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瑾晞这边还憋屈着呢,下一刻手里就被塞进了一个小女孩。
「看着什么?让你爹带你去洗漱!洗干净了,你再给我回来。」季微凉一翻身就躺榻上,一副要睡觉的模样。
凌瑾晞晕头转向地抱着孩子出去洗漱,过了好一会儿才想到问题的所在。
「小朋友,你爹是谁?」凌瑾晞还是懵地,他被季微凉那些话给说懵了。
女王蜂撅撅嘴,无奈地指了指凌瑾晞。
「……」
所以,这次大战,凌瑾晞不仅躺赢,还凭空喜当爹?
凌瑾晞整个人都不好了!
抱着人就跑回去找季微凉。
「我,我……这个孩子……那个,真不是我的!」凌瑾晞真的是百口莫辩,他确实想找女朋友,但是怎么可能是现在啊,而且他才穿过来几天啊,怎么可能会有个好几岁的孩子,这事儿真不是他干的啊!
「怎么?不想负责?」季微凉躺榻上,头都懒得回。
「不是,我确实有想过找女朋友,但是我真的还没有找!」凌瑾晞这次真的是冤枉的。
「你不知道神魂交融的意思吗?」季微凉依旧没有回头,只是不动声色地误导凌瑾晞。
「!!!」凌瑾晞傻眼了,「这是我们的孩子???」
「也可以是我一个人的孩子。」季微凉心里好笑,忽悠这家伙,总是能给她带来乐趣。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的意思是,一下子就那么大了吗?」凌瑾晞手足无措,单身二十年,一下子成了个五六岁孩子的爹,换了谁都不能接受吧!
「嗯,这是我的孩子,你可以把她放下了。」季微凉无所谓,反正有没有凌瑾晞,她都会带着女王蜂。
「不是这样的!我的意思是,我……我会努力的,努力做一个好父亲的!」
凌瑾晞说完这话就红着脸跑掉了,剩下季微凉躺榻上笑得肚子疼。
接下来的一切都很顺利,季微凉将那些叛军全部作为奴隶,那些人的一切都完全属于归雨之地,他们必须为归雨之地劳作,为归雨之地战斗。
至于那些领头的魔王,他们也被打下了契印,彻底沦为凌瑾晞的仆从。
在季微凉有意无意的安排下,归雨之地,被她划分了阶层,她与凌瑾晞是最高层,次一等的是温泉谷的官员们,再次一等的是服从命令的平民,然后就是那些背叛过命令的魔族,最底层的,自然是那些叛军。
五个阶层划分出来,果然立刻就稳定住了归雨之地。
凌瑾晞此刻正在听季微凉讲其中的要点,「记住了,每个阶层的比例很重要,他们得到的权力与利益也必须对应差别化。」
凌瑾晞皱着眉,「为什么一定要这样做?」
他看过季微凉的记忆,他不明白,来自于文明社会的季微凉,为什么会对这个世界的人如此残酷。
「你还没有发现么,魔族很落后,他们现在最需要的,是简单清晰的生产生活秩序,这个秩序的核心,是你我,然后就是直接服务于你我的人,他们本就会获得我们给予的权力。
接下来就是顺从和支持你我统治的人,他们是站在我们这边的,我们自然也需要给予他们认可。
那么认可的认知来源于哪里呢?
高下相形,无有相生,认可的来源是不认可的存在,要让那些平民觉得自己被这个架构认可,最简单直接的方法,就是惩罚那些不认可的家伙。
所以不够服从的,自然要受到差别对待。
到了那些叛军那里,他们本就是背叛者,以徳报德,以直报怨,没有惩罚,奖励也会失去意义。」
「……这样真的好吗?」凌瑾晞还是不喜欢这种东西。
「这是最稳定的社会架构,或许你并不了解政治学和社会学,但是你应该知道,共同利益者,很必要。
我们必须让绝大多数人,成为我们天然的共同利益者。」季微凉不指望凌瑾晞能真正理解,毕竟社会学和政治学本来就不是什么简单的东西。
在自然界,往往越聪明的生物越残忍,对自我认知越强烈,而这种强烈的自我认知,就带来了比较的心理。
猫吃老鼠虎吃羊,虎不会和猫炫耀自己吃了羊,猫也不会羡慕虎能吃一头羊,但是人会。
挣着三千块的人会羡慕挣三万块的人,挣着三万块的人会得意自己赚的比三千多得多,对比,产生了很多问题,也解决了很多问题,尤其是对管理者来说,这些内部矛盾,就是管理最核心的驱动力。
「果然,我不喜欢这些东西。」凌瑾晞揉揉额头,他知道世界是复杂的,都是他并不想过多的沾染那些东西。
「不喜欢很正常,我也不喜欢。」季微凉笑笑,继续伏案工作。
「虽然我不理解,但是这样做,能让大家都过上稳定的生活,对吗?」凌瑾晞低头给自己怀里的小姑娘扎头发,他已经接受了自己作为父亲的身份,也会接受自己作为魔王的责任,「只要能让大部分人过得好,那么即使是错误的事,我也应该去做吧,毕竟,我可是魔王呢。」
「受国之垢,是为天下主,受国不祥,是为天下王,你有这个觉悟,你已经具备了一个王该有的东西。」季微凉眨了一下眼,她又开始嫉妒了,嫉妒凌瑾晞的天赋和悟性。
「我这段时间会好好工作的,三个月内,我一定会让归雨之地完全走上轨道,那时候我们就可以回修者界了。」凌瑾晞满怀期待,他知道,季微凉也一直想回修者界。
「你难道不会沉迷于此地的权力么?」季微凉挑挑眉。
「成为魔王,只是任务,我们都有要追逐的自己的人生,我们安排好这些人的生活,不就足够了吗?如果你喜欢这里,我们可以随时回来。」凌瑾晞放下手中的小女孩,牵着她走向季微凉,「你之前和我说的话,我有认真想过。」
「嗯,然后呢?」季微凉双手交握,歪头看着凌瑾晞。
「我还是我,我会让你看见,我的决定。」
「那么魔王大人,我就拭目以待了哦。」季微凉并没有意外,男主如果会被她这么一个背景板左右,那就不是男主了。
季微凉不知道,此时,另一个穿越者也在这个世界的另一层忙碌。
「这里就是绯地,我的封地。」左瑶瑶笑看身旁的凌轻,「怎么样,你还满意吗?」
「有什么不满意的。」凌轻也笑了,那笑容浅淡,有一点懒散,有一点高傲,还有一点纵容。
绯地,边境之地,贫瘠之地,晦暗之地,这里糟糕至极,这里是神弃之地。
「这里的风真好。」左瑶瑶看向远空,秋高气爽,正是明媚微凉。
「你喜欢就好,要不今天就在这里驻扎。」凌轻随手扯下一根发黄的野草,递给左瑶瑶。
左瑶瑶笑得温和,怯生生地接过那野草,收拢胸前,柔声拒绝,「不了,我们还是先去虞城。」
又是风过,只留枯草匍匐马车的辙痕。
三个月前,左瑶瑶还在圣都过夏,作为一个农学生,一朝穿越,左瑶瑶想的还是本专业的事。
没办法,农学生的苦只有农学生理解,选择农学的学生,大多都是这样实心眼。
传闻有学长辛辛苦苦培育的秧苗被鸡吃了,该学长一怒之下,炖鸡,哪曾想那只鸡是另一个同学的毕论,于是二
人双双延毕。
左瑶瑶作为一个农学生,她的毕业论文是关于猪的。
介于我国本土猪濒临灭绝,我国品种,猪一直被掐脖子,通过十六篇论文,左瑶瑶终于申请到了一头本土种,猪。
可以说,从那天起,那头猪就是左瑶瑶的命。
为了确保万无一失,左瑶瑶索性睡在了猪圈,旁边的饲料房里。
谁成想,有个学姐开猪圈的时候就没拦住,左瑶瑶的猪猪直接冲出猪圈,眼看就要冲进实验田,左瑶瑶想也没想,直接就挡在了自家猪猪面前。
「猪祖宗,你冲进去了,不知道得毁了多少人的心血啊!」
左瑶瑶对自己的猪,那是尽心尽力,宁可自己不吃,都要给猪猪吃好的,作为种,猪,左瑶瑶的猪又肥又大,跑起来简直就是个四驱坦克。
左瑶瑶就这样,被自己养的猪猪撞飞了,等她醒来,她就到了这个陌生又落后的世界。
什么格格不入、三观不合,都已经不足以表达一切。
只一句话,这个世界真的有神,而且是一大群神。
神们至高无上,决定人的一切,包括什么时候的孩子不能活。
「幸运」的左瑶瑶生在了绯地择主之时,与她同一时段降生的圣都贵女,不过三个。
绯地,不是什么好地方,绯地之主也不算什么好身份,尤其是对于左家这种大家族,绯地就是个麻烦。
为了防止左瑶瑶成为绯地之主,左家早早为其指腹为婚。
彼时的左瑶瑶刚出生不久,眼睛都看不清东西,就被人抱着完成了订婚礼。
后来的一切,不过左瑶瑶和这个世界的抗争史。
圣都都说,左家长女是一个疯子。
起因便是,左家为她请来最好的女官,教授她的配得上她身份的礼仪。
左瑶瑶却说,「礼仪的本质是什么?尊重自己还是尊重别人?」
受命的丹羽女官冷着脸告诉左瑶瑶,「礼仪是贵族最重要的语言。」
「贵族的语言?一群人,用自己编造的奇怪规矩,来区别他人,从而证明自己高人一等,你们不觉得愚蠢么?」左瑶瑶用手抓起一块猪肉脯,狠狠咬了一口,「现在,我难道就不是贵族了吗?」
丹羽女官气得转身就走,左瑶瑶的疯名也就此传开。
可是也就是这样一个疯女,九岁就通过了神宫的考试,而且是一连考了三年,每一次都能得见神明。
传闻中,左家长女瑶姬,是神眷者,亦是疯子,被囚在婷阁,不见世人。
当然,那些都是传闻,实际上左瑶瑶是不得不去考试。
这个世界规定,所有人,都必须考下神官手里的证,才能学习文字和相应知识,因为文字和知识都是属于神的。
拥有汉语体系加持的左瑶瑶,以汉语,将近百万字的神谕,变成一万多字的,写在衣袖上。
就这样堂而皇之地穿着答案,走进了思雨楼,通过了考核,成为了圣都传奇。
至于为什么考三次,那是因为左瑶瑶想学农政,畜牧和历史。
还有什么被左家囚禁,那更是无稽之谈,她只是忙着培育自己的种苗、牲畜,懒得出门应酬。
在旁人眼中至高无上的神,左瑶瑶见过,但是感觉也就那样,甚至有点像大学教授,有专业的知识,有自己的教学理念和方法。
至于信仰?
还不至于。
通过神系考试,左瑶瑶也只是为了识字,她上辈子受的都是无神论教育,这辈子也改不了。
「粮食不是人种的吗?牲畜不是人养的吗?为什么人做什么
都被归功于神。」这个世界的左瑶瑶无数次内心吐槽,为此,她还特意当面问神。
「神允许你们存在,已经足够证明神的伟大了。」高高在上的神鄙夷着,厌恶着。
那时才十一岁的左瑶瑶,只是冷着脸叩了个头。
她那时就已经清楚地知道,她不可能融入这个世界。
作为左家的贵女,她的一生,似乎一眼就能看到头,嫁人,生子,信神,死去。
但,那并不是左瑶瑶想要的。
二十三岁的八月,昙花开放那一夜,无数次胡闹拒婚的左瑶瑶捧着花儿,走上了留月台,自愿去往绯地。
作为绯地之主,其实是可以成婚的,但是夫婿必须是圣都贵族,如果没有贵族男子愿意同去,绯城之主可以折花为夫,同往绯城。
左瑶瑶的想法很简单,她只是想去一个遥远的地方,安安静静的过自己喜欢的日子,种种地,养养猪。
若是能遇见喜欢的人,那就好好地相伴一生。
若是遇不见,她也可以一个人过得很好。
总而言之,她只是想离开圣都。
在留月台呆了几天,已经让左瑶瑶尝到了甜头。
「我想要的,不就是这样么?这才是生活啊!」左瑶瑶舒舒服服地躺在榻上,看着窗外的星空,惬意地眯起眼。
「你觉得,当了绯地之主,离开了圣都,你就能一直这样生活么?」
一道突如其来的声音,把左瑶瑶吓得浑身一颤,「卧槽,谁!」
左瑶瑶一激动,就会忍不住说「胡话」,也因此被左家当做疯子。
「窗外。」
左瑶瑶依言,小心翼翼望向窗外。
「真笨。」这一次声音中带有几分笑意带着少年感的低哑嗓音,很适合夏夜。
「哪儿呢?我怎么没看见啊!」左瑶瑶还扒在窗口张望。
「这里。」
突的,声音贴到了左瑶瑶身后。
那一瞬间,左瑶瑶只觉得全身的汗毛都立了起来,被吓得动都不敢动。
一只手拉住左瑶瑶,将她推回榻上。
一个面具人,随意地坐在左瑶瑶榻边。
「那,那个,你谁?」左瑶瑶被吓得有点结巴。
「凌轻。」
「哦。」左瑶瑶怕怕地缩成一团,想了想,老实地补了一句,「不认识。」
面具人闻言又是一阵笑,「所以,你就是新的绯地之主?」
「是吧。」左瑶瑶心虚,她一普通人,连房子都没有,现在突然一下子说自己是什么什么地主,怎么可能不心虚。
「那你知道绯地是什么地方么?」那人盘膝坐上了软榻,支肘靠着窗台,一副要与左瑶瑶长谈的模样。
「听说那地方都是山,很多部族,然后吧,就是特别穷。」左瑶瑶战战兢兢地说出了自己知道的一切。
「那你知道为何没有人愿意当绯地之主么?」
「因为穷吧,听说那里土地贫瘠,很难耕作。」这个问题,左瑶瑶确实不怕,她可是农大的学生,种点自己吃的还是没有问题的。
「因为绯地是神族解决矛盾的地方。」面具人顿了顿,「曾经的绯地,没有一天宁日。」
「哈?!那不就是约架的地方!」左瑶瑶大吃一惊,她哪里能想到,自己是去给人看拳击场的,而且那些人打完还不负责,不赔偿。
「你害怕么?」面具人问道。
「啧啧,虽然比较麻烦,但是,我应该也能活下来。」左瑶瑶觉着,自己多少也是个地主,至少可以躲地窖里。
「绯地其实
没有那么差,圣都和神宫都在留意绯地,却不能直接管理绯地,所以便有了绯地之主。」那人继续为左瑶瑶解释,「所以,与绯地之主同去绯地的,还有神宫和圣都的人。」
「哦。」左瑶瑶点点头,感情儿绯地之主就是个吉祥物咯,左瑶瑶又觉得自己可以了。
「你是真的傻还是假的傻?」那人被左瑶瑶蠢笑了,摇摇头,准备起身离开。
「不就是他们想插手又不想负责么?」左瑶瑶耸耸肩,「圣都和神宫都想管绯地,但是那里经常被人,阿不,被神砸场子,他们管不了吧,绯地的人就会对他们有意见,索性搞个绯地之主,有事儿就怪那个地主就好,对吗?」
左瑶瑶又不是真蠢,她也了解过所谓的绯地之主,大多都是女人,而且寿命都挺长的,感觉是个可以养老的职位。
「那你知道,绯地之主折花为夫,意味着什么吗?」面具人有些意外,左瑶瑶竟然当真明白了绯地的关键。
「不嫁人呗,不然呢?」左瑶瑶瞪着眼,她这绯地之主,当了背锅侠不够,还要她做什么?
「折花为夫,就是愿意与绯地部族相亲。」面具人抬眼看了看左瑶瑶,「就我所知,曾有绯地之主,与有数十个部族有关系。」
「卧槽!」左瑶瑶惊了,「那怎么不早说,我现在后悔还来得及不?」
「这些都是绯地辛秘,左家为何不告诉你,我也不知道。」面具后,那人轻咳了两声,「所以你现在想怎么办?」
「我能怎么办?」左瑶瑶只觉得脑瓜子嗡嗡的,「我只是想找个地方,安安静静种地养猪,不搞那些什么礼仪什么祭礼而已。」
这里的祭祀是有人祭的,左瑶瑶一看就被吓晕,每年被反复吓晕无数次,这也是左瑶瑶想逃离圣都的重要原因之一。
她哪里知道这里套路那么深,即使这样,左瑶瑶也不忘感激那人,「谢谢你,来告诉我这些,你是好人,我会永远记得你的恩情的。」
「所以,你还是要折花为夫?」
「那不然呢?」左瑶瑶是真的后悔了,但是后悔也没用,「自己选的路,跪着也要走下去。」
「你可以挑一个夫婿,和你一起去绯地。」
「我?还挑?」左瑶瑶苦笑,「圣都贵族男子我一个不认识,而且人家怎么可能愿意去绯地。」
「那,如果我说,我愿意同你去绯地呢?」那人兜兜转转那么久,这才说出他的目的。
「不行!」左瑶瑶断然拒绝。
「为何?」被人拒绝,面具后的人依旧不急不怒。
「知道那地方不好,我何必坑你,况且……」左瑶瑶话还未说完。
一道光流过。
左瑶瑶一愣,她根本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
「这是流水,我为我的妻子定制的。」
「哈?」左瑶瑶还是不明白,直到那个面具人敲了敲软榻。
后知后觉的左瑶瑶低头看向锦缎,一把短刀,朴实无华,漆黑的刀柄下是月光一般清亮的薄刃。
「喜欢吗?」面具人问道。
「你,你觉得呢?」左瑶瑶怂了,「呃,我只是不想坑你,和你要送你老婆什么东西没关系。」
「那你再看看。」面具人却不肯放过左瑶瑶,抬手举起刀柄,轻轻晃过左瑶瑶眼前。
星光下,刀刃亦在闪烁,左瑶瑶只觉得眼花缭乱,不过瞬间,刀又回到了榻上,仿佛从未被人拿起。
左瑶瑶心惊胆战,愣愣地盯着刀刃,不敢出声。
「害怕?」
「怕。」左瑶瑶双手抱膝,垂下头,直接把自己缩成一个球。
「你这样胆小又固执,你觉得你去了绯地会怎样?」凌轻伸手,冰冷的手指,掐住左瑶瑶的手腕,把她拖到自己跟前,「我来告诉你,你会被圣都和神宫的人完全控制,你会成为讨好绯地部族的礼物,自由?你觉得可能吗?」
「我,我不会屈服的!」左瑶瑶挣扎了几下,摸起榻上那把短刀,比在凌轻颈侧,她自己的手却在发抖。
「你觉得有用吗?历代绯地之主的生死,生育都不属于自己,何况其它。」凌轻那股子桀骜张扬的气息,隔着面具,都能感受到他对左瑶瑶的鄙夷。
「我就不明白了,你们这么落后又混乱,就不能把心思放在生产和发展上吗?一天天就想着怎么折腾人了!」左瑶瑶不想勉强自己,反正她也下不了手,举着刀还怕误伤别人,索性收回了短刀,颓然坐在榻上。
星空下,静谧的空气流转。
左瑶瑶有点冷,不由耸了耸肩。
「取下我的面具。」凌轻突的命令道。
「还有必要么?反正我不过是你们的玩具。」左瑶瑶拒绝。
「如果你是个聪明的女人,你应该讨好我。」
「不好意思,我们学农的,脑子都比较轴。」左瑶瑶破罐子破摔,她辛辛苦苦在这个陌生的无望的世界挣扎那么多年,就那么一点点自由的希望。
可事到如今,她才知道,那只是另一个更加野蛮恐怖的地方。
她不过是从一个囚笼跳进另一个囚笼。
「你的臆症又发了。」凌轻平静地阐述事实。
「是啊,我是疯子,可是你们在意么?你们要的只是一个去绯地背锅的人,我疯不疯,对你们来说有区别吗?」左瑶瑶红了眼眶,一边说一边掉眼泪。
「我说过,我可以给你你想要的。」凌轻抓起左瑶瑶的手,靠近自己的面具。
「我想要的……你给我?」左瑶瑶有些意动。
「安静的,无人打扰干涉的生活。」凌轻握着左瑶瑶的手,轻轻揭下那木制面具。
「我承诺你,只要你是我的妻子,我给你自由。」
一张苍白的脸,一双褐色的眼。
左瑶瑶有些吃惊,她鼻子红红的,伸出小胖手比了比那人的脸,「你脸挺小的,但这胎记挺大的。」
赤红的火纹胎记自额头起,绕到眼尾,占据左侧脸颊,然后一路向下,直到被衣领遮住。
星光下,凌轻勾了勾嘴角,摘下面具的他少了冷意,锋芒却更甚。
「不对,你多大了?」左瑶瑶瞬间不好了,这小子摘了面具,虽然一脸吊不拉几的模样,但是分明就是个孩子,「我告诉你啊,我们那里男人的法定结婚年龄是二十二,我不能犯法啊。」
左瑶瑶可不想被摁上犯罪分子的名头。
「二十七。」凌轻无语地斜了左瑶瑶一眼。
「二十七?就你这脸?十七顶天了!」左瑶瑶不信。
懒得再和左瑶瑶解释,薄被飞起,落在左瑶瑶脸上,就那么一眨眼的功夫,留月台中,只剩下左瑶瑶一人纠结。
犹豫着拿起短刀,摩挲刀柄上精细花纹,左瑶瑶心里有了一丝感慨。
该怎么说呢?
她自己看文的时候只觉得爽,但等自个穿越了,她才知道有多苦逼,有的东西,真的无能为力。
圣都中林立的婴肉馆,神宫中为讨好神祗,抛弃一切苦修的信徒,斗兽场享受血腥搏斗的震天欢呼……
改变这个世界?
左瑶瑶没有那么大的雄心壮志,她只想保护好她在乎的人,仅此而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