皇也不行。
因此女皇直接拿出了一笔10万卢布的巨款,追加在了她和海宁的合作当中。
海宁却在这个时候耍出了缅北的那一套,让这些想要投资的贵族们在他的事业当中自行选择,而他本人并不会给予过多的指导。
甚至它还开放了许多金融投资的门经,那些曾经被他拒之门外的人,也逐渐找到了诸如股票买卖一类的参与途径。
圣彼得堡和莫斯科也由此掀起了一波抢购股票的风潮。
那些最初就与他合作的贵族们,比如叶卡捷琳娜,已经被海宁正式告知,将会在未来的两个月里收到一大笔股票溢价带来的红利。
这让叶卡捷琳娜心中的安全感也逐渐爆棚起来。
因此,她最近更加频繁和主动的出入海宁的住处。
然而讽刺的是,海宁的心思却仿佛不在她身上。反而是她的丈夫彼得更能讨海宁的欢心。
叶卡捷琳娜时常都能够见到他们两人出双入对——这个词用在他们身上,如今已经毫无违和之处了。而且他们不光打猎的时候待在一起,用餐的时候待在一起,就连舞会的时候也待在一起。
成熟之前所说的那样,彼得对音乐方面的痴迷,一直饱受叶卡捷琳娜的诟病。但海宁在这一点上显然没有站到叶卡捷琳娜娜一边去。
而且让这位女大公越发担忧和不满的是,海宁给予了彼得很高的评价,并且还和他一起练习了小提琴。
著名的吟游歌手,女皇的情人拉祖莫夫斯基作为他们乐队的重要一员,也经常会跟她们一起演出。每当舞会到来的时候,就是他们三个最为疯狂的时刻。
听说海宁还为此专门“编写”了一首曲子,以纪念他们为音乐的美好而共同奉献出的这段时光,这首曲子的名字叫做:《友谊地久天长》。
这已经不是海宁第一次在非传统的文抄公领域施展自己文抄公的技能了。而且就现在的情况来说,相同的操作方式在以后恐怕还会更加频繁的出现。
尤其是在她们的表演已经得到俄国贵族和民众认可的情况之下,他的作品即便在人们看来非常陌生,而且和已知的风格格格不入,但仍然会被认为是值得人们认真揣摩的经典乐谱,至少拉祖莫夫斯基这位专业人士也是给予了极高的评价。
虽然这评价显得很客套,但总比某些人的讽刺的那位好。
与之截然相反的是,彼得的总管乔戈洛科夫,却因为自己的“创作天赋”,而不得不躲在壁炉附近,仔细而艰苦地思索着更加满意的诗句。
他恐怕永远都不会知道,这是萨尔蒂科夫的小小恶作剧。
自从知道这家伙竟然对叶卡捷琳娜有意之后,萨尔蒂科夫就开始着手收拾他了。不过这小伙子还算机灵,没有贸然出手,而是不断称赞对方的诗句优美,借机不断的要求他写出更好的诗句来。
称赞让乔戈洛科夫飘飘欲仙,央求则直接让他欲罢不能。
所以他正费尽心机地满足萨尔蒂科夫的要求,似乎他真的能够成为俄国诗坛一颗闪亮的老星星。
根据海宁收到的历史资料,这位蹩脚诗人将会在明年左右一命呜呼!
有推测认为,可能是他对叶卡捷琳娜的追求触怒了某些人。而下手的人极有可能是萨尔蒂科夫。
而且这一切也极有可能得到了女皇的默许,甚至,萨尔蒂科夫很有可能还通过这次机会,完成了与叶卡捷琳娜的交易。
但叶卡捷琳娜没有想到的是:对这位蹩脚诗人出手的,如今已经不仅仅是萨尔蒂科夫了。
海宁最近这几天的生活逐渐变得宁静下来,各方面旧有的事物都已经被井井有条的部署了下去,与此同时也没有什么新鲜的突发情况值得他去特别关注,所以他的生活也终于有了几分旅游的样子。
只可惜,木馨并没有和他一同前来俄国,这让他的生活显得多少孤寂了一些。而且已经在耿马吐司等多个地方食髓之味的他,也已经在经受着内心的某些考验和煎熬。
不过,由于各种兴趣爱好的护佑,他多多少少的还可以让自己的头脑保持清爽。尤其是在夏天到来之后,气候谈不上降雨,分配的俄国成为了他观测天文的绝佳基地。
这本是他旅游途中最爱做的事情之一,在早几个月的时候,他甚至还定下了收来法国著名天文学家梅西耶的想法。不过,这一想法到现在也没有得到落实。
说起来,相对于法国的人才来说,俄国这边的人才就显得有些凋敝不堪。本时代,除了著名的罗蒙诺索夫这位俄罗斯科学之父以外,似乎就没有多少人能够拿得出手。
当然那现在女皇金钱感召之下前来俄国工作的学者,也够海宁忙活一阵子的了。因为这其中颇有几个闪闪发光的名字,比如瑞士数学家欧拉。
也就是在这个六月的时候,欧拉和海宁互相进入了彼此的视野,前者注意到后者是因为各种爆开对科学事务的报道,而后者留意到前者是因为对方将这些报刊视为了发布学术著作的绝佳平台。
就这样双方曾经在有意无意之间偶遇了对方,并且进行了一次简短而富有深意的会谈。
欧拉在俄国最为痛苦的地方就是通讯不变,俄国虽然也勉强算是欧洲国家,但它距离核心的那些地方显得太过遥远,所以欧拉每次想和同行们进行交流的时候都显得非常困难。
但报纸的刊行很好的解决了这一点,如果报刊可以登载他的学术,那么整个欧洲都可以看到他的成就。这不但既解决了对外寄信的缓慢问题,还极大的丰富了学术交流的手中,所以欧拉对海宁在这方面的贡献是十分赞赏的。
不过这其中还存在着另外一个问题,手中的变多意味着会有很多人给欧拉写信,但把信送到俄国来,同样会面临着巨大延时的问题,所以欧拉希望能够借助海宁畅通的通讯系统来为他们提供交流。
但海宁只有3000个仆人,散布在欧洲的更只是其中的一小部分而已,他们还有着许多使命需要完成,根本不可能随时随地的传递欧拉和他们朋友之间的信件。
好在,北方同盟的建立,极大的丰富了水上交通的便利,飞剪船的出现也意味着西北欧各国之间的通讯可以用更短的时间来实现。这是刚刚运营起来的通讯链路,难免面临着成本高昂的问题,欧拉即便能够接受这种虽然比平时更快,但比起海宁的通讯系统来说,显然要慢上太多的方式,他也不见得能够承担得起高昂的通讯费用。
不过这并非是一件无法解决的问题,已经逐渐融入到欧洲贵族生活当中的海宁,当然知道赞助科学家们是许多贵族们都会去做的事情。
这对他们来说或许只是一种毋庸置疑的行为。甚至有人为了满足虚荣而相互攀比,但对于科学家们的研究来说,却是在事实上一定程度但却并毫无疑问的加速了科学研究的进度。
所以,为了缩短学者们交流的时间,海宁决心为他们赞助一笔费用。甚至他还试图将一些即将举办的演奏会的门票收入挪到这方面来。
有意思的是,原先对他的这种做法颇有微词的彼得在,听说这次是对科学家们进行赞助之后,竟然也毫不吝惜的慷慨了一回。甚至他还专门掏出了自己刚刚得到的一笔分红,声称自己愿意为这一事业提供额外的帮助。
而且,考虑到他和海宁以及拉祖莫夫斯基根本没有足够的精力去关注这方面的事情,他提议由各自的心腹负责具体事物的运营,这在欧洲宫廷当中自然是十分常见的事情。
海宁这个原本出来旅游的家伙,自然也不准备在这方面浪费时间,所以果断的予以了同意。
就这样,彼得的总管乔戈洛科夫和拉祖莫夫斯基的一位侍从,就获得了和黄莺一起管理这笔慈善费用的权限。
事情进展到这里,看似是非常美好的。而且为了丰富这笔慈善费用,彼得还重新调整了他们演奏会的举办频率和举办地点,除了在圣彼得堡以外,他们不但会前往莫斯科举办同样的程惠,还受到奥地利王室的邀请,准备到维也纳去演出。
作为欧洲音乐的天堂,任何音乐的从业人员,哪怕是拉祖莫夫斯基这样老成持重的人物,在听说可以到维也纳去进行演奏的时候也激动的无法明说。
至于更加躁动的彼得,那巴不得立刻就起身前往那里。不过由于需要时间去准备这方面的事情,所以他们的演出恐怕得等到深秋时分才能够如期举行。
当然这只是给他们三个提供了更加充分的准备时间。
而在这准备时间当中最为郁闷的人,当然是之前就已经郁闷过一回的叶卡捷琳娜了。而且因为有上次的经验,周围的一些仆从们也敏锐的观察到了这位女大公的窘境。
乔戈洛科夫就很快意识到了这一点。
在正牌丈夫彼得不在,预备疫情人,海宁也迟迟没有进展的情况之下,女大公的孤独显然是他动手的绝佳机会。
因此他更加殷勤的前往叶卡捷林娜的住处,希望用他所谓的真诚来打动对方。这当然很快的进入了萨尔蒂科夫,他将这件事情婉转的告诉了彼得,并暗示彼得应该向女皇报告。
但正在进行训练的彼得根本无心此事,他只是命令自己的另外一名侍从,列夫-纳雷什金去和萨尔蒂科夫商量这件事情。两人都同意,应该采取积极果断的措施预防那只老狐狸的阴谋,于是他们相约同时进攻,希望能够得到女皇的支持。
但就在他们采取行动的前一刻,乔戈洛科夫又一次主动找到了叶卡捷琳娜,他老迈的双手给对方送上了一支鲜艳的玫瑰,并用不知道哪里学来的俏皮话在吕电工面前卖弄起来。
纳雷什金很快在几位女仆的通风报信之下了解到了这边的情况,他认为原有的计划可能已经无法行通,因此立刻与萨尔蒂克夫兵分两路,后者仍然进攻去觐见女皇,而他则只身前往叶卡捷琳娜的住处,阻止任何不愉快的事情发生,哪怕是用制造不愉快的方式。
这是一位出身高贵,而且风趣幽默的年轻人,他长得并不怎么帅气,却拥有另一双似乎能够洞穿世事的蓝色眼睛。
他来到女大公和那位管家中间,笑嘻嘻的说:“您的花束真是充满了活力,让我想起了远道而来的海宁。他给女大公带来了无尽的欢喜。我建议您应该像他一样,送些更精致更昂贵的礼物来。”
他知道对方虽然同样具有贵族身份,但论起财力来,肯定无法与环球集团相提并论。这么说自然是希望对方能够知难而退,可乔哥洛科夫却仿佛找到了问题的症结那样。
他看了看叶卡捷琳娜的表情,忽然咬着牙关离开了。
叶卡捷琳娜对他烦得不行,但以他女人的身份,即便进行喝止,也无法将这个家伙撵走。所以纳雷什金的这些话语确实带给了他巨大的帮助。即便在言谈举止之间,她成为了一个喜好钱财的庸俗女人,她也没有太在意这一点。
可是他们都没有想到的是,离开这里的乔戈洛科夫却意外的给海宁知道了一桩麻烦。
海宁面对的麻烦,其实在这个平静的六月正在逐渐增多,除了召见还没有发酵的内忧之外,他还面对着一些外患。
比如,某些来自英国人的愤怒。
狠狠地把刚送来的报纸摔在地上,英国国王乔治二世怒不可遏的对他的首相说:“这些人,竟然把爪子伸到费城去了。那里是联合王国的殖民地,不是他俄国人的冻土。”
原来此时他刚刚看完环球集团关于富兰克林实验的报道,正因为对方摸进了他的领地而倍感愤怒。
首相亨利·佩尔汉姆很赞同国王的这番话。
但他也无可奈何。
由于消息的迟滞,他直到今天才通过其他国家发行的报纸得知,海宁的军队在入主马里兰的时候,原本是有可能与当地民兵发生激烈冲突的,但因为当地总督担心影响双方的谈判,所以采用强硬的姿态,阻止了民兵们的军事冒险。
只是由于消息未能及时的传达到所有参战民兵的手中,因此导致一些海军舰船的攻击行为没有得到及时制止。结果拥有更大火力的瀛洲等人,将那几艘胆敢向他们挑衅的船只付之一炬。
因为这件事情,瀛洲等人认为有必要在北美殖民地采取更加激进的措施。所以后来他们虽然同意了停战和谈之类的要求,但却果断的派遣了许多商人记者潜入北美腹地进行采访。富兰克林所受到的关注,只不过是在这种背景之下发生的一件小事而已。
而这些,甚至根本没有被海宁看在眼里——他控制那些报纸,只在一个微不可查的角落里,介绍了发现富兰克林这位传奇人才的背景。
但对于英国来讲,这种行为毫无疑问且实实在在地意味着危险。
而且,考虑到双方越发明显的实力差距,即便他们有所不满,恐怕也已经无能为力了。
诚如国王所担心的那样,俄国或者海宁,恐怕是真的有意与他们争夺北美殖民地了。
为此他们确实应该开展更加积极的防范措施。
与海宁的想法一致的是,英国佬虽然也在和环球集团积极的进行谈判,但他们也认为谈判并不是双方关系的终点。因为双方在许多领域都存在着实质性的利益冲突,所以,即便谈判取得了丰硕的成果,双方也不可避免的会爆发下一轮的冲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