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瑾晞在这个世界一点点长大,他惊叹于世界的辽阔。
即使忘记了一切,面对如此庞大,如此复杂的世界,他仍旧会发自灵魂的惊叹。
这里有一套完不同的力量体系,没有灵力,这里的人依旧可以移山填海,甚至可以走上月亮。
这个世界太美好,美好到不可思议。
过去季微凉对那个世界总是不满意,什么都不满意,衣食住行,乃至城邦势力。
如果凌瑾晞还有记忆,他会明白,为什么季微凉会那样。
这里有很多国家,庞大的,强大的不胜枚举,那些国家都有自己的历史,都有自己完整的法律和道德。
看着这个世界的武器,凌瑾晞甚至觉得,自己原来那个世界,如果单打独斗,一个修者至少可以轻易杀死这里数百人,但是如果是战争,那么这个世界的人赢定了。
就像狩妖,如果是独自狩妖,那么出于安,只能狩猎比自己修为低的妖,但是有五个人,就能狩猎上百妖兽。
而这个世界有七十多亿人……
凌瑾晞趴在地板上,看着百科书,脑子里都是惊叹。
「小凌,吃饭了哦。」妈妈温柔的声音从楼下传来。
在这个世界,凌瑾晞拥有一个非常幸福的家,父亲和母亲都是大学教授,家境也算殷实,他有一个姐姐,现在在读书。
等过几年,凌瑾晞也会开始读书,这个世界的所有人,都必须读书,因为那是他们的力量来源。
他们的头脑,可以照亮夜空,他们不会飞,却可以比御剑还快的抵达更远的地方,随手就有干净的水源,抬眼便是无尽的繁华富足。
而凌瑾晞在这个世界的家乡,不过只是一个小小城市,这个伟大世界的一个小小角落。
「好吃吗?」妈妈看着凌瑾晞,她这个小儿子,主意特别大,而且特别皮,什么都敢去做,一不注意就跑得没影了,拉都拉不住。
凌瑾晞随便吃了两口,又被电视吸引了,放下碗,坐在电视前面不肯去吃饭。
「小凌,你不乖乖吃饭,等姐姐回来会生气的哦。」妈妈无奈,男孩子果然更调皮,在儿子身上,她耗费了太多心血。
「妈妈,我吃饱了。」
「啊?」
凌瑾晞转头就跑出了门,他跑得很快,就像一阵风一样,他喜欢奔跑的感觉,也享受所有的运动,他是一个静不下来的人,他总是喜欢出去跑。
突的一个人出现在远处的桥上,那个人似乎在看着他。
凌瑾晞不由自主的跑向那个人,用尽部力气,呼吸,开始变得困难,他的眼前开始发黑,可是他还是想要靠近那个人。
终于,凌瑾晞急促喘息着倒在地上,看着那人就那样消失在他的眼中。
在医院醒来,凌瑾晞看向窗外,胸口还在疼,很疼很疼,但是为什么?他自己也说不好。
「别怕,没事了没事了。」妈妈抱住凌瑾晞,爸爸和姐姐也在身边。
听着妈妈和爸爸的解释,凌瑾晞知道自己得了一种慢性病,不能过量运动,必须随身带着药,不然病发就会让他无法呼吸,即使大口喘气,也无法供给身体足够的氧气。
「知道了。」凌瑾晞不以为意,还没有死,就还能继续,以后带上药继续跑就好了。
不知道为何,年幼的凌瑾晞对生死并没有什么恐惧,他也没有死里逃生的庆幸。
在凌瑾晞六岁的时候,他开始学习武术,这是他自己要求的,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喜欢这个,即使他的身体根本不适合,他也固执地非要去训练。
日常被打倒,经常带着伤,他依旧高
高兴兴地跑得肆无忌惮。
即使老师一开始就说了,他的身体,注定他不能登峰造极。
九岁的时候,爷爷为了让凌瑾晞能安静一点,开始教他书法和对弈。
「非常了不起的天赋,你的天赋,不在于聪明,虽然你确实很聪明,但是聪明这种东西,很多时候一文不值,你的天赋,比聪明要有用得多。」爷爷看着棋局夸赞凌瑾晞。.
「嗯。」凌瑾晞只是嗯了一声,对爷爷的话不置可否。
「你不好奇么?自己的天赋是什么?」爷爷笑问凌瑾晞。
夕照下,棋盘旁的兰花开得优雅。
「那并不重要。」凌瑾晞落下一子,「爷爷,我不喜欢下棋,以后我不会每天陪你下棋了。」
「这就是你最厉害的天赋。」爷爷笑眯了眼,「那你还要继续学武道么?」
「我会继续学习剑术。」凌瑾晞认认真真陪着爷爷下完了那一盘棋,然后又跑了。
他喜欢剑,喜欢机械,喜欢很多很多东西。
每天放学都会有同学在门口大喊他的名字,而他只是头也不回的跑掉,他不是在赶训练,就是在赶比赛。
虽然老师说他天赋有限,可是他是这座小城中,第一个省冠军。
下定决心就会义无反顾,哪怕是地狱也会走下去。
这就是凌瑾晞最难得的天赋。
十七岁,有不少同学牵起了手,凌瑾晞却还在一路疯跑,他就像把自己关进了玻璃盒子的蝴蝶,只在乎自己的精彩。
他有朋友,似乎有很多朋友,和谁都能打招呼,但是他没空做更多的事了,他的生活被他自己安排得满满当当。
终于,他的体重太轻,不符合成年组的参赛资格,面对着逼他吃东西的教练,凌瑾晞选择了退役。
「不觉得可惜么?」妈妈和爸爸都这样问他。
「不可惜,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凌瑾晞背起书包,「我去图书馆自习了,如果你们也要说服我,那你们就在这里说个够吧。」
凌瑾晞就是这样一个人,黑白分明,他很清楚自己要什么,在做什么。
十九岁,凌瑾晞考上了自己心仪的大学,他依旧忙忙碌碌,学了一些他感兴趣的东西,无视许多别人口中的规矩。
他以为自己会这样任性又自我的过一辈子,可是他偏偏……
一场突如其来的地震,让他几乎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