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所有人都以为井鸿哲陷入窘境无法选择的时候,他几乎是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到了孪生兄弟近前,握紧手机用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拍向两人的后脑海,只听惨叫如同猪吼一般声音响过后,两人抱着头跪在地上打起滚来。矮胖老大见此情形先是一愣,随即下意识的想拎起已经被他按压的蹲在地上的乐芷期,失去重心的情形便不小心暴露出来,井鸿哲就势一个飞腿正好落在他的下巴上,矮胖老大只觉自己的挂钩都脱节了,惨叫的时候发出呜呜的声音,但是他并没有松开擒着乐芷期的手,因此,随着他的后退,乐芷期被拽的向后仰了过去,井鸿哲一个闪身来到乐芷期身侧快速的伸手抱住她,他的脑子里迅速闪过那句话,“这艘船上我放了五百公斤的炸药。”不敢耽搁的他抱着乐芷期跑向甲板,矮胖老大知道自己的绑架勒索变成成人之美了,所以,气鼓鼓的冲天长叹一声,随后,颤巍巍的摸出控制器,恶狠狠的按下了启动键。
第二天,小渔村爆炸事件在网上炸开了锅,各种各样的猜彻层出不穷,翁庆军得知后第一时间联系井鸿哲,“鸿哲啊,你现在在哪里?”
“在医院”
“那个……外甥媳妇儿还好吧?”
“不用担心,只是受到了惊吓,还在昏迷当中。”
“今天的头版头条你看了吗?”
“看了”
“警方那边有没有联系你?”
“我在回来的路上就已经给警局打过电话了,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讲了一遍,所以,很快警方就会给出个答案,但是关于芷期与井氏的报道都不会出现的。”翁庆军听到这里长舒了一口气,井鸿哲听到后笑着说道:“怎么了,舅舅,已经见过太多风浪的你,不会因为这件事情而弄得提心吊胆的吧!”
“你个臭小子,我怎么不会提心吊胆,如果因为这件事情又把咱们弄上热搜的话,我都想不出对家会如何编排咱们了……”
“他们想编排,那得看咱们给不给他们机会啊!只要明天的报道一出一切又会风平浪静了。”
“谢天谢地幸亏你向警方汇报的及时啊,否则,又会被别人钻空子了。”
“好了,可以安心的去吃早饭了,还有我不是说了嘛,这件事情过后你得向我姑姑求婚了。”
“你个臭小子话风转的好快呀!你晓不晓得跟你讲话的是一个年过半百的老人家,这血压高,心脏又不好,哪句话来的冲的话会被直接撂倒的。”
“舅舅,你就别在这里危言耸听了,如果一句话两句话就把你撂倒的话,那我这些年岂不是都要把你变成折叠版了,你还是趁着现在还年轻,赶紧把该办的事情办了吧!现在祈求你们给我来个弟弟妹妹是不太可能了,但是两个人相扶相持的走到老应是没有问题的。”
“臭小子,越说越离谱,你不看看你舅舅姑姑现在都是什么年纪了,还弟弟妹妹,你,你,你。”
井鸿哲见一贯伶牙俐齿的舅舅居然变成了一个结巴,笑着调侃,“舅舅,别对自己没有信心,万一你明年,后年真的喜得贵子了呢!”
“越说越没个正经的,好了,不说了,我去做饭了。”
“好好练练厨艺吧!我姑姑的嘴可是很挑的。”井鸿哲说完没等翁庆军开口就急急忙忙的挂了电话,本是带着笑意的嘴角却因为对面人的冷漠目光瞬间消失。
乐芷期在迷迷糊糊之际听到了井鸿哲讲电话的声音,她以为那是错觉,所以,将脑子用力的摇了摇,本以为这样就会将井鸿哲的声音晃掉,然而游艇爆炸的情形蓦然出现在眼前,她打了个寒颤猛的坐起来,井鸿哲那带着笑意讲电话的身影迅速出现在她眼前,他们才几日不见,可是又好像已经经历了岁岁年年,那种陌生与局促不安让乐芷期的心猛然间紧了起来,而所有的传闻交叠着在她的脑中回荡着,她分不清楚哪一个是真的,哪一个是假的,或者说是不是都是现实发生的,她觉得井鸿哲像一个谜一样,她以前没有看明白,现在更是看不懂。
井鸿哲从来没有见过乐芷期会对他摆出这样的神情,所以,心也是不由得紧了一下。但很快又恢复了正常,他慢慢起身渡到乐芷期面前,抬手理了理她的头发,然后,柔声说道:“饿了吧?我叫人送点吃的过来。”
“不用,我不饿。”
明晃晃的拒绝让井鸿哲的心又紧了紧,他的女人明显的和他有了疏离感,“一会儿孩子就过来了,你是不是想孩子了。”
乐芷期不明白井鸿哲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孩子,她的孩子已经不在了,他为什么还用这样的话刺激她呢!他是不是也疯了,魔怔了。可是,没等她开口,只听有人敲门,井鸿哲应了一声“请进”后,门被轻轻推开,井希雅推着一个婴儿车走了进来,她满脸堆着笑,但好像是怕张口说错什么话,所以,没发出一点声音。随着婴儿车越来越近,乐芷期看到一个穿着白色棉布衣物的宝宝,黝黑的头发,粉嫩的小脸,闭着眼睛熟睡那微动的睫毛,精巧的鼻子,湿哒哒的小嘴唇,如一个光滑贝类的小下巴,还有那攥着拳头的小手,光着脚板的小脚丫,真的如同一个熟睡的小天使,看一眼就会被治愈。
井希雅将婴儿车轻轻的推到乐芷期的床边,车子顺过来引起的晃动仿佛惊到了孩子,他扭了一下身子,腰部一用力侧躺了过来,将小小的脸颊对着乐芷期,但是并没有醒,而是继续甜甜的梦。井希雅见此情形舒了口气,看了看目不转睛盯着孩子的乐芷期,抬手拍了拍她的肩,想说些什么,可是,想了想后又咽了回去,又抬眼看了看自己的二哥,会意的笑了笑,随即走了出去。
门被井希雅反手关上后,井鸿哲对一直盯着孩子的乐芷期说道:“芷期,我知道你被带走的这些日子吃了不少苦,也知道吴瑾萱在你面前扭曲了很多事实,当然,我没有埋怨她的意思,她也是经历了太多磨难才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无论她对你说了什么,无论她把我丑化成什么模样,请你睁开眼好好的辨别一下。还有以前的种种都是迫不得已,如果我不那样做,坏人永远不会露出他们的狐狸尾巴,他们永远只会在暗中使坏,让我们防不胜防,芷期,明枪易躲,暗箭难防的日子我一个人还可以承受,可是,有了你和孩子后,我觉得我必须一次性的理清楚这些,我不想让你们受到伤害,也不想让你们因为我而受到牵连,我希望我给你们的生活是安稳而快乐的,我希望你们和我在一起会感到开心和幸福……”
“她说,我的孩子没了,她说,因为早产的关系,我的孩子已经离开了这个世界。”
井鸿哲真的不希望从乐芷期的口中说出这样的话来,所以,他迫不及待的来到乐芷期身边,蹲下来,让她的眼睛与自己的目光正好对上,然后,带着百般的柔情说道:“芷期,吴瑾萱已经患上了严重的抑郁症,因为庄严对她的无尽摧残,我想她还有严重的被害妄想症,这些症状综合在一起会让她看起来像个怪人,才会做出一些别人无法理解的事情,说出一些不切实际的话来,甚至看到你经历早产后会莫名其妙的联想到自己过往的经历,所以,她才会做出一个离谱的决定,把刚刚生产的你带走,与其说是保护,说是怕你受伤害,倒不如说是精神错乱下的猛撞行为。我猜想她扭曲事实是想让你经历她以为经历后所承受的痛感,潜移默化的让你变成和她类似的人,然后,因为同病相连,死心塌地的留在她身边,她是内心太过孤独,她想要一个相守相伴的伙伴,这简直太可怕了,芷期,这是一种病态,一种不可理喻的病态。”
对于井鸿哲的这些话,乐芷期好像一个字也没有听进去,她只是选择转过头去继续目不转睛的盯着孩子,看着看着嘴角显出笑来,可是,满眼都是泪。这样的乐芷期让井鸿哲心疼,他想一把将她拥进自己的怀里,他想用自己满腔的温柔来安抚受到惊吓的爱人,但他不敢动,他害怕乐芷期在此时会选择拒绝,甚至会绝情的推开他。
“你先出去吧!我想和孩子单独待一会儿。”
这样的言语让井鸿哲的心再次紧了紧,他的乐芷期不要他了,或者说现在对她而言,他是一个陌生多过熟悉的人,他的心更痛了,但是他不想违背自己心爱女人的吩咐,所以,他慢慢起身,慢慢后退,女人与孩子在一起的画面是那样和谐,可是,他现在没有参与的资格,待退到门边的时候,他真想狡猾的说一句,“我走了,你的男人要出门,你不想留下我吗?”如果这句话在以往会把乐芷期逗笑的,她甚至傲娇的说道,“你走吧!我才不会留你呢!没有在身边,你不知道我有多清净。”以前他认为那是她傲娇的表现,现在他突然发现也许那里面带着一丝真心话,他来到她的世界给她带来的不是纷争,就是苦难,让她的生活动荡不安,她是个朝气蓬勃的女孩子啊,可如今举手投足之间总是带着一丝悲伤,这是他带给她的,是已经刻进她骨子里,铭记进灵魂里的,是他的过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