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时的凌瑾晞什么都不知道,他得到的消息是季微凉就在后面的马车上,她不喜欢吵闹,所以要隔开一段距离。
马车悠悠,凌瑾晞不知为何有些犯困,索性靠着靠背睡了一会儿,等他感觉到不对劲,车已经行了半日。
「停车。」凌瑾晞心里有些不安,下一刻系统开始疯狂警报。
「宿主请尽快寻找奴隶,惩罚已经开始!宿主……吱吱吱……宿主……奴隶……」
「季微凉呢!」凌瑾晞刚想站起身,却发现自己的双腿已经僵硬,此时他才发现自己落入了圈套。
此刻的凌瑾晞下半身已经僵硬,双眼也已经看不清东西。
是谁?!
谁想要借机杀掉他?!
凌瑾晞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会是季微凉么?
不,她不至于疯到杀死她自己,凌瑾晞早已发现季微凉的不对劲,他虽然受系统限制,不能离开季微凉,但是季微凉那么多次也不曾离开他。
凌瑾晞垂着眼,握紧拳头,他现在不能慌,他必须赶紧找到季微凉!
就在此时,外面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一道谄媚的声音自马车外传来。
「王上,可是要下车休息?前面就是见山领了,要不我们去见山行宫再修整?」
这是凌瑾晞新收服的一位前魔王,他交出了领土,只求凌瑾晞将他收为臣下,凌瑾晞自然没有拒绝。
在这个魔王的示范下,整个归雨之地有三分之一的魔王都随他投降。
不论从任何角度来说,凌瑾晞都必须给这个人应有的尊荣,而对魔族来说,最高的尊荣,就是侍奉魔王。
凌瑾晞咬紧了牙,他不能相信这个人,但是他更不能继续往前!
「王上?」
「行宫中的宝石准备好了吗?」凌瑾晞扣住扶手,对他来说,再没有任何事比安然回到季微凉身边更重要了!
「当然,行宫中有很多宝石!」马车外的魔族愣住了,没听说过什么宝石啊。
「我刚刚想起,我忘记带上求婚的宝石了。」凌瑾晞只能胡说。
「求,求婚?!」
「小声一点,告诉队伍,不要让冕下听见,你继续带队,让冕下的马车先去见山行宫,让黑石队随我回去取宝石。」凌瑾晞思来想去,终究只能以此为托词。
「那个……其实见山行宫也有很多宝石!」一见山心中暗道不妙,他们本就是诈降,要的就是布局见山行宫,杀掉这个所谓的魔王,现在这个魔王居然说要求婚?!
一见山犹豫了,这里是见山与泊岸的交界处,这个魔王不喜欢享受,他为了巡视领地,竟然一路都是乘马车,本该早就抵达见山行宫,结果现在还没到。
魔王没有到见山行宫,但是一见山的人都在见山行宫,现在的一见山,胜算不足两层,他绝对不能出手!
「微微很挑剔,那求婚的宝石,我准备了很久。」凌瑾晞犹豫了一下,说出一句他自己都觉得羞耻的话,「我不能让我的女人有半点的将就!我本就计划给她惊喜,你现在赶紧去伺候冕下!」
没办法,凌瑾晞实在想不出更好的办法,他必须一边安抚这些魔王,一边想办法回到泊岸。
耐着性子,演着假象,凌瑾晞在黑石卫的拱卫下,急急赶回泊岸。
「去温泉谷温泉宫!」回到了了泊岸,凌瑾晞再也无法等待,他要去找她,在那些魔族意识到之前,他要找到她。
而此时的季微凉,还在全心全意的编织谎言。
「喵嗷呜!」
「他在找你!」
「别管他
,我有更重要的事。」季微凉不以为意,「他是男主,不会轻易死掉的。」
被虚假编织的记忆中,凌瑾晞已然消失,可是季微凉没有选择,她必须让这个故事有始有终!
长长呼出一口气,季微凉的目光带着某种混浊,蹲在水柱下,肌肤享受着温暖的水流,疲惫或者说厌恶也渐渐平复。
裹着浴巾,季微凉趴在床上看手机。
「我赢了。」
没头没尾的一句话让季微凉一愣,终究回了两个字,「恭喜。」
「其实不算赢了,但是我自己觉得可以了。」
「那就够了。」
看着季微凉的回复,凌瑾晞坐在窗边微微笑着,他这段时间很顺利,积分入了前二十,有了参加奥运会的入门资格。
「不过我受伤了。」
「严重么?」
「挺严重的。」韧带断裂,很麻烦。
「那你好好养伤。」
「我想去一个温暖的地方养伤。」凌瑾晞说出了想法。
「那就去x沙群岛吧,那里有全世界最美的玻璃海,而且费用不高。」
「我还要养伤,旅游胜地或许不太合适,我想去妖都。」
「妖都倒是暖和,这段时间都是大晴天,就今天下了雨。」
「我到了妖都,你可以陪我玩一圈么?」凌瑾晞试探。
「不可以,我要搬砖。」季微凉毫不犹豫的拒绝。
凌瑾晞没有多话,直接给季微凉转了两万块。
季微凉心动了,不是对凌瑾晞,是对钱。
凌瑾晞继续道,「我真的只是想找个安静的地方好好修养,我妈要陪我妹去j国训练。」
「这么多钱……我拿着不安心。」季微凉是真心动了,但是也是真不能收。
「不是给你的,你帮我在妖都租一间房吧,客厅要大,可以吗?」
「不可以。」季微凉依旧拒绝。
「我联系了妖都的房产中介,但是我脚受伤了,你就跑几趟帮我看看房子就好。」
凌瑾晞的说法无懈可击,季微凉又不是圣人,她是真心动,犹豫再三她还是收了钱,「除了客厅大一点,你还有什么要求?」
「我脚受伤了,不方便到处走,如果可以,最好住的离熟人近一点。」
「你熟人在哪个区?」
「他在明珠区。」
「那离我很远,要不你把钱给他吧。」季微凉一咬牙把钱给凌瑾晞打了回去。
「行,我问问他。」
季微凉那一瞬间真的恨不得捶死自己!
那可是两万块啊!
她要卖多少手抓饼,多少鸡柳猪排才有两万块啊!
季微凉在床上打了两个滚,已经坏掉的床架子被她推了出去,现在她就一床垫,离地也就一掌,滚了两圈,理所当然的滚到了地上。
「不气不气,世上哪有白吃的午餐!」季微凉努力安慰自己,然后便是又一阵哀嚎,「不就是明珠区么?两万块啊,我特么疯了吗!我为什么不去啊啊啊啊!」
窗下,凌瑾晞当真给自己那个朋友打了个电话,不过只是问好,并没有提及任何其它。
季微凉次日一脸郁卒的卖手抓饼。
胖胖的男孩等人群散去这才上前还伞,「谢谢,你的伞。」
「不买个手抓饼么?」季微凉的脸色很恐怖。
「一,一个加鸡柳的。」胖胖的男孩怂了。
「一个?加鸡柳?」
「两个,两个,一个加鸡柳,一个加猪排。」胖胖男怂了。
「你别介意,我昨天被游戏制裁了,连跪十五局,今天心态有点崩。」季微凉低头做手抓饼。
「没事,理解,我有时候也会输。」
「……有时间……也会输?」季微凉眯着眼看向男孩。
「老板,你饼要糊了!」胖胖男孩指着手抓饼。
「你,帮我打两局,赢了手抓饼白送你!」
于是,季微凉的手机有了归处,胖胖被逼着打了一局又一局,临走还得了五十块钱红包。
「小帅哥,多来给姐姐打游戏啊!」季微凉笑得很开心,人就是这样,有一点点甜头,就足够忘记十分的苦楚。
当天季微凉很晚才收摊,她现在一天可以卖一百个饼,早上十点出摊,晚上九点左右收摊,买完就走,赚个四五百,也挺好。
至于薛湛的事,她本来就是顺手调查,她不是什么推理大佬,也没有什么二百五的智商,能混口饭吃,然后留意相关的事就好。
把握?
其实没多少把握!
只是赌一个可能性。
凌瑾晞找到季微凉的时候她正在摆摊,黑色短袖,黑色长裤,半长的发挽起,带着一个卡通头巾,忙碌得来不及完成一个笑。
凌瑾晞上前帮忙,墨绿色的休闲t恤,灰色的及膝运动裤,短发利落。
「你?」季微凉已经忘了他。
「我刚到妖都。」凌瑾晞示意自己身边的行李箱。
「你是?」季微凉还是不知道他是谁。
「兔子,沙漠生物,有原始袋。」凌瑾晞低笑,他低下头,为季微凉打包刚刚煎好的手抓饼。
「啥?」季微凉还是不清楚。
「之前不是让你帮我找房么?」凌瑾晞叹了口气,「我朋友去外地了,我还没有找到房。」
「什么啊?」季微凉还没想起来,面对突然靠近的陌生人,她有点害怕的往后退。
凌瑾晞没办法,拿出手机里的聊天记录,「现在想起来了吗?」
看着自己的头像,季微凉这才相信这人就是她的网友,但是瞬间就恢复了一脸的防备,「你怎么找到这里的?」
「我姐说要请你去的私房菜,让你发地址,你记得吗?」凌瑾晞示意季微凉继续煎饼。
「你是……明明的那个表哥?」季微凉不相信,这小子看着年纪特小。
「是啊,小妹妹,干活了。」凌瑾晞抬手,一把车钥匙在指尖晃悠。
季微凉有些脸红,这小子也说不上帅,但是那胳膊看上去,很可靠呢……
有了凌瑾晞的帮忙,季微凉今天提前收了摊。
或许是天意,今夜又下雨了,季微凉坐在车里看着细雨包裹车窗。
「你不是受伤了吗?」
「嗯,所以今天先送你回家。」
「不用,你住哪里,我送你过去吧。」季微凉不想让陌生人知道自己的住址。
「就近找个酒店就好。」凌瑾晞笑了笑,「还有,你做的手抓饼很好吃。」
季微凉却不认为有其它,低头给凌瑾晞看酒店,「酒店一晚上二百三,可以吗?」
「可以。」
「你要住多久,至少一个星期吧。」凌瑾晞也不确定。
「好的,我给你订了两天,你自己可以随时换。」季微凉打开导航,示意凌瑾晞跟着导航走。
「谢谢。」
「不用。」季微凉很冷漠,很疏离,凌瑾晞却并不介意。
车静静开着,很快就到了酒店,季微凉跟着下了车,她却没有一点要跟凌瑾晞去酒店的意思,打了个招呼就离开了
。
「不拿把伞么?」凌瑾晞拦住季微凉。
季微凉却没了耐心,「谢谢不用。」
夜雨中,她走得不紧不慢。
她身后,他也只是多看了一眼。
「你不是任人采折的花,自然不会长在路边,让人践踏。」凌瑾晞喃喃后拖着行李独自上了楼。
凌瑾晞觉得他真的有点喜欢季微凉了,作为朋友那种,很纯粹的喜欢。
一开始,有嫉妒,但是现在,凌瑾晞发现季微凉对他和江明明其实都一样。
人生会遇见很多人,许多人只是擦肩而过,并没有任何意义,即使短暂相伴,终究各奔东西,能一生一世的很好,能相知相依更难。
而季微凉这样的人,就像一扇窗户,透过她,能让人看见许多东西。
拥挤而忙碌的人生,给自己留那么一扇窗挺好的。
放好行李,凌瑾晞给季微凉转了一千块,顺便道了谢。
「抱歉,今天好像打扰了你做生意。」
直到午夜,季微凉才回了消息,黑暗中,手机微微震了震,并未打扰凌瑾晞的安睡。
次日,凌瑾晞上完网课,才想起看手机。
两个不同世界的人,交集必然是短暂而有限的。
自从季微凉开始摆摊,她和张杨的聊天时间也改了,从晚上改成了上午。
照例,季微凉一边准备食材一边和张杨聊天。
「啧啧,有帅哥找你,你还那么不识风情,人家车都开到酒店了啊。」张杨打趣季微凉。
「别了,不是一路人。」季微凉苦笑,人家那经济水平,可不是她这种人能理解的。
「女的不都是爱找有钱的吗?」张杨语带调侃,「霸总文里,不论女主出身多低,依旧无视霸总的金钱诱惑,单纯的高贵的爱着霸总那个人。」
「我就一个普通人,我如果结婚,肯定找个和我差不多的。」
「两个穷鬼的爱情?为柴米油盐蹉跎?」
「那才叫搭伙过日子,你找那些比你强太多的,你必然要为他让步,我是宁可找个普通人,然后自己的生活自己做主。」
「切,找个穷的就能让你做主?」张杨对此嗤之以鼻,「又穷又自以为是你是没见过吗?我群里一个姐妹说,她去相亲,本来想,结果那男的从头到尾玩手机,而且都不肯,让女的请一顿饭,简直离谱!」
「所以那种男的才会去相亲啊。」季微凉也觉得那男的离谱,「一样米百样人,好男人是不具有流通性的,大部分好男人都会很早就被人定下。」
「那为什么好女人会留下呢?」张杨来了兴趣,现在剩男剩女问题已经具有普遍性,她对季微凉的见解很好奇。
「因为那些好女人没有人告诉她们怎么找好男人。」季微凉低笑。
「要感情的,会发现感情永远不够纯粹,因为婚姻,本质上是经济行为,为了界定财产归属。」
「现在几乎没有什么婚内共同财产了,这感情太纯粹了。」张杨苦笑。
「利益是最简单直接的驱动力,现在的婚姻对男女双方来说都一样,风险高过利益。」季微凉把炸好的鸡柳猪排放进箱子里,起身准备出门,「可惜,当感情算得太清了,就没有感情了,不止婚姻,朋友之间也是一样。」
「所以你没什么朋友。」张杨大笑。
「至少我还有你。」季微凉喜欢和人划开距离,但是终究有人能走进她,得到她纯粹的感情。
「对了那个薛湛的事你查的怎么样了?」张杨想起季微凉摆摊的目的。
「有线索了,但是有点麻烦,我已经交给薛家人了
。」别人的私事,哪怕是对好友,季微凉都不会随意泄露。
「所以?你还要摆多久的摊子?」
「就这个月月底。」季微凉目光闪过一丝迟疑。
「反正你别让自己陷入危险就好。」
此时妖都h大门口,一个男孩正在等人,很快另一个男孩走了上去,两个男孩一前一后的离开了。
这是最后一个,把这个骗过去,他自己就能脱离苦海了。
薛湛熟门熟路的带着男孩去到酒店,为了自己,有很多事,他不想做也得做。
季微凉依旧站在j大门口的奶茶店旁边卖手抓饼,她的脸上沁着汗水,手上有一块烫伤的红斑。
凌瑾晞过来买了一个手抓饼。
「你……」季微凉微微皱眉,她不想和这人有什么交集。
「来做作业。」凌瑾晞大,大方方,反倒是显得季微凉有些自作多情。
「哦哦。」季微凉不好意思地低头干活。
「谢谢。」凌瑾晞付了钱,转身进了j大。
当晚薛明玉就给季微凉打了电话,「我弟真是的,他就是出去打工了,工作有另外的手机,把家里人吓得!」
「挺好的,没事就好。」季微凉当然知道。
今天薛家人在j大门口呆了好一会儿,而季微凉其实一直戴着口罩,在后面安安静静看着。
「阿雯,这次真是麻烦你了,幸好只是虚惊一场。」薛明玉说得真诚。
「反正没事就好,所以,你要怎么感谢我?」季微凉半真半假的开口。
「我请你吃饭,虽然是我弟自己打的电话,但是你毕竟也关心了那么久,饭还是要吃的。」薛明玉心里咯噔一下,她想起当时季微凉说的,有线索就给一万辛苦费。
谁的钱都不是大风吹来的,一万块,当时只是情急之下答应的,现实怎么可能?!
「吃饭就不用了,你给我发个红包吧。」季微凉冷漠了不少。
「啊?」薛明玉的瞬间一阵红一阵白的,她想不到,多年朋友就这样?这简直就是落井下石!
「得了,我还有事,先挂了,你给我发红包就好。」季微凉无所谓地挂断电话。
她贪钱,但是并不是贪这样的钱,朋友之间可以无条件帮忙,但是不能单方面无条件。
季微凉叹了一口气,她对人性的要求太高,这样的要求让她显得刻薄又冷漠,但是这就是她的自我保护。
一旦认定了,就会全心全意,所以不让自己轻易认定!
季微凉比任何人都清楚,永远不要考验人性,因为人性本就是自私的,她这样做也不是为了考验人性,她只是想让自己适可而止。
过了一会儿,薛明玉发来了五百块钱红包,季微凉面无表情的收下了。
登上游戏,季微凉给游戏充了一千块。
打游戏,季微凉是个白嫖党,因为她穷,人穷,心也穷,舍不得。
看着新出的皮肤,季微凉咔咔给另外几个账号送了皮肤。
她结交了薛湛宿舍里的几个男孩。
刚上大学的男孩其实并不复杂,和他们打游戏,不算太菜,大方送皮肤,他们自然会乐意一起玩儿。
一边打游戏一边聊天,自然就能知道很多东西。
「姐,你上了啊!赶紧赶紧,咱们还有城市赛。」
「我这段时间可能有事,给你们一人送了一个皮肤赔罪。」
「嗨呀,姐姐太客气(?>?)」。
宿舍中胖胖的男孩却不高兴,「你走了我们去哪儿临时找个辅助?」
「
我不是立刻就不上了,是接下来上线时间会更短,一天只有一个小时左右。」
「够了。」胖胖男孩不气了。
「我最多也只能坚持这次了,我们还是一起找个新辅助吧,你们也留意一下,我也会在城市榜找。」季微凉说完便陪他们打完了当天的城市赛。
游戏结束,季微凉打了个招呼便下线了。
对成年人来说,游戏只是调剂,因为现实会逼着他们清醒。
胖胖的男孩用力摔下耳机,啧了一声。
一旁的舍友也懂,不由开口道,「那姐姐确实游戏打得挺好的,意识尤其厉害,对面在干什么要抓谁,她都能分析到。」
「所以一下子怎么找到那样的指挥?」胖胖男孩苦着脸,他很喜欢打游戏,甚至还想去打职业。
「唉,她毕竟不是学生,自然没什么时间。」
一旁刚刚回到宿舍的薛湛沉默着躲在床上,他还在想这段时间的事,后怕混杂着兴奋,让他心烦意乱。
他从未发现,骗人原来是这么容易的事,钱原来来的那么容易!
一切的开始是在去年,他在网上认识了一个大哥,那为大哥爽快大方,薛湛加了那大哥的微信。
大方的大哥时不时就会给薛湛发发红包,后来大哥说到妖都出差,请他出去吃饭。
tv里灯红酒绿,很快薛湛就喝醉了,然后……
他们似乎聊了很多,说了太多太多。
次日,一个人女人带着一群人围着两人。
女人是大哥的妻子,又哭又闹,逼着薛湛签了十五万的欠条才让他走。
薛湛很害怕,很后悔,一狠心就拉黑了大哥的所有联系方式,就想结束一切,直到一条视频被发上了校园网。
薛湛怕了,即使打了码,他也知道那是他。
带着恐惧,薛湛找到了大哥。
他还年轻,他刚刚上大学,他不可以就这样被毁掉!
可是十五万,他怎么都拿不出来啊,即使找家里要,家里也没有。
薛湛苦苦哀求,大哥也掏出了自己的所有五万块,然后不停安慰他,两个大男人,赚十万块很快的。
怎么赚?
薛湛只想以最快的速度赚到这笔钱。
想到自己的经历,薛湛很快设计出了一个加强版。
一开始是骗女孩子,网恋,把女孩子骗出来,然后让女孩子掏钱。
可是女孩子防备心太强了,即使骗出来了,大部分女孩子都不会独自出来。
所以薛湛开始骗男孩,他一开始想骗自己宿舍的,但大叔为他着想,让他不要骗本校的。
男的比女的好骗多了,但是毕竟身强力壮,薛湛也挨了好几顿打,甚至看见薛湛是个男的,转头就走,根本不会跟他去喝酒。
幸好,薛湛找到了新的突破口,养好了伤,薛湛很快就弄到了十几万。
他不仅摆平了那些事儿,他还拿到了几万块钱,好好的回到了学校。
三天后,季微凉照常出摊,家里已经收拾得干干净净,账户里却多了十五万。
可是她光是买那个防盗门就用了八万多,其它各种录音录像设备,还有房租和车摊等等乱七八糟的费用,就差不多十来万了。
幸好,季微凉做这些事不是为了钱,不然她真的是费力不讨好。
她不是什么正义使者,可她希望那两个人报复,这样就可以有正当的理由,把那些人抓起来了。
该怎么说,季微凉从不轻信,哪怕是薛明玉她都不相信,更何况薛湛。
能被那些人控制的薛湛,即使报警也不会
说出实情,反而会让局势糜烂,让季微凉更加危险。
至于那两个人报警?
那是季微凉家里,季微凉最多就算防卫过当。
叹了一口气,季微凉的眼有些空,放任恶就是罔顾善,她不怕恶,却害怕别人被那恶伤害。
不出意料,很快找事的就来了,几个学生说季微凉的手抓饼有虫子,上前推倒了推车。
季微凉只是退开,准备打电话报警。
可一个人不知何时走到了季微凉身后。
头发被一把抓住,季微凉被迫后仰,不过瞬息的事,季微凉被人抓着头发将后脑砸在地上。
咚——
季微凉能听见那巨大的声响,然后脑子里全是嗡嗡声,恍恍惚惚的,她被人拖着走。
很吵,很乱,很痛。
之后发生了什么,她已经不知道了。
凌瑾晞丢下手里的平板电脑就冲了出去。
他坐在校门不远的地方,这是他的假期,相对封闭的室内,他更喜欢室外。
突然,巨大的吵闹声,越过校门。
凌瑾晞跑得那么快,就像一阵风,就像一道光。
可是他终究还是迟了。
他看着季微凉被人拽着头发狠狠砸在地上,不过那么一下,季微凉就彻底软了身体。
恐惧混着愤怒,凌瑾晞跳起身,一脚踹开那个抓着季微凉头发的人。
血,那人手上有血。
他甚至觉得被砸脑袋的是自己,他的世界只有巨大的轰鸣,那是他血流的回音。
颤抖着跪倒在地,凌瑾晞用力抱住季微凉受伤的脑袋。
止血,要止血!
凌瑾晞近乎撕扯地脱下自己的t恤,捂住季微凉的后脑。
学校的保安也赶了过来,一切都慌乱得近乎荒诞。
凌瑾晞迷迷糊糊地跟着上了救护车,坐在急救室外,凌瑾晞不可抑制的流泪。
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
为什么自己怎么会这样没用。
他脑中一直重复季微凉被人拽着头发砸在地上的样子。
冰冷的十指紧握成拳,凌瑾晞努力呼吸,让自己的情绪平复。
不知过了多久,凌瑾晞被叫进病房,他脑子里还乱乱的,目光呆滞行动僵硬,走路还一瘸一拐的。
病房里,季微凉已经清醒,只是脑震荡让她一睁眼就恶心。
「辛苦你了。」季微凉闭着眼轻声开口。
「……」
「吓坏了吧,等会还要做笔录,你别怕,晚点我让人送你回酒店。」
「……」
勉力睁开眼,看了看凌瑾晞,季微凉轻轻笑了,「还说比我年纪大呢,分明就是个小孩子。」
之后的事情,自然就是警察来做笔录,去抓人,一切的一切,都是头上裹着纱布,连站都站不起来的季微凉,亲自处理。
凌瑾晞坐在一旁,安安静静,却也呆呆愣愣。
「这是?」警察看向凌瑾晞,以目光询问季微凉。
「我朋友的弟弟,来妖都玩儿,应该是被吓坏了。」季微凉脑震荡有点严重,舌头不怎么听使唤,很努力才能说明白话,而且说的话还经常颠三倒四的,甚至,还会流口水。
凌瑾晞沉默着用纸巾擦去季微凉嘴角的口水,从始至终,一语不发。
一旁的警察微微叹息,突然遇到这样的事,这小贩也是倒霉,动手的是个未满十八岁的街溜子,这事估计不会怎么深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