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一前一后走在沿河边,裘甜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脑海里回想起两个嬷嬷虔诚合十的双手,自嘲一下,“我真是惊弓之鸟啊!”
“小姐!你说什么惊弓之鸟?”当归快步追上,“奴婢怎么听不懂?”
她摇了摇头,转移话题,“怎么……那么快从二楼下来了?”
“小姐,你可知道奴婢在二楼看到什么了吗?”
她再摇了摇头,“以后没有人的地方,你就不要尊称了。”当归一愣,这是她第一次感受到了裘甜给她的特殊权利,不敢置信反问:“这样真的可以吗?”
她从小就被叮嘱主子和奴才有着天壤之别,奴才就是用来伺候主子的,为主子当刀枪的,主子的命比自己命重要,主子的喜怒哀乐比任何人都重要,纵使主子让她去死,她都毫无怨言。
可如今,面对着特殊的权利,让她不知所措,甚至不敢接受。
她用难以理解的眼神看着裘甜,“小姐,奴……”
“嗯?”裘甜不悦蹙眉,当归下一秒急忙跪在地上,“小姐息怒,以后我不敢了。”
裘甜望着小心翼翼如同小狗讨人欢喜般的模样,心头难受的很,但是她知道一时半刻,她也没有办法彻底改掉她这个习惯,“嗯!”
“当归,你在二楼看到了什么?”她一把扶起了当归,当归眉头紧皱,脑海里回想起刚刚画面,脸色一沉,“幸好小姐你没看见,不然的话,三天三夜都吃不下饭。”
“那可是皇家戏台子,有什么奇奇怪怪的吗?”裘甜反倒不解,为何当归这般嫌弃,试探性问道:“你是看到了什么不该看到的东西?”
“嗯!”当归深吸一口气,靠在裘甜耳边说起了自己在二楼看到场景。
“卧槽!”裘甜惊讶地地看着她,“当真?”
当归点了点头,对天发誓:“我当归对天发誓,若是刚刚所说的话,有一句谎言,定然天打雷劈!”
裘甜按下当归发誓的手,假装恼怒地看了她一眼,“这种东西还需要发誓?我信你不就是了嘛?”
只不过她还是没藏住震惊的情绪。
她的印象中,大皇子在情情爱爱方面就毫无建树,可在床笫之事上颇有建树。
前两次她接二连三地撞破他的好事。就想他绝不可能玩得那么简单,现在竟然上演sm这种超前意识,就有点让她不得不怀疑大皇子骨子里就是个变态。
她在脑海里面细数了一下大大皇子的风流史:凉亭行事众人围观;荒废宫殿偷情;如今神明之上,赤膊肉绽,亵渎神明;那下一次会不会改变对象,寻求刺激?
对于大皇子此事,裘甜脑海里莫名其妙闪过姜潮野和三皇子的模样,心里偷乐道:看来他们危险了。
当归看着裘甜脸上露出一摸坏坏的笑意,不解地皱了皱眉,“小姐,既然裘嬷嬷和李嬷嬷不是内鬼,我们现在是去哪里?”
“去哪里啊?”裘甜皱了皱眉思忖了一下,扭头反问,“困吗?”
当归摇了摇头,脑海里有一次想起大皇子的事情,就觉得一阵难受,眉头紧皱。
“饿么?”
一抹低头看着肚子,正要说“不”的时候,她的肚子十分给力地发出了“咕噜”的投诉声,她拍了拍肚子,“你真不争气!”
“既然饿了,我们去小厨房吧!”裘甜拿定注意便个掉头往小厨房方向走去,殊不知恰巧三皇子在大树之后,侧头看了一眼裘甜,喃喃道:“好不容易捡回小命,现在倒是折腾起来,顽皮得很!”
忽然一阵暗风吹过,三皇子面前出现了一个单膝跪地的黑影,“属下见过殿下!”
三皇子收回留意裘甜的视线,温和地看着地上的影卫统领,“查到了吗?”
影卫统领点头应答,“查到了!”
“说吧!”
“这次刺杀是冲着裘甜而去,三皇子全然是被她连累了。”
顿然,三皇子眉头一挑,失声一笑,“嗯?”
影卫统领见状急忙继续说道:“裘甜当前风头太旺,所有人都眼红,但无一人敢做小动作,但唯独赵家气不过被这么一个小娃娃,差点断送了赵妃和赵二,便暗地里派宫里的眼线行动。”
“原来是赵老将军所为啊?”三皇子轻笑了一声,忽然温和的眼神瞬间变得凌厉,“顶风作案!赵家的气焰倒是涨了不少啊!”
“殿下,需要属下去做些什么?”影卫统领看着忽然一改现前温和的三皇子,试探性问道:“是否还之彼身?”
“身?”三皇子咀嚼着影卫统领的话,玩心四起,“影卫统领统领,你还是不太清楚我的做事方式啊!”
“属下知错!还请殿下明示!”影卫统领急忙喊了一声,三皇子忽然言笑晏晏道:“既然赵家气焰正胜是来自于赵小将军保家卫国建功立业,赵家众人更是仗着此关系而鸡犬升天,开始目中无人,不如断他一臂,如何?”
影卫统领身体一愣,抬头看着的脸上带着笑意的三皇子,“殿下,断赵家一臂的意思是将赵小将军……”他朝着三皇子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动作迅速而狠厉,眼神中充满了杀意。
“暗影统领,你这么快将赵家关键人物杀了,这场游戏就不好玩了。”三皇子忽然神秘莫测地仰头看了一眼天空,“既然赵家的荣誉来自于赵小将军,赵小将军的的荣誉来自于军功,什么能让一个将军彻底落败?”
“杀了?”
“此杀非我杀。”三皇子回头看着暗影统领,暗影统领眉头紧蹙,彻底蒙圈请求道:“还请殿下明示!”
三皇子皱了皱眉,看着有点愚笨的影卫统领,“断赵小将军的一臂,灭赵家威风,温水煮赵,待等反扑,名正言顺赶尽杀绝!”
“是!”影卫统领顿然抱拳领命,下一秒便消失在空气中,独留三皇子在此处。
三皇子慵懒地打了一个哈欠,这一群无意中被他在江湖某个信息情报中收编过来的影卫,好用是好用,但对领略他话中的意思还差了点意思。
此番刺杀,先不论是不是冲她而来,连累到他,就凭她愿意在他危难之际,英勇献身,为他挡刀,这份陌生恩情,足以护她在宫内周全,如今他欠着她的命,足以让他提前动用手中的力量,为她排雷布阵,还她一片安静。
小厨房:
裘甜和当归到了小厨房已经四更天了,天色已经昏昏变亮,而小厨房的灯光如白昼一般。两人还没听见破晓的第一声鸡鸣,反而听见了小厨房内“噼里啪啦”的烧柴声。
两人对视了一眼,蹑手蹑脚摸进了小厨房,并在紧闭双门上挖了一小个洞偷看里面情况。
然而两人却不想是小石子大半夜不睡,一边擦着眼泪一边烧着柴火,而许松则是不耐烦地训斥了一声,“你烧柴就烧柴,哭什么?”
“现在哭都不可以了嘛?”小石子吸了吸鼻子,将手中的木柴扔进炉灶中,“小姐好惨啊!走着进内廷吃苦,却横着出来,你叫我怎么不伤心。”
“得了吧!”许松看了一眼边上的计时水滴漏,急忙走到一旁的小锅上,拿着汤勺转了一圈,“这鲫鱼山药粥对身体伤口愈合有一定的奇效,味道也不错,届时你让人传上去,知道没?”
徐松将粥小心翼翼装了出来,语重心长叮嘱小石子,“要是小姐想吃什么,你就赶尽来跟我说,我会尽量在御膳房做好,送过来的。”
许松,一想到自己今日刚进宫就收到了裘甜受伤,生死未卜的消息,吓得他跑来求证却被拦在门外,若不是小石子跑来求他帮着做一些对伤口愈合有帮助的药膳,他都进不来小厨房。
想到此,他轻叹了一声,“知道没?”
“嗯!”小石子擦了眼角的泪水,而裘甜看着两人的模样,哭笑不得,索性推门而进,“你们在这里作什么好吃的?”
“我在外面就闻到味道了!”
“小姐——”两人惊愕地看着裘甜,裘甜冲着两人甜甜一笑,走到粥盆边,自顾自地装了一碗,一看一嗅,“唔……真香!”
她轻尝一口,身体禁不住一颤,舌头上的味蕾彻底被这鲜到爆炸鲫鱼山药粥给折服——粥香四溢,粥体绵润细滑,铁棍山药的甜糯可口与粥体混为一体、
偶然间,她勺到了一颗鱼丸,满脸兴奋地说道:“这鲫鱼鱼丸,是不是拆骨拔刺剁碎成肉泥,再加以胡椒、盐巴、陈皮作为辅料搅拌均匀,最后搓成指头大小(肉)团在粥中生滚,从而保持鱼丸的爽口与鲜味?”
“对,但有一处工序错了!”
许松毫不意外裘甜能说出大致的做法,“这胡椒、盐巴、陈皮不是剁碎搅拌在肉泥中,而是将这些东西温煮出味后,倒入肉泥中一同揉搓吸收,减少鱼丸的杂质感以及更好的隐藏了用料。”
“如来如此!”她认真端详这勺子中鱼丸,果真没有陈皮碎等杂质,“可这粥头的鲜甜,怎么做得?”
“有幸吃过小姐做过的一道菜,用骨架做汤头煮水,故而尝试一做,谁知道无心插柳柳成荫!”许松毫不掩饰自己吃过裘甜的菜品,也不掩饰自己就是学裘甜做的,“擅自用小姐的厨技,还请小姐见谅!”
裘甜不以为意摆了摆手,“不碍事!不碍事!”
“想不到这个鲫鱼骨熬汤煮粥竟然比直接放入一整条鲫鱼都要先甜可口,而且还省去吃到骨刺的烦恼,果然我没看错你。”
她十分自豪地说道,“我就说你不应该对不住这一等御厨的名号!”
“谢小姐夸奖!”许松不好意思地抱了抱拳,随后一幅欲言又止地的模样,裘甜见状,“许松,你是不是还有其他话想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