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碧华的一番话让沈故渊成功笑出声。
他随意的靠在办公桌上,大长腿微微交叉,薄唇含着冷笑,毫无温度的眼神落在秦碧华身上:
“二伯母,沈氏集团哪怕在我手里破产了,那它的法人代表也是我,你再担忧,沈氏集团也不会落到你手里。”
“……”
秦碧华被气得脸色煞白。
她一只手拧着旗袍的裙摆,布料在她手里几乎都要变形。
“沈故渊,你现在真是能耐。”
半晌,秦碧华情绪缓和,抬眸看着他,嗤笑。
“为了池渔那个贱人,连家人都不要了,你就不想想,和那样的人在一起,你能有什么样的未来?你还一直护着她!”
沈故渊眼眸微眯,神色危险的看着她。
“二伯母,我劝你慎言。”
秦碧华对上沈故渊的眼神,浑身猛地一僵。
她撇撇嘴,不愿意的别开脸。
“我听卫屿说,你要和我谈判?”
沈故渊双手撑在办公桌边缘,面无表情的看向她。
“秦琢都是一条废狗了,你还想着救他出来?怪不得你会对余杰中动手,一来除了你的后患,而二来可以嫁祸给池渔,可真是一箭双雕。”
被拆穿后的秦碧华也不恼,她换了个姿势坐着,唇角噙着讥笑:
“那又如何?沈故渊,只要和池渔有关的事情,你不都会方寸大乱么?像昨天晚上,你明明会陪着凃嘉吃晚饭,但池渔一出事,你什么都顾不上了。”
“说到底,她还是你的软肋。”
“都说爱一个人,对方是你的软肋,也会是你的铠甲,但目前为止,我没发现池渔有成为你的铠甲。反而是她一直拖累你,说实话,如果没有池渔,我和许瑛也不可能轻易牵制你。”
沈故渊站直身体,右手轻轻转动着左手无名指的婚戒,薄唇勾着讽笑,眼神冷漠异常:
“她是我的软肋,也是我的铠甲。你猜我为什么要不顾一切把沈氏集团夺过来?不就是为了保护她?这难道不够?”
“……”
秦碧华盯着沈故渊,半晌没出声。
沈家的男人都深情,这一点秦碧华是知道的。
她丈夫虽然心狠手辣不苟言笑,但对她极好。
嫁给沈若琛父亲这么多年,她一点委屈都没有受过。
正因为知道这一点,她才会想到用池渔来牵制沈故渊。
“二伯母,秦琢犯的事铁证如山,就算你再威胁我,都没办法救他出来,你有和我谈判的功夫,还不如去找人协调,让他不要把你供出来。”
沈故渊拿着杯子走到饮水机前接了杯水,站在落地窗前背对着秦碧华说道。
秦碧华放在膝盖上的手收紧,眼底划过阴郁的神色:
“沈故渊,哪怕我用池渔威胁你,都没用吗?”
沈故渊仰头,将杯中的水一饮而尽,回头眼神淡淡的看着她:
“你还是不够了解我,既然我能站在这里给你机会和我谈判,就说明我对你的筹码,丝毫不感兴趣。”
“昨天晚上池渔已经被警局放出来了,你以为我不会想到有人威胁她?”
“我沈故渊,从来不做没把握的事。当初为了保护她把她送走,是我做的最后悔的一件事,所以才给了你机会让你在国外对她下手。现在她在我身边,我根本不会让你动她分毫。”
沈故渊的寸步不让,让秦碧华彻底死心。
她今天来这里就是个错误。
半晌,秦碧华深吸气,站在沈故渊身后一字一句道:
“既然你不仁,那就别怪我不义,沈故渊,我是不会放过池渔的,只要她还能成为牵制你的筹码,我就不会放过她!”
沈故渊眼神阴鹫,转头一瞬不瞬的盯着她:
“二伯母,那你可以试试。”
话落,沈故渊从兜里拿出一支录音笔,他按下回放,秦碧华刚才说话的声音在办公室响起。
录音里她亲口承认了自己是杀害余杰中的凶手。
秦碧华脸色大变,眉头深深皱在一起,目光狠毒万分,恨不得冲上来将沈故渊撕碎。
怪不得沈故渊一开始就摆出一副要和她好好谈谈的架势,原来都是为了算计她!
“二伯母,用池渔的清白换你的命,值吗?你如果觉得值,那就请你离开,如果你觉得不值,执意要用池渔的清白换秦琢的狗命,那你自己的命,可就没办法保证了。”
沈故渊将录音笔重新装进兜里,讥讽的看着秦碧华。
秦碧华觉得她的肺都要被气炸了。
本想威胁沈故渊,没想到被他摆了一道。
她拿起沙发上的手包,死死的攥在手里,咬牙切齿的走出办公室。
看着被打开的门,沈故渊唇角划过意味深长的笑。
和他斗,属实不值当。
她这么着急和他谈判,无非是秦家人给了她压力。
秦琢是秦家的独子,秦碧华若是真不顾他的死活,那她以后再无娘家可回。
秦碧华的哥哥,也是个狠角色。
当然,仅限于在安市。
不仅如此,秦碧华的哥哥还识时务,他从来不会试图挑战自己惹不起的人。
卫屿敲门进来,低头回话:
“总裁,二夫人已经走了,我看着她下楼的。”
“嗯,”沈故渊薄唇轻启,掀眼眸看他,“刚才她说的话,不必放在心上。”
卫屿微愣,随即很快反应过来,笑答:
“哪里的事,二夫人向来如此,我没有放在心上的。”
沈故渊将录音笔交给卫屿,“把这份录音拷贝一份,发给二伯。”
卫屿双手接过,“好的,不用敲打他一番吗?”
“不用,”沈故渊眼底神色十分意味深长,“就这一段录音,已经够他吃一壶了,我相信以二伯对二伯母的疼爱程度,估计很快会找我妥协,要么,就着急消灭证据。”
“如果是后者,对我们的计划就更好了。”
卫屿笑着说道。
“嗯,最好是吧,另外……今天热搜上的事情,告诉公关部,不用澄清。”
沈故渊回到位置上坐下,打开电脑,语气淡淡的叮嘱。
卫屿点头应下,转身离开。
白色的宾利上,池渔双手紧紧抓着方向盘,泪水在那张绝美的脸颊上肆虐横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