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迟恭,你个狗贼,快松手!”无能狂怒的李元吉气得血灌瞳仁,目光凶狠得似乎要生吃了尉迟恭。
“不松手又能咋滴!”
尉迟恭回以冷笑,那是丝毫不惧。
军中他就服两个人,第一就是李世民,就二个就是夏雨。
这李元吉地位再高,在他眼里也就是个屁。
齐王又如何?
不过是个副帅,而谁都知道,副职基本上就是摆设,有李世民在,李元吉能咬他鸟!?
众文武见尉迟恭控制了局面,纷纷松了口气。
“齐王殿下,莫要胡闹。”
“是啊,争论而矣,如何能动手?”
……
军中大多数都是李世民的人,哪轮到李元吉嚣张,一时间,或软或硬,纷纷来劝架。
夏雨初时被李元吉的凶相吓了一跳,差点要夺路而逃。
此时一见尉迟恭像捉小鸡似的按住了李元吉,不禁又洋洋得意起来:小样,你以为我还是刚来时好欺负吗?老子现在在军中也有势力!
“够了!”见得殿中一片混乱,李世民脸色阴沉,暴喝一声:“这是军前议事,谁敢放肆!”
“李元吉,你要一试军法吗?”
李元吉那个气啊,脸色都变成了猪肝一般,但他知道,别人不敢,李世民是真敢揍他。
从小到大,李世民管教他,就没含糊过。
“敬德,放手。”李世民看向尉迟恭。
尉迟恭略一迟疑,便放开了李元吉,但怕这货还不干休,还是拦在夏雨身前、半步不退。
李元吉得了自由,恶狠狠看着夏雨呼呼直喘粗气,但到底不敢再动手了。
“退下!”
李世民又板着脸、断喝了一声,李元吉虽然要憋到炸,但还是强忍怒气,退了下去。
众人这才轻松下来。
李世民转过头,没好气的瞪了夏雨一眼,他这军师和齐王好似天生冤家,就尿不到一个壶里。
“军师,军前大事,可开不得玩笑,你可有把握?”
别说李元吉不信了,他也不敢信啊,这要判断错误,以后以此用兵,是要用大事的!
夏雨当然有把握。
虽然这事听起来很魔幻,但这是历史啊,板上钉钉的事!
要知道,历史在很多时候,就是充满了无数的巧合、魔幻,这也正是其魅力之所在。
“殿下且放心,我愿立军令状!”
“其实,有些事说穿了,并不难理解。”
“首先,东部这十州,大多都是王世充去年才新收复的,根基并不稳,只是慑于其兵威才暂时臣伏。”
“其次,王世充为人刻薄寡恩,只信亲族,不善用人,下皆怨之。”
“我军目前连战连捷,打得王世充龟缩不出,这十州见之,必然动摇,不降又待何时?”
“其次,却是有些不为人道之事。”
“荥阳刺史魏陆,必是那郑氏之人。而郑氏与我大唐的关系,想必就不用我多说了。”
“前番破孟津城与河阳浮桥,就多奈其相助。”
“既然郑氏已经与王世充交恶,想必再让荥阳易帜,对郑氏来说,应该是不难选择。”
“军师所言有理。”
众人一听,纷纷点头,反正荥阳郑氏已经做了初一,摆明了是站大唐一边,那再做十五,也合情合理。
不过,这才是一州啊,还有九州呢?
“再说汴州,那刺史王要汉乃是魏陆至友兼亲家,只要魏陆一封书信,必倒戈来降。”
妙哉!众人眼睛一亮,这也很合理不是?
“其三是管州,其刺史杨庆乃旧隋宗室——”
“军师,”李世绩忍不住插嘴道:“这杨庆可是王世充的侄女婿,且委以重任,总不会也降了吧?”
“呵呵!”夏雨笑了:“侄女婿,好稀罕么!?自古成大事者,有几个会被儿女情长所累!?”
“杨庆此人,素来聪明,王世充非成大事者,其必心知肚明。”
“李将军信不信,只要我军一东进,其必先杀其妻,然后抢先奉上降表,归顺我军?”
众人听得倒吸口凉气:这杨庆这么狠?好歹也是结发夫妻啊!
见众人将信将疑,夏雨转头看向杜如晦:“杜大人,以杨庆的聪明,恐怕早和我军暗通款曲了吧?”
杜如晦一脸叹服道:“军师真神人也,的确如此。”
我去!
所有人都傻了眼:军师,你要不要这么神啊,这你都能算到!?
“至于那杞、夏、陈等七州吗——”
“诸位可曾记得,伪淆州刺史崔枢、大将张公谨曾在武德初年就降唐?”
“只不过,后来王世充东征,我大唐鞭长莫及,崔、张二人只能暂时易帜,归附伪郑。”
“但这二人,绝对仍是心向我大唐的。”
“杜大人,你那这二位的书信也不少吧?”
夏雨笑咪咪的又将目光看向了杜如晦。
杜如晦竖起大拇指,就一个‘服’字,感觉夏雨真的是比神棍还神,啥秘密都一清二楚。
“那就简单了。”
“那崔枢与总管七州的时德睿是至友,时德睿同样也是识时务之人,届时,只要我大军一东进,崔枢一封书信,时德睿必举七州来降。”
“所以,”夏雨很得意的一摊手:“打什么打?这十州唾手可得。”
众人面面相觑,听夏雨这抽丝剥茧般一分析,似乎真的很合情合理,一点都不魔幻了。
不由自主的,众人将诡异的目光看向李元吉。
李元吉顿时臊得满脸通红,知道自己又丢大人了,直恨不得立马找个地缝钻进去消失。
还是李世民可怜这货,轻咳一声,转移话题道:“军师之才,真是神鬼皆惊,孤服也!”
“那么,军师是想拿下这十州,先把窦建德挡在河北,等消灭了王世充再回头与其决战么?”
“不!”夏雨断然道:“这太费时费力了。我意是先灭窦建德,然后王世充绝望之下,必不战而降!”
众人闻言大惊,差点以为自己耳背!
李世民愕然道:“军师,窦建德挥军十万,而洛阳城下,我军只有六万,且还要围城,如何有兵力先对付窦建德?”
“正常情况下,当然是没有。”夏雨眼眸中寒光闪动:“所以,必须要将夏军引到预设战场。”
“我的计划是这样的。”
“东进攻取十州的同时,我军立即猛攻洛阳东北的回洛仓,这是洛阳这最主要的粮草来援。”
“洛阳城中有军民三十余万,日耗巨大。”
“一旦丢了回洛仓,我军只需围而不攻,要不了两月,洛阳城里就得吃土。”
“这样,不仅可以大大削弱郑军战力和抵抗意志,而且,也会迫使王世充拼命向窦建德求援。”
“而窦建德一旦心急,便会冒进,这便是咱们的机会。”
“届时,咱们让荥阳、管州、汴州三地给窦建德去信。”
“就说,他们降唐,只是迫于唐军淫威,不得矣而为之。今见夏王雄兵到来,不敢相抗,愿意礼送夏军过境,并提供粮草。只等夏军大败唐军,就会立即易帜归郑。”
“军师是要诱敌深入?可窦建德会信吗?”屈突通狐疑道。
“信,或者不信,都不重要。”夏雨摇摇头,笑道:“王世充覆亡在即,窦建德哪还有时间再去攻打这三地。”
“所以,即便怀疑魏陆等人首鼠两端,但只要这三州摆出闭关自守、坐观成败的模样,窦建德便会放心西进。”
“当然,出于安全考虑,窦建德会留些兵,监视这三州,掩护粮道。”
众人一听,会心而笑。
如今这年头,今天降唐、明天降郑的事例比比皆是,再加上夏军声势浩大,魏陆等人的首鼠两端,也就很符合时情。
窦建德八成会信,或者,也不得不信。
“那不知军师准备将夏军引到哪里决战?”柴绍很好奇。
“这里,虎牢关!”夏雨柳鞭一指沙盘上一处名闻天下的超级雄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