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琼见至巡盐御史府,便下得车来,与门前门子言说。
(这边是作者设定错误,今天从新看了原著,才发现原著林如海这个时候才官拜巡盐御史,前面与贾珠拜访林如海是错的,那个时候应该还在苏州,书友们就当作者而二设吧。虽然改也能改,就是动刀子有些大,好多章节要改。今晚肯定来不及了,如果书友们强烈要求,作者也可以更改。)
因前次来过,门子也认识贾琼,知是夫人娘家之人,便也未多问,接了拜帖便进去禀报。
不多时,却见林如海从内里走了出来。
贾琼忙上前几步,拱手行礼道:“侄儿贾琼,拜见林姑父。”
林如海如雅的面庞上带着淡淡忧伤,嘴角却仍旧扯起丝丝笑容,向前数步,托起贾琼,看着贾琼说道:“琼哥儿无需客套。”
说完又向周边看了看,见未见到贾珠,面上带着些疑惑,随即看向贾琼说道:“珠儿没来吗?”
听林如海这般言说,贾琼露出一丝苦笑,看向林如海叹了口气,停顿几息方说道:
“珠大哥月前去了,敬伯让我先来扬州给林姑父带封信,然后晚几天再前往金陵。”
林如海闻言,面色不由一滞,准备引领贾琼向内的动作也是停了下来,过了数息,方缓缓叹了口气,对着贾琼说道:
“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也许这就是珠儿的命吧。走,琼哥儿,你们随我进府吧。”
走进院内,院中树木枝繁叶茂,只是树枝上俱绑着白色绸布。见这般模样,贾琼不由一愣。
林如海见贾琼突然停下身形,不由回头,见其愣愣的看着树上的白布。
林如海身形一滞,不由悲从中来,泪水顺着面颊缓缓流下,愣了几息对着贾琼解释道:
“你兄弟数月前也早夭了,所以挂上这些白幡为其引路,你姑姑因伤心过度,一病不起,你切不可在其面前提起你这兄弟与你珠大哥,也免得其悲伤。”
见贾琼会意的点了点头,又看向贾琼身后的众人,略一思索便说道:
“琼哥儿,你随我前往书房吧,他们跟着邀月前往厢房,还是你们以往居住的院子。
不过那小院内还住着玉儿的西席老师,勿要吵着他了,他是早我一届的进士,只是因事被罢了官,其人多有真才实学。
你当多尊敬些他,明年你要科举,不妨在我处多留些时日,可以多向其请教。”
贾琼闻言,心中一愣,方反应过来,应该就是红楼梦开头所提的贾雨村了。
贾雨村这人按原著来说,是个刻薄寡恩的,一门心思的向上专营,却又不是个记恩的,能帮他时,你就是亲兄弟,是他爹。
帮不到他时,他便不再理你,若是能得利还会落井下石,踩着你肩膀向上爬。
心中无感,便也不想多说,也知晓林如海是好意,应了一声,随即对着身旁众人说道:
“蘅哥儿,你带着他们几个跟着紫鹃,与邀月姑娘前往别院。紫鹃在这边也住过十天半月,到了小院,有什么不明白的就问紫鹃吧。”
见众人跟随林如海小厮离开,贾琼也跟随林如海来到书房外。
“大学之道在明明德,在亲民,在止于至善。”
“大学之道在明明德,在亲民,在止于至善。”
书房外,贾琼先是听一中年男子读着大学,随后又听一稚子女童的声音,其也再复读着大学。
也未思索,贾琼就心中了然。
这中年男子的声音,应当便是方才林如海所说的贾雨村,而这女童的声音,应该就是林黛玉了。
走进房内,果然见林黛玉正端端正正的坐在中年男子的对面,纤细的小手勉强的捧着一本书,留下一个后脑勺给贾琼,黑顺的秀发被简单的挽了个髻。
贾雨村见林如海携带着贾琼走了进来,忙起身与林如海拱手行了个礼,随即说道:“东翁好。”
林如海见状,看向贾雨村客套的笑了笑,随后说道:“雨村兄切莫如此,你我无需客气。
又看向转身的林黛玉,面上浮起一丝柔和的微笑。随后问道:
“这些日子,家中繁忙,未曾多关注过玉儿,倒是烦扰的雨村兄。不知玉儿可有调皮,若是玉儿不堪教导,雨村兄尽管与我言说。”
看着客套的林如海,贾雨村笑了笑随即说道:“女公子天资聪颖,如何会有不堪教导之言,东翁可真是说笑了。”
听贾雨村如此夸耀林黛玉,林如海不由抚须摇头,随即笑着说道:
“雨村兄,切莫如此说。若说天资聪颖这词,玉儿可当不起。”
随即指了指一旁贾琼说道:“若说天资聪颖唯有此子,这乃内人的子侄。今年方十一,前年那科便高中案首,得了秀才功名,千年少有的俊才。
今年会在我这住上年把,明年再赶往金陵待考,日后可要麻烦雨村兄多多提点了。”
贾雨村闻言,不由一声惊呼,随即说道:“东翁,难道他便是那十一岁的秀才贾琼,我可是闻名遐迩,其声名可是响彻士林,多少学子欲求与其一见而不得啊。
如此神童如何谈得上提点,日后成就必然高过在下。”
林如海闻言不由看向贾琼,正欲让贾琼见过贾雨村,贾琼也明白林如海的好意,想了想,便向前几步,躬身行礼道:
“后学末进,见过前辈,日后还请前辈多多指教。”
林如海与贾雨村闻言,不由皆是一愣。
不过贾雨村毕竟非平常人等,愣过之后,随即笑着说道:“不必如此,不必如此。日后若有闲暇,我们一起互相探讨。”
林如海见贾琼这般言说,不由有些不明所以,场面一时有些尴尬,皆看向了林黛玉。
只见见林黛玉斜歪着的脑袋看着贾琼,秀眉微皱,小脸上写满了茫然,细腻的琼鼻上有些细密的汗水。
又过几息,仿佛想起了什么,恍然大悟的站起身来,冲到贾琼身前说道:“你是琼表哥对不对?”
贾琼闻言,不由蹲下身形,刮了刮黛玉细腻的琼鼻,随后说道:
“是我呢,玉儿妹妹。妹妹你开始读书啦,学的怎么样了,可还习惯。”
听贾琼这般言说,黛玉不由像只骄傲的孔雀,抬眸看向贾琼说道:
“玉儿读书可认真了,先生说我再多读点书,也能些诗呢,玉儿肯定也能写出像琼表哥写的那些诗来。
只是玉儿太小了,琼表哥教我的箫曲,玉儿没有那么多气力吹奏,琴也只能勉强弹完。”
贾琼闻言刚刚准备鼓励下黛玉,突然又看见黛玉低下头,声音哽咽的说道:
“娘亲就能弹完,也能吹奏琼表哥的箫曲,以前弟弟还在的时候,娘亲常吹给我与弟弟听。
弟弟不在之后,玉儿都好久没听娘亲吹过了,玉儿好想听娘亲弹琴吹箫呢,也好想弟弟。”
贾琼闻言,不由又是一滞,见黛玉这伤心哭泣的模样,感觉心都是一抽。
自从前世有了孩子后,就见不得小孩子哭,不论自己的还是别人的,都让人有种揪心的感觉。
更何况其身上又是这般悲苦,虽然前世有些不喜欢黛玉那矫揉造作的性格,不过现在毕竟是个小孩子。
贾琼不由伸出一只手摸了摸黛玉的额头,另一只手从袖中取出丝帕,轻轻替其擦拭起眼泪,出言哄道:
“玉儿妹妹,快别哭了,表哥要在你家住上一段时间,往后表哥再教你弹琴吹箫如何。”
林黛玉闻言,不由抬眸看向贾琼,仿若梨花带雨蝉露秋枝,见贾琼这般说,黛玉不由轻轻的‘嗯’了一声。
林如海见场中这般情况,心中也是一抽,自己经常要府外忙碌,时常顾不到家里。自己夫人又病重,冷落了女儿。
微微叹了一口气,也忘了方才的情况,不由看向贾雨村说道:
“雨村兄,今日不若就休沐一日,让玉儿与她表兄说说话。”
贾雨村见林如海这般说,神情庄肃的点了点头,随后说道:
“理当如此,今日该让女公子与其表兄多多说话才是。正好东翁在府内,也可与女公子多说说话。”
见贾雨村这般说,林如海微微笑了笑,显得儒雅随和,随后又说道:
“雨村兄,得与你说声抱歉了,日后内侄与其带了的人也与你住在一个院内,还请多多包涵。”
“无碍,无碍。在下也是客居东翁府上,东翁如何这般言说,可是折煞我了。”
望着贾雨村与自己行了一礼后,便离开书房前往自己的小院。
林如海又转身看着贾琼,随即指了指书房的桌椅。
几人坐下后,贾琼便从怀中取出贾敬的书信递与林如海。
接过书信,先为贾琼斟了一杯茶水,林如海方才即拆开书信说道:
“琼哥儿,还请稍息一会。”
说完,又看向林黛玉说道:“玉儿,你与你琼表兄说会话,过会等爹爹与你琼表兄说完话,带你去见你娘亲。”
“林姑父,你先看着信件,不用管我与玉儿妹妹。”
见贾琼这般言说,林黛玉不由看了其一眼,随后说道:
“爹爹,玉儿知晓,会陪好琼表兄的。”
见两人如此说,林如海才展开书信慢慢读了起来。
两人也不敢打扰林如海,来到旁边的低几处,取出围棋盘,开始玩起了五子棋。
五子棋还是上次来林如海这里时教的林黛玉,不然光吹箫弹琴什么的,烦也烦死了,便教了林黛玉下着五子棋,比围棋要快的多,林黛玉倒是颇为喜欢。
两人下了一会,看着林黛玉皱眉沉思的样子,贾琼不由想逗逗她,随即说道:
“玉儿妹妹,一年多未见,棋艺长进了不少。表哥不在,可有想起表哥,表哥方才见你想了好久才想起我。”
想了许久的林黛玉,向盘中落了一子,随即抬眸看向贾琼说道:
“我自是常有想起表兄的,只是表兄你许久不来看玉儿,现在又变了些模样,玉儿才一时未想起,表兄倒先说起玉儿的不是了。”
贾琼闻言,不由一愕,这腔这味,对上了。
前世就在想,如果学林黛玉说话反怼她,那会个什么样的场景。
看了眼坐在一旁的林如海,见其仍然看着信件,想想还是算了吧。思忖了一会才说道:
“玉儿妹妹,这是那里话。表兄那次出来两年,许久未见过娘亲,在家里住了段时间。现在不是来看玉儿妹妹了吗?”
黛玉闻言,遂低下脑袋,看着棋盘,见贾琼还未落子,便轻声说道:“表兄,该你落子了呢。”
贾琼闻言,便低头看向棋盘,见黛玉即将成三三连横,想了想当作没看到,五岁便将五子棋下到这般境地,不由感叹说道:
“青山如黛,人美如玉,又聪明伶俐,锦心绣肠。玉儿妹妹日后必然人如其名,端如美玉。”
林黛玉闻言不由又是抬眸看了一眼贾琼,随即说道:“琼表兄,你这名字中的琼,自古便是最美之玉,如此夸耀玉儿的名字,想来是因你有更好的。”
贾琼闻言,不由一阵无语,到底还是林妹妹,虽说没有以后那么尖利,现在也不差啊。。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下了三局,贾琼故意相让下让林黛玉赢了两局,倒是让其面上多了些笑容,不知是因为赢了棋,还是因为有人玩乐才开心的。
不过随着之前贾琼的言语,黛玉倒是未再怼他。
两人刚刚准备下起第四局,便听林如海说道:“玉儿,不要再烦扰你表兄了,你先将棋子收起。待为父与你表兄说完话,晚些你们再玩。”
说完,又看向贾琼说道:“琼哥儿,你过来。我与你问些事情,棋子让玉儿收拾即可。”
贾琼闻言,看了看林黛玉,心中忖道‘五岁了,收拾棋子也无事’,便对着林黛玉说道:
“那麻烦玉儿妹妹了,表兄先与林姑父说些话。”
林黛玉闻言,不由瞥了一眼贾琼,又看了看林如海,随即说道:“琼表兄你自去便是,玉儿能收拾的。”
看着坐在面前的贾琼,林如海端起茶杯,抿了几个,心中略微思忖了一会说道:
“琼哥儿,你敬伯心中说,与你说了你珠大哥的事情。你与说下你敬伯是怎么说的。”
贾琼闻言一滞,贾敬什么情况,当日关于贾珠的事情,也未言说多说。信中怎么还提了这事,林如海也问起自己。
想了想,便将贾敬当日说的事情,言说了一遍,关于李纨说的,与自己猜想的事情倒是未提起。
听完贾琼的叙述,林如海不由沉默了起来。略过一会又说道:
“你敬伯真的说珠儿是暴毙?还说有可能是陛下安排的,也可能是文臣几个党派安排的,还有可能是勋贵安排的,也不排除是王子腾这个舅舅安排的?”
贾琼听林如海这般言说,心中不由有些诧异,这话难道有什么问题吗?这只是贾敬的猜测,将可能的人都说了一遍,难道其中还有什么玄机吗?
想不明白,贾琼索性也不再想,随即说道:“是的,林姑父,敬伯确实是如此说道。”
林如海得到贾琼的准确答复,想了想又问道:“你敬伯可有说是谁换的药。”
贾琼心中更是奇怪,他不明白林如海会什么又问这样的问题,难道他有什么猜测,虽然贾敬没有说,但是李纨与他说了。
想了想,便按贾敬的说法来,如果按李纨的说法,别再让林如海判断错什么事情。
装作仔细回想了一遍,贾琼方才摇了摇头说道:“没有,敬伯并未与我说着事情。”
“嗯。”
林如海闻言只是轻轻的点了点头,不再说话。
又过了半晌方说道:“琼哥儿,那你便在我这住上一年,明年四五月再前往金陵吧。现在跟着我去见见你姑姑吧。”
PS:大章,还是不分章,一章当两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