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格外的宁静,伴着一丝丝淡淡的虫鸣之声
咏兰轩的屋门半开着,闻溪羽静静地坐在门口处,洁白的中衣外随意地披着一件外裳,微微昂首,任由那清冷的月光点点洒落在自己的脸上
“今日这月光,可真是漂亮啊~”
她自顾自地说着,伸手拿起一旁的酒壶,为自己斟满了一杯清酒
轻抿一口,呼出一口薄气,似醉非醉地靠在了一旁的门沿之上
“你……也在看这月光吗?”
她微笑道,一抹忧伤淡淡地爬上眉梢,闭了闭眼,仰头,将杯中之物一饮而尽
一股辛辣入喉而过,瞧着那明亮的月光,她竟觉得自己的脑子渐渐清明了起来
呵,怪不得,世人都说借酒消愁,愁更愁,是啊,脑袋清醒了,可不是愁上加愁了吗?
想着,她自嘲地笑了笑,而手边斟酒的动作却丝毫没有要改变的意思
其实,有得时候脑子清醒一下也好,早点认清,不至于之后陷得太深,拔不出来……
她轻笑着,又是一杯清酒一饮而尽,脸上渐渐泛起点点红晕,陪着夜色,尽显得格外撩人
“沙沙……”
一个细微的声音突然自一旁的草丛边响起,闻溪羽一个激灵地坐了起来,一扫刚刚慵懒的样子,审视地观望着四周的动静
“沙沙……”
又是一声响起,猛然回头朝草丛望去,闻溪羽的心不由得一下提到了嗓子眼,缓缓站起,警惕地向门后躲去
早听闻这淮王蓝庭枭在朝中树敌颇多,与当朝太子,他的大哥更是不对付得劲大,如今这般,不会是有人要暗杀吧
想着,闻溪羽快速缩回了房间,紧紧靠着房门不敢有一丝动静,明亮的月光瞬间消失,看着眼前的黑暗,她竟不自觉得发起了抖
怎么办,怎么办,好黑,她好像是有些犯病了,该死的,怎么这个怕黑的坏毛病到了这里也没见改啊!
她内心暗骂道,紧紧地抱着脑袋,强逼着自己忍住想要点灯的冲动,静静地调整着呼吸
不能点灯,不能点灯,被发现了小命不保,不能点灯,不能点灯……
一遍遍地给自己催着眠,紧紧地将脑袋埋在双膝之间,轻咬着手指,不住地安慰着自己
“你确定逃到这里了吗?”
“千真万确!属下亲眼看见!”
“好,搜!”
一阵灯火,只见,王府内的带刀侍卫纷纷闯将了她的院子,举着灯笼,一片一片草丛的拨着,似乎在寻找些什么
听着动静,看着丝丝照进屋内的灯火,闻溪羽的心终于稍稍平静了些许,缓缓起身,轻轻扒上门板,就着微光,朝外面看去
“别动…”
一声清冷自身后袭来,默默低头,只见一道寒光正抵在她的脖颈之间
轻轻举起双手,闻溪羽只觉得大脑一片空白,强忍着颤抖地身体,她故作冷静地开了开口
“少侠,我只不过是这王府的一介弃妃而已,杀了我,或者劫持我对你没有什么好处啊……”
她声音放得极轻,生怕惹得后面那人不开心了,一刀把自己再给结果喽
身后那人没有说话,依旧将刀在她的脖颈处抵着,伸手拉过她的胳膊,带着人往后退了几步
闻溪羽欲哭无泪地跟着那人又走进了黑暗,看着依旧抵在脖颈间的匕首,她心中真是一万匹草泥马在肆意奔腾
她也是真的倒霉啊,在自己房间里坐着都能招来刺客挟持,难不成,是她下午命人打死了一个丫鬟的缘故吗?
不会吧,报应这么快吗?为什么其他人无缘无故打死人都没事,她只是杀鸡儆个猴,怎么就这么快遭了抱怨啊!!!
闻溪羽愁眉苦脸地在心中抱怨着,真是早知道这样,她大不了以后麻烦点也不想杀死那个小婢女给那个姚氏示威了……
“不要想着逃跑,你逃不走的!”
身后那人冷不丁道
闻溪羽这下是真的无语了,强叹一口气,她扭曲着脸,举着酸得要死的双手,愁眉苦脸地说道
“大哥啊,你刀都搁我脖子上了,我就算想逃也得能逃掉才是啊!!”
闻溪羽委屈极了,看着眼前那抹寒光,她真的是想哭的冲动都有了
“一会儿帮我打掩护,我不会让你死的。”
黑衣人淡淡地说道,闻溪羽瞬间喜笑颜开,点着头,犹如小鸡啄米一般爽快地答应了下来
“那少侠,我可以放下胳膊了吗?好酸的~”
闻溪羽继续得寸进尺地说道,那黑衣人没怎么理会她淡淡地“嗯”了一声,随后便回过头去不再管她
闻溪羽松了一口气,无力地将双手垂了下来,轻轻地甩了甩有些僵掉了的胳膊,毫无顾忌地在那人面前揉了起来
“王妃娘娘,王妃娘娘?您可是歇下了?”
门口邢五的声音传来,闻溪羽不由得激动了两分,可是,当她感受到脖子下面同样紧了两分的匕首,原本有些小期待地心也瞬间冷了下去
“去回了他!”
那男人冷声道
闻溪羽点了点头,怯怯地瞟了一眼匕首,无奈地叹了口气,张口,轻轻地冲着门边喊道
“本妃已经歇下了,邢大人可是有事?”
“属下奉命来捉拿一人,刚刚有人看见他往这边跑来便想过来看看,王妃娘娘可否让臣下进屋搜查一番,臣下搜查完毕好回去复命。”
邢五恭敬地说道,语气不卑不亢的
听着那人的回话,闻溪羽有些犯难了,努力回头,想要看看身后的黑衣人,征求一下他的意见
“你去说吧,别在我面前耍花样。”
那人说得极淡,随后,松开了钳制着闻溪羽的手跟抵在她脖颈间那柄闪着寒光的匕首
闻溪羽暗暗松了一口气,待黑衣人在房间藏好,这才缓缓地打开了门
“什么人啊?本妃还需休息呢?”
闻溪羽说得慵懒,伸手还拉了拉身上的外裳
“应该是一个黑衣男子,不知王妃娘娘是否看到?”
邢五恭敬道,顺势拱手,微微揖一礼
闻溪羽眼光动了动,不动声色地靠在了门边,一副慵懒地样子将屋内的事物遮盖了起来
“什么黑衣男子啊?本妃好好的在房中睡觉,怎么可能看见什么黑夜男子?”
闻溪羽有些愠怒道,一边打着哈哈,说得极其慵懒
反观门外,只见,她虽是一副懒洋洋的样子靠在门上,可是那张面对着邢五的脸上,却尽是那精彩无比的各种表情跟眼色
原来,她故意挡住身后的屋子不是想掩饰身后的人,而是想掩饰现在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