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池渔抬手在沈故渊手背上拍了下,小脸上表情十分严肃:
“生病了就好好躺着,不要表现出一副色令智昏的模样。”
“……”
沈故渊微微吐气,最后双手安分的放在胸口,余光却一直注意着池渔。
看到她的包旁边放着一叠资料,他不经意的开口:
“小渔,那些是什么?”
池渔抬眸扫一眼,语气冷淡,“是我入职的资料,早上去了一趟大学那边。”
“……”
沈故渊觉得他没病迟早被池渔气出病来。
他为她铺好了所有的路,她居然不领情!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池渔低头刷着手机,微抿唇角,“你觉得我不识好歹,但是我不能一直靠你,我也想闯出我自己的一番天地。”
池渔将手机反扣在茶几上,双手撑在身后,修长的天鹅颈微微向后仰,略尖的下巴朝沈故渊扬了扬,“这份工作是我好不容易争取来的,所以作为我的家人,我希望你可以支持我。”
在池渔的心里,沈故渊除了是她的丈夫,更是她唯一的家人。
这么多年来,她在他的羽翼下成长,从她上学开始,她的家长会他一次都没有迟到过,该给她的,他一次都没有遗缺。
有时候池渔甚至觉得,沈故渊好像养了个女儿。
可他们之间,明明只相差七岁。
沈故渊微眯的眸子盯着她须臾,脑海中不自觉的把现在自信又张扬的人和多年前那个站在人群中唯唯诺诺,满身泥水的小女孩联系在了一起。
那时的她,渴望爱,却不敢伸手争取爱。
那么多被拐走的小孩子,都被家人接了回去。
唯独她,站在角落里,孤单、失落,又令人心疼。
如今的她长相妖冶惑众,形象气质绝佳,重要的是,她自信又明媚,站在人群中是无法忽视的存在。
所以啊,她终究是长大了,想要逃离他的掌控。
沈故渊知道,在离婚和她的工作中,他必须选择一个。
见沈故渊一直没有反应,池渔也不恼,她一条腿屈起踩在茶几上,另一条腿伸展开来,直接架在了沈故渊的大腿上。
她用脚尖碰了碰他的衣服,声音里带着揶揄,“怎么样沈总裁,考虑好了么?”
沈故渊一阵头疼。
他对面前的人没有任何抵抗力,深吸气后,沈故渊睁眼,语气平淡:
“我可以同意你去大学工作。”
池渔身体微僵,待回过神,眼底染上明显的笑意。
“但前提是,你要在那个地方不受任何的委屈。”
沈故渊眉头皱的深紧补充道。
池渔撑在茶几上的手微微收紧,心里早已兵荒马乱感动的一塌糊涂,面上却带着玩世不恭的笑:
“放心,我怎么会受委屈。”
卫屿在楼下拿到外卖拎上来,看到办公室熟悉的身影,他笑着敲门进去。
池渔穿好鞋,起身将吃的打开,吩咐卫屿去烧开水。
饭香充斥在办公室内,折腾了一早上确实累了,沈故渊半躺在沙发上,看着池渔递过来的筷子,刚一拿起,故意“不小心”掉在了地上。
池渔眉头微皱,刚要说什么,听到沈故渊略显虚弱的声音:
“小渔,我可能是烧糊涂了,连筷子都拿不稳……你先吃吧,我待会儿再说……”
正在烧水的卫屿听到自家总裁做作的发言,手抖将水洒了出来。
他以前怎么没发现,自家老大居然有演戏的天分?
池渔凝眸,盯着沈故渊片刻,但说话时却向着卫屿:
“卫屿,小厨房里有没有筷子,去拿一双。”
卫屿猛地回过神,脑袋摇的像拨浪鼓:
“没有的太太,小厨房里什么都没有。”
“……”
池渔终于认命,她端着米饭坐在沈故渊面前,夹着菜喂给沈故渊,然后自己再吃一口。
两人一来二去的,居然将两份饭吃完了。
沈故渊此刻整个人都有些膨胀。
甚至全然忘记了自己是个病号。
所以,在池渔端着温水,拿着药过来时,他猛地起身,直接将人带进了怀里。
温水泼在两人身上,池渔气得咬牙切齿。
她抬头瞪着沈故渊,“吃药。”
沈故渊硬着头皮将感冒药就水吞下去。
“你好好休息吧,”池渔站起身,将杯子放在茶几上,“离婚的事,我们改天再说。”
池渔抿抿唇,抬手将耳边的碎发别上去。
看她的样子,似乎想走。
沈故渊闭着眼睛思考几秒,苍白的薄唇轻启:
“小渔,万一我又发烧了呢?卫屿工作太忙,没时间……”
池渔想要拿包的手停住,回头时和沈故渊半眯的眸子对上:
“我不走,我要拿u盘。”
沈故渊猛地舒了口气。
他放心的躺在沙发上,大概是感冒药起了效果,居然一不小心睡着了。
池渔来到他的办公桌前,轻车熟路的在电脑上输入自己的生日,打开沈故渊的电脑,开始做明天上课用的课件。
来沈氏的路上,教务处主任已经把她的课表发了过来。
她主要负责金融系大一和大二的金融学。
因为她刚来学校,所以并没有安排过多的课程。
池渔右手握着鼠标,左手放在键盘上敲字,不到半个小时,一份讲义就做好了。
她起身走过去探了下沈故渊的额头,发现没有之前那么烫。
顺便给自己倒了杯水,池渔回到位置上刚坐下,办公室的门被一股大力推开,紧接着,一股浓郁的茉莉花香充斥在整个办公室,池渔还未来得及起身,就看到一抹倩丽的身影冲到了沈故渊面前,抓着他的手臂神色担忧的望着他。
“沈总裁?生病这么大的事情你怎么不告诉我?”
池渔慢慢起身,双手环抱在胸前,腰肢抵在办公桌上,唇角勾起冷笑看向不远处的两人。
正在睡梦中的沈故渊被冲鼻的味道刺激的睁开眼睛,看到面前放大的浓妆艳抹的脸颊时,他猛地起身,一转头和池渔冷若冰霜的眼神对上。
沈故渊心里“咯噔”一下,他掀开身上的毯子,作势要往池渔那边走,结果被面前的女人抓住了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