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是区区名声,何故因他困住自己,再者,难道孤当真没有外面的名伶生的俊俏吗?」
面前的人蓦地凑近几分,带着难以言说的妖冶与疯狂。
苏晓一时间,呼吸都有些凝住,这人生的还真是妖孽呢。
口中的口水忍不住吞下去几口,苏晓蓦地移开了眼眸,「太子殿下确实生的好看,比外面那些名伶生的都俊俏,只是,却不是我可以采撷的。」
苏晓硬生生逼着自己从美色当中寻回一点儿理智,缓缓的退开了些身子。
「况且,我早已经许配有人,太子殿下也应该对卧病在床的太子妃娘娘负责。」
负责?这话说的实在可笑,皇城辉煌如斯,困住了多少的人,只踏入一步,都是家族身后人机关算尽的抉择,既然步入了棋局,就要忍受棋局带来的反噬之苦,他是,她也亦然。
「孤生性凉薄,顾不得那么多人,况且,也根本没人想要孤在意!你还是老实些,从了我,这些日子你就老老实实的待在东宫,不要想着出去见那个姓苏的,你就只管跟着我,剩下的事,孤会处理干净的!」
苏晓知晓自己如今反抗无甚作用,最后只冷冷的瞪视了面前的人一眼,径直便回身继续研制药材去了。
身后,赵昭武幽幽的笑了两声,径直走了出去。
那边,府宅之中,凌霜为了即将到来的婚事简直劳心劳力。
「那门口的红灯笼不能用普通纺纸做的,去,去街上寻最好的铺子,用最华贵的料子做,还有厅堂之中的桌椅,也全部都去换成梨花木的,公主嫁进咱们府中,总不能让她觉得,咱们的府中甚是寒掺吧!」
凌霜又仔仔细细里里外外的检查了好几遍,将不少的东西都换了,登时,府里的热闹华贵的气氛又翻了一个度,旁边的一些小厮们却是都有一些看不下去了。
尤其是凌霜身边的近身丫鬟,更是十分不理解。
「您为何要为了少爷与别人的婚事这般劳累,这难道不是傻吗?」
凌霜只紧攥了攥衣袖,脸上浮过一丝紧绷的微笑。
「我已经不甚在意这些了,从前因为这些莫须有的东西,我做错了很多,如今,我好不容易能有现在的安稳生活,我不想再重蹈覆辙了,我亏钱清平哥哥太多,就让我用下半辈子来补偿吧。」
身后,姜清平正正立在树桠之处,将这些话尽数收在了耳中。
想用后半辈子来补偿吗?
扶在树上的手蓦然缩紧,攥成了一个紧绷的拳头。
一切都来得太迟了!
皇宫之中,赵思儿却也是准备着出宫的嫁妆,林林总总的罗列了一大堆,很是富贵。
身后的宫女为赵思儿精心的打理她的发髻,铜镜之中,映出一张甜美径直的面庞。
「公主生的真好看,那个新晋的状元郎,能娶到您,还真是八辈子烧了高香了呢!」
赵思儿面色绷着,却是全然没有镜中那般生的那般单纯天真。
她忽的抬手,拢了拢自己的鬓发,挑起眉笔轻描两下。
「这张脸,美吗?」
「美,自然是美的,天下再没有比公主更有倾城容貌的了。」
赵思儿嘴角微勾,嘴角如烈焰红唇一般妖艳,「美?哼哼,可惜美有什么用,终究只是一名女子,成不了什么大器!」
手中蓦然用力,眉笔霎时间折断,周遭的婢女纷纷都跪了下来。
「公主息怒。」
赵思儿蓦地松开手,将手里的东西扔了出去,「姜清平其人倒是也不错,就是希望父皇能多提拔他,最好能借他的力,不要让我一辈子只做一个公主。」
赵思儿起身,换上一身的绫罗绸缎,轻轻拨了拨头上的步摇,看着它在镜子中摇曳生姿,终于嘴角漾出一抹笑意。
「天色不早了,该去找父皇请安了。」
婚期定在三日之后,朝堂上下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纷纷都拜贺了不少的庆礼,赵思儿只当做是过眼云烟,根本瞧不上眼。
日子逼近,姜清平则越是烦躁,心下生出一阵的惶惶来,整日心思出神,不知在想些什么,倒是凌霜,对这家中上上下下,里里外外,操心至极,连拜贺的庆礼名单也亲自过眼。
想不到她居然如此积极,姜清平心下蓦地涌上一股烦闷。
「清平哥哥,今日又有官员上门来送礼了,这单子上好似有与你立场相悖之人,清平哥哥要不要过目一下?」
姜清平越发堵了起来,嘴角勾起了一抹冷笑,「哼,你倒是对这婚事十分上心啊,看起来,比我还要用心呢!」
阴阳怪气的,凌霜猛地抬起头来,根本不知道自己哪里得罪了他。
「清平哥哥,你怎么了,难道是最近心情不好吗?怎么这样跟我说话?」
越是无辜,越是不在意,姜清平心中的无名火越烧越旺,近乎要将自己给吞噬。
嘴角讥讽的弧度越发明显,根本收不住分毫,「哼,我该怎样跟你说话,你不是对这婚事很是上心吗?殷切的跟你自己要去成亲一样?怎么,你很盼着我成亲吗?」
这话说的实在矛盾极了,便是姜清平自己也觉得无比的别扭,明明是他自己没有拒绝这桩婚事,如今又如何能将火气发到别人的身上。
凌霜也只觉得莫名其妙极了,眉眼之中也冷了下来,「清平哥哥,我这么做,是让你不舒服了,你是嫌我插手了你的婚事,你没有脸面了吗?」
寻常的官宦子弟娶妻,都是家中的长姐或者有能力的管家来主事,何时能轮到一个小妾来插手这些。
凌霜攥了攥身侧的拳头,心下滑上一抹难言的苦涩与难堪,默默的低下了头。
「好,清平哥哥,我知晓了,日后,我会懂得分寸的。」
既然这是她曾经早下的冤孽,既然自己欠他的,那便什么都顺着他,就当作是为自己赎罪了吧。
这般软绵绵的模样,姜清平看了不知为何,心下的气焰却是越发膨胀,简直要烧毁他的整个理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