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这一次,我会死么?”凌瑾晞倒是不意外,妖刀凉微在他体内,季微凉想必是要动用妖刀了。
“我会安排好一切,不过……”任何计划都会有变数,总是倒霉的季微凉,不觉得自己会一帆风顺。
给季微凉添了茶,凌瑾晞闭了闭眼,“帮我照顾好妈妈和姐姐。”
“……你可以离开的。”季微凉垂下眼。
“我走了,你必死无疑,你死了,我的神力也会崩溃,殊途同归罢了。”凌瑾晞终于明白,为什么季微凉会答应‘在一起’。
如果不是担心自己死掉,季微凉大概会一辈子瞒下去吧,即使她看他的眼神,已经燃着火,她还是努力保持着距离。
所有人眼里都显而易见的暗恋,她一个人自以为藏的很好。
这样骄傲矜持的她,若不是因为此行凶险,约莫一辈子都不会承认自己喜欢他吧。
“好了,不提那些了。”凌瑾晞拉住季微凉的手,从他头发一夕变长开始,他就知道自己活不了多久了。
若不是命不久矣,他也不会……
“逃避解决不了问题。”季微凉看了他一眼,微微撅起嘴。
“嗯嗯,那就交给伟大的季魁首想怎么办解决吧,我不过是个小修者,只要听季魁首的话就好。”凌瑾晞调侃着。
“那你要对我好一点。”季微凉冷着脸,撒娇都像在耍狠。
“好吧,不过你也要对我好一点。”
“我对你已经够好了,换了别人敢把我的房间给别人住,我能把那人打死!”季微凉还在记恨。
“那个房间脏了,你忘了你自己那一身的泥了吗?”
“那也是我的,我的就是我的,不许你给别人!”
“若换了别人像你这么无理取闹,我早就躲得远远的了。”凌瑾晞笑着摇摇头,季微凉绝对不是讨人喜欢的类型,普通人即使喜欢上她,也会被她吓跑。
“你!”
“微微,你可以对我任性,但是你我之间的事,不要涉及其他人。”
“哼。”
就在两个人又要开始吵的时候,一阵敲门声打断了那争吵。
老管家一身狼狈地站在门口,旁边还站着一个娇弱的少年。
“小姐,你没事吧,这客栈中的法阵十分古怪,我们还是早些离开才好。”老管家没敢进门,在门口恭声道。
“法阵?有吗?”季微凉皱眉,她怎么没发现。
“一个小幻阵而已,已经解开了。”凌瑾晞笑得无辜。
“我怎么没发现?”季微凉觉得不可思议。
“因为,咳咳,你的房间怎么可能不让进呢?”凌瑾晞笑看着季微凉,那笑容狡黠又温柔,瞬间让季微凉红了脸。
“说其它的吧,管家,你还有什么事吗?”季微凉赶紧转移话题。
“仙息堂的人现在就在外面。”
“嗯,那你去和他们说,用我换你的孙子。”季微凉很平淡地开口。
“是。”老管家没有问为什么,他跟着季微凉那么多年,早已学会不再揣测,只要听话就好。
看着老管家离开,季微凉才看向另一边的少年,但是也只是看了一眼。
“恩公。”少年泪盈盈地跪在门口,被季微凉一个眼神吓得发抖。
季微凉翻了个白眼,起身就要离开。
“我和你一起。”凌瑾晞拉住她。
“你和我一起干嘛,他是和你说话,你不去好好伺候你的小可怜?”
季微凉吃醋不分男女。
“微微又生气了?那让他出去就好。”凌瑾晞挥手关门,那少年也随之消失。
“哼。”
“所以,微微为什么生气?”凌瑾晞好脾气地问。
“我的地盘,从不欢迎陌生人,我走了你大可随意,但是我在的时候,我不想见那些无关的人。”霸道任性,又不讲道理,这就是季微凉。
“好吧,我记住了。”凌瑾晞不在意她的古怪。
“你不觉得我奇怪么?”季微凉瞪着凌瑾晞。
“如果是你,就没关系。”
“呵,甜言蜜语对我没用的。”季微凉冷笑着摇头,“我如果会对这些话心动,我就不会遇见你了。”
“你为什么总是觉得我在说谎?我喜欢你都不可以么?”凌瑾晞不明白,为什么她对他的真心话那么排斥。
“说了你也不会懂。”季微凉闭不想解释,起身走出房间。
那少年可怜巴巴地还跪在门口。
“你,跟我走。”季微凉找了一处大树,提着少年跳了上去,“说说吧,你是谁?”
“……”
“哼,跟我走,却又不肯跟我说话?难道你以为你有很多机会,可以和我说话吗?”
一把小刀刺向季微凉,她瞪大眼,捂住伤口,看着少年。
“我是闫晗,我来为我家人报仇的!”少年红着眼,一边流泪,一边转动手中的匕首。
“闫晗?不认识。”
“仙灵村若不是因为你怎么会被那群混蛋霸占!”闫晗说到此处已然泪下。
“哭什么?哭又没有用。”季微凉松开手,笑着靠在树干上。
“你,你没有受伤!”闫晗不可置信。
“受伤?你怎么可能伤的到我。”季微凉随手甩甩自己的手,“你来洪城就是为了杀我?”
“我败了,你可以杀我,我也算和家人团聚了。”闫晗闭目待死。
“就这么一点决心,刺出这一刀,已经用光了你全部勇气吧。”季微凉拿起那把小刀,“这种小玩具,杀鸡都不够,更何况杀我。”
“你不要得意,仙息堂不会放过你的!”
“所以仙灵村贩卖人口果然和仙息堂有关?”季微凉笑着点点头,“那你愿意帮我么?”
“我凭什么帮你!你是我的仇人!”闫晗怒喝,身形摇摇,险些落下树杈。
季微凉看他那模样反而笑了,“你失了家人想杀我,那仙灵村贩卖人口,让多少人失去了家人?”
“阿爹也是迫不得已,若不是那样,我们都得饿死!”闫晗扑向季微凉,想抱着她一起跌下去。
“你们祖祖辈辈在南越州,你觉得南越州的土地养不活你们么?”季微凉一手摁住闫晗的头,“你们一个村子,无人耕作,全靠贩卖人口维系,不就是懒惰么?”