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源真人连两个徒弟遇袭的事儿都来不及处理,放手给其他徒弟施为。
一个人急匆匆赶到了青冥峰,生生打断了青煦真人的入定。
“师兄,你还记得三百年前的那个偷袭师傅和师伯的黑衣人吗?”
空旷的殿堂似有回音传出,青煦真人面色一凛,挥手布下隔音阵法。
他第一次看见沧源师弟焦急的神色如此外露。
当年的事情很严重,苍梧仙宗几乎陷入了被灭门的境地。若不是后山长老们的牺牲,苍梧仙宗现在已经不复存在了。
偷袭师傅和师伯的黑衣人只是小喽啰,误入苍梧峰的。
真正的杀手锏被牵制在后山了。
谁都没想到倾巢来袭的敌人会将传送阵地点放在后山,也幸好那传送阵被放在了后山。
苍梧峰的太上长老全部在此战罹难,青冥峰的太上长老十不存一,参卫峰和锟铻峰善战的太上长老们也都英勇就死,只留下不擅战斗只擅杂务的几个。
倒是赤忘峰的低阶长老有机会活了下来。
攻入苍梧仙宗的敌人终于被全部剿灭,五峰的低阶弟子才有了存活下来的机会。
如若当初的传送阵地点出现在后峰以外的哪个山峰,以袭击者的境界,五峰弟子都会屠狗宰猪一样被血洗。
“怎么会突然提起这件事?你有什么线索吗?”青煦真人有点意外。
沧源真人连忙将自己的怀疑和盘托出:“刚才苍梧峰的小辈被人偷袭,我跟偷袭者过了一招,他的能量很奇怪,就像是当年师傅和师伯提及的那样,身形虚幻,掌风攻上去没有实体,就像是击空一样。”
“但是他却能借助我的攻击力量逃走。”他补充了一句。
青煦真人的脸色一下子变了。
当年那场生死之战,到最后苍梧仙宗都没找到敌人究竟是谁。因为死亡的袭击者都莫名其妙消失了。哪怕用阵法困住的也一样。
袭击者最明显的特征就是被攻击后的反应,就像是虚幻的,没有实体,众人攻击几乎没有效果。
但是敌人发出的刀锋剑芒却是实实在在的。
若非在紧要关头有长老使用了一种音波攻击,那些袭击者才像是被震出了那种虚幻的状态。后面的反击才能成功。
不然苍梧仙宗真的被血洗一空了。
后来有人猜测,那敌人应该是擅长某种特殊的空间秘术,能够利用空间吸收攻击能量。
可是追查了许久,也没有找到旃丹大陆有哪个宗门、哪个家族擅长这种空间秘术。
只能不了了之。
这件事成为苍梧仙宗的禁忌。宗门风雨飘摇之际更不敢让外人知道,对外放出的风声只是后山长老陆续闭关。如若不然,没有高阶修士最为威慑的苍梧仙宗迟早会被周围虎视眈眈的其他宗门瓜分殆尽,最好的结局也不过是沦落三流小门派。
这是为什么赤忘峰七十年前出了一个丹药堆起来的辟海境长老,会这么得意忘形。
这也是其他峰现在对赤忘峰也如此忍耐的原因。
传承二十代,明面上只有一个辟海境的长老,这是非常不合情理的。
可是谁也不敢让外人知道,三百年前那场灾难,后峰长老究竟逝去了多少人。
沧源真人和青煦真人急匆匆赶往后山长老会的密库,试图从典籍资料中寻找三百年前那场战争的蛛丝马迹。
不到两天的时间,荀子树和虚幻光镜就给出了足够的证据——
在沈星垂吩咐下,重点监控的厨房里,拍下了正向熬煮伤药的药壶里投放毒药的人。
人赃并获。
但是谁也没想到,投毒的人竟然是赤忘峰峰主的亲生儿子,少峰主柳霖泽。
另一边,沙棠跑到炼器堂附近找到了沈星垂,偷偷透露给她一个很重要的线索。
“师姐,还记得彩虹吗?”
“我们自己的创造药物,怎么会不记得。”
“这个黑衣人的身上有彩虹的味道。”沙棠压低了声音,神色有点说不上来的味道。
“你怎么知道?”沈星垂奇怪的问,沙棠跟那个黑衣人也就打了个照面的样子,根本没有接近。
“他的皮肤几乎看不出来了,但是从前肯定被传染过。师姐专门让我设计出的药方,所有我很清楚。那种味道是用过彩虹的解药才能散发出来的。而且三种解药出来的味道是不同的,刚刚虽然离得远,但是一阵风飘过,他从我身边逃走,那个味道我不会弄错的。”
“你有将彩虹的解药给戒律堂吗?”沈星垂的脸色凝重起来。
她听说所有被彩虹沾染过的人,都已经被逐出了苍梧仙宗,现在出现了服用过解药的人,这是怎么回事?
是那人自己偷偷潜入了苍梧仙宗,还是有人故意放他进来的?
“解药的方子谁也没给,只给过几批炼制好的解药。他们要的解药量很大,我一次要给他们准备上百份解药。但是自从那件事过去之后就没再要货。那个黑影身上的味道是第二个方子做的。”
“那批解药你给谁了?丹坊有没有配方?”
“丹坊没有,丹坊只和我们共享彩虹的配方,他们根本不知道彩虹需要解药,只以为沾染了彩虹的人会在一年以后恢复原状,便没再细问。戒律堂估计是没跟他们买过解药。”
“那不对劲,丹坊不可能不要解药,除非他们自己能破解解药,或是炼制出了相似品。”
“我们的彩虹虽说不是无药可解,但是无论用什么方法解毒都会有后续征兆。这个人身上的彩虹之毒不是自己随便破解的,他是用第二个方子的解药解的。”
“他怎么能拿到解药?到底跟谁勾结?”沈星垂听完沙棠的叙述,思考这个问题。
“第二个方子的解药一共炼制了多少份?都是谁取走的?”
“只有戒律堂的人,没有别人。”
“戒律堂虽独立于赤忘峰,可终究位于赤忘峰里,被柳氏的人渗透了多少,谁也不知道。”沈星垂手中捻着一枚玉牌,心里暗想。
沙棠皱着眉,一咬牙将嘴附耳到沈星垂的耳边,悄悄的说了一句话。
“什么?”沈星垂神色剧变。
麻烦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