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墙是她奇经八脉中,脱落的碎冰凝成的,她也不知为何会成为老龟口中,救世主的身份象征。
她指挥着冰墙,四处流窜,好几次都差点被那些虾兵蟹将,堵截去路。
好在,那些都是修为不高的妖兽,被冰墙的寒意,冻成冰雕,立在原地。
“不要靠近她,冰棺威力太大。”
“用寒冰链,把她捆住。”
年迈的老龟腿脚不便,驮着十二三岁的少女姗姗来迟。
见了被冰冻的蟹将后,苍老的声音传遍十里海域。
“龟爷爷,为何要抓他们?我们都等了这么多年了,难道不能再等等吗?”
“凤儿还小,你不懂。冰棺的出现,意味着那座山要塌了!只有冰棺中的女子,才能止住他的杀戮,只有她能救我们水族!”
苍老的声音,饱含风霜。
姒卿鸢却只听见了前半句的:“那座山要塌了。”
满含期望的后半句,被突然撕裂的海水阻隔耳后。
寒冰链的出现,打乱了姒卿鸢逃窜的节奏。
那链子,仿佛对冰墙有着强烈的吸引力。
无需妖兽奋力追逐,只要冰链靠近,冰墙仿佛生了灵智,主动的向它靠近。
她废尽全力,才阻止了它的自寻死路。
寒冰链,在水族中仿佛是寻常之物,几乎人手一件。
四面八方的堵截,令姒卿鸢有心无力。
正当她力竭之时,准备放弃抵抗,束手就擒之时,寒冰链面前的海水,突兀的被撕开。
穿过撕裂的海水,掉进一个长满青苔,湿哒哒的山洞。
“你醒了!”
姒卿鸢惊喜的望向身侧之人。
在这危急时刻,海水怎会突兀的被撕裂,救她于水火。
除了他,她不作多想。
侧身垂眸,躺在地上的人双眼紧闭,生死未卜。
哪有一丝清醒的痕迹。
“尹幕川,醒醒。”
落入昏暗的山洞,护在二人身边的冰墙,并未消散。
姒卿鸢尝试把它收回体内,却未能如愿。
她只能蹲下身,试图唤醒地上的男子。
男子的眼皮微微跳动,眼皮下的眸珠缓慢的转动,挣扎片刻,终于撑开沉重的眼皮。
“吵死了。”睡觉都不让人安生。
猩红的眼珠在转动,姒卿鸢惊慌后撤,与他拉远距离。
“尹幕川?”
“不然呢?”
尹幕川嘲讽的瞟了一眼她。
“你,你……”
又变?
“那个,您老可否给透个底,您这是要切换多少个人格,才能恢复神体?不要每次睡醒,就变换一个行事风格!”
迟早得被他的善变,吓死。
“什么事,说。”言下之意:没事,他要继续补眠去了。
“别,别呀!劳驾,帮忙瞧瞧,这鬼东西是什么?”
顺着姒卿鸢的手指,尹幕川看到了厚厚的苔藓。
他索性闭上了眼睛,不理睬。
累,太累了。
身体能量耗尽后的疲惫感,席卷每一个细胞。
姒卿鸢喂给他的冰精,仅仅只是能支撑着他不至于陷入深度沉睡。
离恢复,还远着呢。
“你也不知吗?那可就惨咯!带着这鬼东西,怎么出去!”
所到之处,皆被冰雪覆盖。
“青苔。没见过?”她长这么大,没出过姒府?姒府里没有苔藓这东西?
尹幕川觉得他是不是该与眼前这个女子,划清界限了。
温室里娇养的花朵,呆在他的身边,只会是个累赘。
“啊?”青苔?
姒卿鸢觉得自己出现了幻听。
“不认识?没见过?那你可以仔细研究研究,我先睡一会儿,你别吵到我睡觉。”
尹幕川无语,真搞不懂那东西,怎么会选择寄身于她,这么弱,何时才能成长。
如果姒卿鸢达不到它的要求,她于它似乎没有任何用处。
“你瞎?我说的是冰墙,冰墙。你躺着的冰墙。”
青苔,她能不认识吗?还需要问他?
冰墙?在她说到,他躺着的冰墙时,他悄悄的用手摩挲地面,然后睁开眸子,问道。
“这不是你的法器吗?你问我……”
“我能驱使,也能驾驭它,可唯独收不回。”
无论是丹田,还是魂芥。这东西,不肯进入。
……“!”
尹幕川用手,艰难的撑着身体,靠直,坐正身体。
侧脸,把耳朵贴实冰面,不自觉的露出亲切的微笑。
“你想我帮你?”
“废话。”
“有个条件。”
“你说。”只要能从这冰墙出去,她什么都可以答应。
不听话的东西,她不要。
哪怕是从她经脉里,剥落的东西。
“给我五颗冰精。”
姒卿鸢从魂芥里取出了五粒冰珠。
问:“这个?”
见尹幕川点头,她把冰珠抛给他。心底却在疑惑:这个东西是冰精?
怎么与她在鸿蒙大陆,见到的不一样。
“我帮你,你拿什么回报我。”
尹幕川把冰精抛进嘴里,像吃糖豆一样,一颗一颗的嚼碎,咽下肚。
五颗冰精下肚,他眸子中的猩红稍有褪去,透出些许黑色的光亮。
“你要什么?”
无非是陪他双修。
虽然姒卿鸢打心底抵触,与善变的他同床。
可眼下……
若他坚持……
她不会反抗。
船上的一个月,让她发现了他的多面性。
只要睡着,她无法确定,明天她将要面对的是哪一个他。
但是,有一点是可以肯定,无论是哪一个人格……至少,目前的六个人格中,没有她的傻子。
“你这冰……”魄。
嗯哼,战术性的假咳,把未说出口的名称,有意隐瞒。
“你这冰棺送我。”
“冰棺?”为何他也把冰墙称之为冰棺?“为什么叫冰棺?哪里像棺材?”
“冰墙,冰墙行了吧!”尹幕川敷衍,不做解释。
“别转移话题,你就说你给不给吧。”
“就这?”她能不给吗?
“还有,以后不许打我能量的主意,不能缠着我双修。”
呃?“我缠你?”
她缠他?
石屋,仙船,哪有她说不的权利。
“嗯。不准色诱我。”
尹幕川正色道,就连他神识沉睡,只留空壳时,她都能对他下手,他不信任她。
“成,只要从这里出去,咱俩分道扬镳,各走各的。这总成了吧。”
见不着,就不用担心色诱到他了吧!
不知为何,她的心底流过一阵酸涩。
原来他对她的好,是因为她冰脉里的能量吗?
虽然她早有猜测,可真正面对的时候,却是这般的不是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