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贫道迟迟未有教你,还有先前那鸡吃米狗吃面火烧铁锁的条件,有一部分原因也是为了能化解这一段命中劫数。”
“师尊,那这劫数化解了吗?!”陆压赶忙问道。
徐河摇了摇头:“贫道也不知道,但长久未有教导过你。今日贫道还是决定,要给你传道授业。但具体能领悟多少,便看你造化。”
“弟子…不敢受道!”陆压咬着牙说道:“此劫不化,弟子难承师恩!”
然而徐河摇了摇头:“既然收徒了,就该传道。不过为师把丑话说在前头。”
“师尊请说!”
“你本是天地中一缕神火,自盘古开天辟地之后便存在于这世间。算起来,你比鸿钧道祖的年纪还大,与天地同岁。所谓,先有鸿钧后有天,陆压道人还在前。”
徐河看着陆压,认真说道:
“换句话说,你的出身跟脚很好,比为师还好。可若你学了为师的东西,不行道德之事反为苟且,学习阐教那般虚伪自私。亦或者无端造业,残贼生灵,荼毒凡民。别说你会不会自堕深渊。贫道也定要替天行道,清理门户,把你剥皮锉骨,将神魂贬在九幽之处,教你万劫不得翻身!”
此后半句,剥皮锉骨,将神魂贬在九幽之处,教你万劫不得翻身的话,乃是西游记中孙悟空的师父菩提老祖与孙悟空说的。陆压不比孙悟空顽劣,但重点是,不可亲近阐教。
因为命中的那一劫,正是陆压站在阐教一边,而杀死的赵公明。其他的几句话,不过是僚机打个掩护。
然而说者无心听者有意,陆压心中一惊。
‘难不成我未来作恶多端,师尊清理门户,才有的这一劫?’
又回想起师尊在收徒时对自己的那三个考验,鸡吃米,狗吃面,火烧铁锁。
到最后,哪一项不是在教导他懂得众生疾苦,让他明白人间善恶。哪怕自己化身微弱烛火,一样也可以照亮一位清苦书生。
想来,师尊早就想到了这一步。
“弟子,谨遵师尊教诲,不敢忘记!”陆压重重说道。
徐河的神情从原本的和善,变得严肃起来:“那好,为师传你一道,你听后,说出你的想法。”
陆压连忙正襟危坐,竖起耳朵,不想放过待会师尊会说出来的每一个字。
“此咒,名为玄门大法咒,是一门修炼法决,以此功法修炼,进境迅速,眼目清明。你且听好:”
见徐河缓缓开口道:
“辅灵助顺,气射帝宸。心目圣明,按行乾坤。火瓢火魄,气燄威灵!意结归元,如电如霆!神光洞照……”
陆压喃喃念着徐河给他念出的法咒,陷入悟道状态,识海中,孕育乾坤,推演灵顺。
时间飞速流转,陆压闭着眼睛,是一副迷惑不解的表情,却又带着一点急躁,似乎脑海中在不断推演着结果。
一次次太阳日出日落,一轮轮月亮阴晴圆缺。饶是在这洞府,陆压的肩膀上也落下了薄薄的一层灰尘。
足足十个春夏秋冬过去。
徐河也在闭关。
陈九公自从明白了道是何物,也在坚持不懈的感悟修炼。
姚少司虽然顽皮,可一年中,绝大多数时间也在修炼,只是偶尔骑着山猫精出去散散心。却也不敢真的闯出祸事来。
终于,在这一日,陆压脸上十年来的迷惑消失,眉头舒展,露出一阵笑容。如获新生。
他睁开了眼睛,大梦初醒,一阵神清气爽。
“师尊,我悟了!”陆压心中轻松,道。
然而环顾四周,师尊却不在。
凭着新学的这法咒,掐指一算,方知竟已是十年过去。陆压有些惊讶。
“你悟懂了?”这时,徐河刚巧推开殿门,走了进来。
“弟子见过师尊!”陆压惊喜道:“不负师尊所望,弟子,悟懂了!”
“你都悟出了些什么?”徐河问道。
“这……”陆压说道:“弟子也说不明白,总之它就是入了弟子的神识之中,与弟子的修行融为了一体。”
对此,徐河毫不意外。
修行当中的很多东西,就是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东西。若是能将感悟说明白,那何不直接写进功法里,还需要悟道做什么?
“那你觉得,这一次感悟,与上一次为师与你传道,有什么区别?”徐河问道。
“上一次……”
陆压回想着说道:
“上一次,师尊传道好似醍醐灌顶,弟子并没有感悟,可有关的东西便涌入弟子脑海,催动弟子体内的力量,让弟子直接化形,且听道后,神清目明,许多不解的问题也能看得透,想的清了。就像是一次……对神识的洗涤。”
“那这一次呢?”徐河又问道。
“这一次,便是师尊传道了。”陆压说道:“弟子深感此法咒之玄妙,陷入顿悟,不曾想,竟是十年过去。”
徐河点了点头。
之前,徐河给陈九公讲了两句话,就让他悟道三天,这次是整套法咒,令陆压悟道十年。
这应该才是徐河偷偷当文抄公带来的这些东西本该有的悟道时间。但为什么第一次讲道会有醍醐灌顶的效果,徐河也不知道。
就像是开门红。
或者说,和第一次玩麻将一样,出于某种玄学原因,总是能抓到好牌,多玩几次就不行了。
可能,这就是第一次传道的运气吧。机缘到了,自然就悟,机缘不到,那就需要时间。
“也罢。你刚刚感悟,如今已经可以正式踏上修行之途。”
徐河拿出了一本五刑道术:
“这本五刑道术,是我截教之本。由通天圣人所创的圣人道法。你之所以能够化形,也是靠它。你拿回去好好修炼,其中阵法术更乃是上乘仙法,你刻苦钻研,习得五刑道术妙,任尔纵横在世间。”
“弟子多谢师尊!”陆压双手接过了那卷五刑道术,说道:“弟子一定全力修德,不叫那命中之劫降临。”
“希望吧。”徐河背过身去,叹息一声。
有些东西该来,那就如风雨欲来,挡也挡不住。若不该来,也就没什么好担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